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秋看到罗杰没有事,没有喊海鼠。他逃就逃吧,等他自己一人留在这里。罗杰走过来开始搜身,结果除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他不知道《离火神功》,姬楚也没有带在身上。
沙秋将姬楚的衣服脱下,包在铁笼外面防止别人看到火蛤蚧。返程有点麻烦,当时因为害怕抓海鼠的人追来,两人没有沿途做标记。现在只是大概辩明方向,先找到恶龙河,然后再沿岸找到当初过河的地方。
没想到那个海鼠也是精明,早等在那里。他想着如果沙秋和罗杰能够逃出来,应该也会回这里过河。
沙秋是守信之人,既然海鼠真带他俩找到火蛤蚧,现在遇到海鼠,就一起带他走。
回去的路起了偏差,没能回到原来的海边。可是沿岸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船。
“船在哪里,难道跑了?”海鼠奇怪地问。既不见姬楚的船,也没见沙秋和罗杰他们的船。
沙秋想到离书,说:“很可能是那些离派的人搞的鬼。”
罗杰也想到这点:“他可能怕我们找到火蛤蚧后离开,所以先把船控制住藏起来。”
海鼠说:“藏?怎么藏,海边我们走完一圈也没见个船影。这大海又没树没山没遮挡,哪里有藏船的地方?”
沙秋说:“或许就在海上,可惜不知他们的方向,否则就可以仔细看看。我想离派那人如果要登船,应该有办法通知船上的人。”
海鼠对于海上的事见多识广,立刻说道:“点火升烟。”
看到沙秋和罗杰的疑惑,海鼠解释说这是遇难漂到岛上的人常用的一个方法,用树枝点火,用树叶或枯草生出大量浓烟。船上的人看到烟,就会过来查看。
沙秋和罗杰认同海鼠的说法,可是需要知道船停在哪个方向才行。古鲁岛很大又有山,从这边无法看到另一边。
经过商量,海鼠在这里等,沙秋和罗杰各往一个方向慢慢观察海面,看能不能找到海面上的船。他们应该是怕人游泳上船,所以离岛较远。
最终沙秋还是发现了三艘船的踪迹,于是将罗杰和海鼠找来,按海鼠说的方法生火起烟。
浓烟升起不久,海上的船果然有一艘开始驶过来。三人躲在树后,看那艘船既不是姬楚的船也不是苏源的船。再看船上飘的旗帜,是离派的红色火焰标志,确定是离派的船无疑。
沙秋将铁笼给罗杰,自己入海游泳。那大船无法靠近海滩,驶近后放下两条小船。沙秋特意绕远潜泳,只是换气时才露头,避免被人发现。
两条小船划到岸边,四个离派弟子只看到火堆,没有看到自己的师伯也有些奇怪。他们呼叫几声后,打算分头寻找。
罗杰不认为这四个人能有化石实力,直接冲过去拔刀就砍,转眼就把四人杀死。海鼠看到这些人死了,立即跑出来。把一条小船拴在另一条小船上,说船是海里人的命根子不能轻易丢弃。
大船上,沙秋已经上船将离派的人杀光,尸体丢到海里。离派的人最高只是两个折铁高手,没有形成有效的反抗。剩下的是水手,等罗杰和海鼠上船,就开往苏源那边。
三船汇合,沙秋施展轻功跳上苏源的船,杀死上面离派的弟子。罗杰则跳上姬楚的船,杀死上面离派的弟子。
然后沙秋对他们说,最好不要再回明州,否则离派的人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自己考虑去哪里不提。另外那条姬楚的船也同样如此,姬楚的人早被离书杀死,那些水手也是自己决定将来的去向。
在海鼠的领航下,苏源的船驶回南驴岛。后面跟着两条船,他们也到南驴岛后再做决定。
在南驴岛补充完补给,苏源的船开始驶回明州。海鼠留在南驴岛,不敢回明州。船回到海珠镇附近时没有直接进海珠镇,而是停在另一个地方。
苏源对附近海域很熟,找了离自己村子不远的海上停船。沙秋罗杰和他划上小船,护送苏源回家看情况。
到了苏源家一打听,发现没有事。原来离派没能把所有海图收完,不少人手里藏有海图,有些人则凭记忆回家自己画。
雪灵芝被人找到的消息在沙秋他们出海后就传到海珠镇,找到雪灵芝的人得到了楚王府一万两黄金的奖赏。
不仅海珠镇的人跃跃欲试,还有更多冒险的人来到海珠镇。前来海珠镇的人听到前段日子海图的事,出大价钱收购海图和请船出海。
离派的人想要阻止,引发多次冲突,离派也死了不少人。更有不少是武林门派也要出海,离派不敢做得太过,只好不再管。
对于苏源和他的船员来说,这是好事。他自回海上去,把他的船开回海珠镇。沙秋和罗杰也偷偷溜回晓风客栈拿马走人。
他俩毕竟身上带着火蛤蚧,虽然在船上已经换布包裹,但还是小心为好。再说他俩可是当众博了离派的面子,万一离派还记着这个仇,肯定要来找麻烦。
两人结清照看马匹的账备上干粮,罗杰特意要了几坛酒搁在两人的马背上,然后拍马离开海珠镇。来时夏季,离开冬季,这一趟下来时间过去六个月。
南方的冬天不下雪,也没有那么冷。甚至连草树也有不掉叶子不变黄的,但是萧瑟之意还是处处显露。
“我们在此分手吧。”
岔路在前,几番犹豫的罗杰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沙秋勒住缰绳,转头看向罗杰,奇怪地问:“你要去哪里?”
罗杰没有看沙秋,而是望着一片正好被风吹在空中的落叶。他答道:“我想去曲州看看陈三妹怎么样了。如果有人不长眼报复她,我要让这些人知道四把刀陈四的厉害。”
沙秋看出点什么,笑了笑说:“你现在只有两把刀了。如今你我都有化石实力,加上乘风诀,就算是化石后期的高手,只要不被围住,想逃还是可以逃得掉的。”
罗杰转身拿酒,说道:“不要老说逃,应该说我已经是化石高手,终于可以不用逃跑,而是大杀四方了。”
沙秋也转身取酒,这时才明白罗杰是早有了心意,酒就是证明。
南方同样有烈酒,这样人头大小的小坛酒,一般人喝半坛都要醉。两人解开封盖,就这样骑在马背上相互碰坛敬酒。
两人酒坛相碰,四目相对,脸上都微微露笑。
“干!”同声齐出,兄弟情义尽在不言中。
仰头青天,大口迎酒。酒香扑鼻,酒倾流入口。咕咚咕咚,两马背上两人同时仰天喝酒。三岔路中豪饮,四下无人天地为伴。
一坛酒,全喝干。
“好酒!”
两人对视一眼,手中酒坛往空中抛出。两个酒坛在前方两丈远的空中相碰,嘭一声撞成碎片。
嘴角流酒,眼角流泪。相聚终会有别时,但愿他日再相会。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没有你我无法找到雪灵芝和火蛤蚧。”
“兄弟的事需要谢吗?再说霓菲也是我好友,就算将来她和你结了婚,也是我好友。只怪她眼力不好,看上你没看上我。”
沙秋转身又拿出一坛酒:“刚才你敬我,现在我敬你。”
“正有此意。”罗杰也拿出酒。
坛再碰,酒再干。又是一坛酒饮尽,相碰坛碎图爽快。
“再来一坛!”两人同时大喊,取酒对饮。
一坛情,二坛义,三坛醉。一人三坛离别酒,六六大顺路好走。
马蹄声分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远去,消失。
回头望,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