姚天卓低头检查尸体时，竟然发现暗卫几乎全身骨骼都被捏碎。
    心中震惊非常，哪里能继续让人阻拦。
    虎狼帮的人看到虞复刚才惊艳出手，都是打着退堂鼓，不断向后退去。
    最后等她们走到门口时，让开大门。
    姚飞燕三人，目不斜视的走出姚府，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留下身后在无比震惊中乱作一团的姚府家丁和召唤来的打手……
    马车载着三人到了客栈，婉儿立刻为姚飞燕包扎伤口。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上完药应该没有大碍。
    只是姚飞燕的精神很是不好，痴痴的看着自己怀中母亲的牌位，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虞复看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痛。
    姚府和虎狼帮瓜葛不浅，虞复担心以虎狼帮的作风，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联想起姚飞燕所说，他的父亲是行商出身；虎狼帮也是行商起家，且传教授徒……
    姚飞燕说姚天卓曾经当着她母亲的面，发誓和虎狼帮撇清关系，那又是怎么回事？
    虞复不由得感慨起来。
    在姚飞燕的身上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样子，敢爱敢恨，却是在心中把自己的痛深深埋起！
    远远看去，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疯疯癫癫，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想来，她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伤害以后，自己把自己包裹好，不容他人侵害。就像是刺猬一样，即便面对食物，也会用自己的刺甲试探是否危险。
    而她，却对自己敞开心扉……
    对姚飞燕的经历和她亲人的无情，虞复和婉儿都是深感痛心。
    姚飞燕顾及血缘亲情，但姚天卓要是有下次，虞复也是不会放过他们。
    虞复的房间被婉儿轻轻推开，看到虞复站在窗前，白皙的脸上，往日的古井无波变得有些阴郁。
    知道他在生着闷气，便轻轻走过去。
    虞复转头看着她，满是担心的指指隔壁，讯问姚飞燕的情况。
    婉儿摇摇头，眸子中满是无奈。虞复叹息一声回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茶碗摸索着出神。
    婉儿过来坐到他旁边，摇摇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担忧。
    “你担心飞燕？”虞复问道。
    婉儿摇摇头。
    虞复皱眉想想：“你担心姚天卓不会善罢甘休？”
    婉儿摇摇头，又点点头。
    虞复猜到了她的意思：“我也想不通飞燕都不会去姚家纠缠了，那个苏语柔为何还是放不过她？你的意思不是姚天卓找事，而是苏语柔吧！”
    婉儿拼命的点点头。虞复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去陪飞燕吧。”
    婉儿顺从的起身离开，眸子中的担心尽数化去，出门时露出一个醉人的微笑，让虞复心中平静很多。
    ……
    在虞复三人进入客栈不久，苏管家就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姚天卓在房间中闭目凝思，心绪极为烦乱。
    一边的苏语柔抱着姚天凤哭的死去活来，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惹得姚天卓心中更是烦乱。
    “老爷，那个死丫头就是你命中的克星！你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呀！”苏语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偷观察着姚天卓的表情。
    姚天卓烦乱的倒上一杯茶，一饮而尽。
    手中的茶碗捏的微微作响。
    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在姚天卓的脑海中闪现。还有今日姚飞燕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响，让他烦不胜烦。
    “老爷，那丫头抱着牌位出去，若是让人知道可是大大不妥啊……”苏语柔忽然想起来什么，欲言又止。
    姚天卓心中最为烦乱的就是这件事。
    被苏语柔说出，更像是把奇痒无比的伤疤揭开，一边流着血一边还想挠。
    当年，姚天卓和姚飞燕的母亲一起行商运货，遇到虎狼帮杀人越货，二人九死一生几乎倾家荡产。
    于是姚天卓发誓，与虎狼帮势不两立。
