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身后的罗杰，沙秋发觉能感觉到罗杰的惊讶。第二步仍然是几近天成，内力不增不减，速度却没有再加快，让罗杰并排上来。
    罗杰差点就大叫，最后还是尽量掩低声音问：“你怎么做到的？”他同样练过沙秋的乘风诀，自然知道步法不一样。
    “刚才对净心天经有所领悟，武功有点精进。”
    听了沙秋的解释，罗杰问：“难道是刚才的善恶之力？”
    “不错。善恶之力不增长内力，却能增加见识、技巧、见识。可以说以前我练的是武功，如今才知道武功之上还有武道。”
    罗杰不屑地说：“武道之说自古有之，没你说的那么玄乎。道者，练技之法门也。说得通俗点就是练武的方法。那些够收徒拿钱的人，才故弄玄虚。”
    沙秋说：“我师傅死后，我对长华派肖远山的仇恨就是我的力量。我的武功能增长那么快，奇遇是一部分，这仇恨的力量也是一部分。报仇之后我没了目标，自己感觉武功增长变慢。”
    罗杰稍微思索道：“是恶之力还是善之力？”
    “恶之力。凡所有力都是恶之力，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争的力，才有可能是善之力。我暂且这么理解。这净心天经果然是武帝秘籍。”
    不想快的轻功，怎么能快过想快的轻功？这是大多数人的常识。
    那么什么最快？再快的人也快不过天地自然之道。
    人想快，就会加入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而这样的做法，并不一定最符合天地之道。所以不一定就是最快。
    那不想快的轻功就是最快的轻功？也不是。不想快，才不会加入自己的想法，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天地自然之道。
    什么是天地自然之道？假如人不会轻功，那么在树上永远比不上猴子灵活。才会有人创出猴拳。
    假如人不会轻功，那么在山上就不会有山羊那样灵活。
    又譬如天蛇横空这招，同样是来源于一种飞蛇的空中动作。
    直线所需要的时间最短，可是怎么走，内功怎么运用，动作怎么进行，才能让人或兵器走的是真正的直线。
    所以沙秋不再执着于速度，而是没有杂念地想要接近天道自然。于是划出最符合的步法，速度反而更快。
    罗杰不能理解这些，却有个好胜之心。用净心天经的说法，就是恶之力。他偷偷观察沙秋的新步法，居然也能学个五六成。
    沙秋索性将新步法讲解给罗杰听，奇怪的是罗杰仍然只能达到沙秋的五六成，并不能再多。这让沙秋感叹武道之奥妙，也让罗杰开始反思为何如此。
    正龙会的分舵在哪里，不会随随便便就带陌生人去的。八人在第二天早上赶到鱼离城，约后午后在城外的鸡冠山下比武。
    那五人就与璎姑姑三人分开，不知去向。三人则找了个酒楼吃点东西，打听最近的江湖情况。
    鱼离城的城门旁，贴有捉拿正龙会的悬赏。龙州州主龙腾云已经知道正龙会是正庭门的外门帮会，开始慢慢灭火。宣称正龙会意图谋反，与其有关联者按重罪论处。
    官府抓正龙会，民间闲话正龙会反而增多。
    有说正龙会的分舵舵主是折铁高手，有说正龙会是龙州第一大帮会。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知道真假。
    三人在路边寻人问明鸡冠山去处，便慢慢向鸡冠山而去。
    如果正龙会分舵船主是折铁高手，那么璎姑姑必败无疑。一路上璎姑姑没有当初在王老伯家里时那么淡定，开始忧心忡忡。
    当时璎姑姑想，正龙会这些人武功那么差，人数又多，最强应该也就开碑高手。现在听到传言，又临近比武，反而出现忐忑的心情。
    失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却会让王老伯送命。那样的话，她救人的初衷就不能实现。
    沙秋看出璎姑姑的心事，劝道：“别听那些人乱说，那里来那么多折铁高手。龙州那么大，大大小小百多个城。按他们的说法一个城就有一个分舵，那就有百多个折铁高手。就算是正庭门，我看其山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折铁高手。”
    百多个折铁高手，根本不需要分散开。只要将他们聚集起来，就是一股横扫千军的力量。当年帮楚伯来带队的情景沙秋记得清楚，那是一支让天下震惊的力量。
    罗杰也安慰说：“你们女人呀，就是容易受骗，听那些人乱吹。正龙会的人不这么吹，怎么让别人加入他们？想想就不可能。象鱼离城这样的小城，顶多也就有个堂口而已。放心吧，最多就是开碑中期。”
    璎姑姑是越想越没信心，越是有人安慰反而越担心。她说：“如果对方也是开碑中期的话，恐怕我是打不过的。比医术我不怕，我把练武的时间都花在学医上了。实在不行，就以帮他们治病来换王老伯的命了。”
    沙秋只得又劝道：“你不用往上限想，他说的是最多，并不一定就是。其实呀，只需要开碑初期就能镇得住那些人。既然如此，没必要弄个开碑中期的人来。就算是开碑中期，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
    其实沙秋已经打定主意，他替璎姑姑出手。不过现在他没有说出来，也是有点捉弄的心思。
    鸡冠山距鱼离城不远，往东四里地，因形如公鸡鸡冠得名。鸡冠山没有好看的风景，远远看去只有翠嫩的春绿。
    快到山脚的时候，渐渐遇到往山脚去的人。那些人有的是武林人打扮，有的是普通人打扮。但凡看到沙秋三人，眼神中总能读出点异样。
    这些异样既因为璎姑姑的刀疤脸，也有由于不认识三人，随即分辨出沙秋他们就是来比武的人。
    有些人是知道比武中对方有个刀疤脸的，有的人却不知。现在看到三人，从刀疤脸脸上感觉到了凶悍，从沙秋两把剑上感觉到了看起来在装样。
    他们立即超过三人，快点赶去报信，说些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话。
    虽然只说了在鸡冠山下比武，没有说具体地点。但看到那百多号人聚集在一起，也明白要在那里比了。
    那些正龙会的人看到三人慢慢走近，原来坐着躺着的都纷纷站起来，聚在一起要与三人对峙。
    昨晚那五人就在其中。看到三人走来，忙和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说话，对手到了。
    林子前的空地上，正龙会的人背靠林子，一排站着气势汹汹。排得远的慢慢靠拢，形成一个半围之势。
    男子淡眉长眼，高鼻薄唇，脸带沉稳之色。对着沙秋三人抱拳亮号：“正龙会分舵主林子冲。”
    罗杰抱拳道：“李云。”
    沙秋抱拳：“周风。”
    璎姑姑抱拳：“吴雨。”
    好嘛，路上商量好的假名。罗杰所起，按百家姓排下的顺序取名。上次在柳花村是赵钱孙，这次是李周吴，下次恐怕就是郑王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