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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怀沙行_44
    最前面的几行神色肃穆,自然便是牵头的,已经势如破竹地敲开了宫门。
    既然宫门已开,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快。
    宿羽毫不犹豫,在马上弯下腰去,伸手捞了一人挂在马鞍上的长.枪,直身举起,平平抛出!
    长.枪飞掠而过,倏地钉穿了最前面一个虎贲骑兵的脖子!
    军马扑腾倒下,虎贲阵中响起一片哗然,前面的向后看,后面的向前看。
    被看紧了的宿羽一挥臂,高声喝道:“巡防营,救驾!”
    救谁的驾?!
    虎贲军经年累月地被谢怀当猴耍当狗遛,对离间反水这件事已经麻木,其中几个人霎时反应了过来,突地勒住马缰,突然得后面几百号人都差点翻了车。
    而巡防营跟了皇帝十几年,一听“救驾”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反应谢疆的声音怎么这么脆,已经血都热了,倏地冲了出去。
    再向前,便是黑压压的百余虎贲军,死死压着阵线,直向前去。
    宿羽摘下弓箭,摸出五支铁箭,齐齐排上弓弦,满弓拉开,骤然松手。铁箭凌空飞起,没入阵线,严密的阵线瞬时被拆出一个豁儿。
    虎贲军响应极快,迅速分成两股,大股继续向前,小股向后扑救,直向宿羽合围而来。
    箭阵飞雨一般冲来,宿羽喝道:“散!”
    大队散开,弓箭攻势略减,宿羽提刀纵马向前冲去,刚刚没入敌阵,便是呛啷啷一片刀剑撞击摩擦之声。各色兵器劈砍闪烁,汇聚成一片茫茫寒天色。
    两颗人头应声落地,宿羽横刀挥出一道圆融如新月的刀光,突然昂起头,视线用力越过人墙阻挡,向上望去,试图找到一个人的身影。
    ……密密麻麻的包围挡住了视线。
    宿羽收回目光,又是一刀狠狠劈砍出去,径直砍开一匹战马,纵马向前奔袭,将叛乱的虎贲军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紧接着,宿羽膝弯一痛,被一柄长剑串葫芦似的穿了过去。
    持剑者使了巧劲,在将人往那边带。宿羽疼得头皮发麻,一咬牙,连人带马往下一翻,脱出长剑就地打了个滚,从飞踏而下的马蹄下险险躲过,险些被其后黑压压的马蹄踩成肉泥。
    头盔也掉了,腿上疼得钻心,宿羽拄着长刀喘了口气,终于站了起来。
    就像站在浮冰之上。
    远远的玉阶之上,宫人四散流窜,而一个瘦削高挑的青年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垂着头。
    宿羽突然想起了谢疆说的“他忘得了”。
    如果他也忘得了,那就好了。
    一柄银枪如麦芒聚光一般扎了过来,宿羽弯身一避,腰身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险避开了锋利的麦芒。
    随即,他猛然抬手,握住了一把缰绳,翻上马背,将骑兵的脖子在臂弯中一磕,把人推下马背,挥刀重新向前冲去。
    虎贲军被有脑子的一带,便有了气候,合围之外又是一层合围,层层叠叠压住了阵线,高喝道:“护驾!”
    长刀短.枪暴雨一般落下,宿羽挡得精疲力竭,身上绽开无数血口,仍锐不可当地劈开一把刀又避开一支箭,却被长.枪挑开了头盔。
    失去遮挡,视野一亮,视线的余光里,那个人似乎突然站了起来,还碰翻了身后的椅子。
    椅子无声地滚落下了玉阶,带起一阵风。那人紧攥着拳头,腰间的衣带被气流掀起,蒙着隐约金光。
    如果眼睛没有骗人,应是千岁绿。
    长剑断面折射初升曙光,强光照得宿羽眼前一晃,下意识地拎刀平挡推出,角度卡得刁钻奇巧,霎时将袭来的长剑劈成两半!
    断剑尖被大力弹开,他偏了偏头,觉得自己听到了断刃掠过耳际切断碎发的声音。
    紧接着肋间一凉,宿羽被一股大力掀下了马背。
    “嗵”的一声,后背和后脑同时着地,锐利的剧痛割开头脑和意识,内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相互挤压,宿羽的视线晃了晃,终于黑了下去。
    韦明安从押尾打到殿前,已经气都喘不上来,勉强冲开人墙,终于看见了逼宫的巡防营“叛军”首领。
    他深吸口气,下了马,然后半跪下去,强自镇定地摸了摸宿羽的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