    后来在一次和虎狼帮的争夺中，姚天卓杀死一名虎狼帮的大人物。正好苏语柔在场，她瞒天过海，把姚天卓杀了虎狼帮大人物的事情按下，反倒让姚天卓拿出来一些有利于虎狼帮的证据。
    姚天卓变成了虎狼帮的贵人，有功无过……
    这些，也是姚飞燕后来知道的。至于当时自己的母亲，应该是完全蒙在鼓里吧。
    姚飞燕在母亲死前，从来没有见过虎狼帮的人来到家中，直到她杀人出走后才得到消息……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姚飞燕不愿去想。
    若是细细想来，他被迫嫁的丈夫，是当时虎狼帮拉拢之人，姚天卓几乎没有表态，一切都是苏语柔在中间操作。
    八年之后，姚天卓在行商队伍中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只是在这个名号前面冠上了虎狼帮的名字。
    姚天卓在外人眼中极为光鲜，只是他心中知道自己已经麻木，如今为了姚家，他只能麻木的接受一切。
    没想到姚飞燕的出现，把姚家的一切都打乱。
    自己仅留下来的实力就是那些暗卫，在姚飞燕出现以后，就这样几乎尽数葬送。
    咔嚓--
    姚天卓手中的茶杯，终于在他的手中捏碎。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姚天凤向母亲背后缩了缩。
    苏语柔暗自咬咬牙，姚天卓一直忍着没有吭声，心中不是没有反应，而是熊熊烈火在燃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干柴上再浇些油……
    “老爷，您消消气。那丫头估计是缺什么了，我这就去问她。可不能让她继续和那个高手在一起了。”苏语柔拍拍女儿的后背，起身说道：“或许她是被人蛊惑，故意来闹事的……”
    砰--
    姚天卓愤怒的将桌子上的碎茶杯拍碎，吼道：“管家！苏管家！”
    苏管家闻声快步跑了进来，低头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查那个逆子去了哪里！”姚天卓没好气的说道。
    “老爷，属下已经偷偷看过，她们一路去了咱们家的客栈！”苏管家说道。
    姚天卓一愣，看了管家一眼，很是满意。
    “一会到我书房来一下！”姚天卓说着起身离开。
    苏语柔看着姚天卓离开的背影，猜到他是打算对姚飞燕下手了。
    心中有奸计得逞的兴奋，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顷刻间，苏语柔笑意内敛，雍容华贵，举止脱俗，展现出让姚天凤熟悉的无所不能。
    只是，这种转变，姚天凤有些无法接受。
    “娘，你没有事吧？”姚天凤问道。
    苏语柔淡淡一笑：“娘什么时候有过事？”
    姚天凤有些凌乱了。自己面前的母亲，和白日里那个捶胸顿足的母亲，和刚刚那个弱不禁风的母亲，她分不清哪个是真实。
    还有，母亲一直教导自己的言语，自己虽然没有学会，可是那些言语的意思，想表达的精髓，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些，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相比，所有的努力和耳濡目染，都比不上在恐惧面前的真情流露。
    她相信当刀剑加身时刻的母亲，才是最真实的母亲。
    生死关头，她没有看到谁能够保持大家闺秀的样子，即便母亲，也是和寻常仆妇相差无几。
    甚至还不如昔日自己处死丫鬟时，那些丫鬟的表现。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反差，所以拼命的摇头。
    苏语柔似乎看穿了女儿的心事，默默叹息一口气，向丫鬟说道：“小姐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吧！”
    姚天凤是双目无神、浑浑噩噩的离开的，比看到虞复大杀四方时的模样还要凄惨的多。
    ……
    姚天卓在书房中，向管家询问了姚飞燕的消息，得知姚飞燕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眉头微皱。
    将桌子上准备好的书信交给管家道：“你速速把这封信送到总坛去。”
    管家接过信小心收起，见老爷没有其他事情就告辞离开。
    姚天卓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烦乱的思绪丝毫没有缓解。拼命的想着如何在这次突如其来的乱象中找到对自己最为有力的信息……
    苏语柔拿着苏管家准备送出去的信，面色微冷。
    “夫人，这封信要不要送出去？”苏管家小心的问道。
    苏语柔柳眉一竖：“送！怎么不送！姚天卓现在的地位，不送你以为他会不知道？”
    “只不过他现在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却不能如了他的心愿！”苏语柔嘴角向一侧翘起，多了几分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