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两姐妹做不到隔岸观火, 说两句无关痛痒的：“没事或许只是飞走了呢？”
    一早就已经听说过, 黑白的蝴蝶是故人留下的礼物, 有神通的，这让她们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看到的那些故事书, 说什么：
    “这两只蝴蝶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代替我陪着你。”然后有一天那人死掉了，蝴蝶在瓶子里面化为灰烬。
    同样是身处恋爱当中的人，乔家的两姐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理解蝴蝶对于夏晗音的意义。乔婉只是稍微想一下, 如果自己弄丢了乔妺给的结婚戒指，只会比现在的夏晗音更加着急, 遑论她们根本没有见过夏晗音的另外一半, 想来那两只蝴蝶就是夏晗音怀念那人的唯一的物品了。
    假定蝴蝶原本主人没有将蝴蝶收回, 蝴蝶也没有死掉的情况底下，有什么可能是造成连着玻璃瓶带蝴蝶都不见的呢？
    乔婉非常确定自己和乔妺都没有动过夏晗音的背包，而且进来休息室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任何人。
    会不会是在她们演讲的时候，有人闯进休息室里面, 将蝴蝶带走了？
    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样的可能性，乔婉说：“我想我们应该去一下监控室。”
    她已经说得这么明显，夏晗音也猜出来了，抬起一双几乎红肿的眼睛，有些迟疑地说：“你是说，有可能是被人偷走了？”
    背包里面的东西非常整齐，钱包也都还在，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将盗窃的可能性从脑海里面除掉了——有什么小偷不要钱财，要两只虽然看上去很精美但是并不名贵的蝴蝶的？但是现在想一想，这小偷就像是专程去偷蝴蝶的一般，目的非常明确，就是那两只蝴蝶，打开书包拿了就走，至于钱财，看都没有看过。
    “我们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记得走廊上面是有监控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开。”摄像头对着大型活动的休息室，一直都是被学生们吐槽的。
    谁都知道那些人是在休息室里面化妆换衣服的，但是人员出出入入，有时候未必能够及时将门关上，监控安装在这个地方，是方便看监控的人大饱眼福吗？
    后来学校抵挡不住压力，承诺往常大型活动的时候不会开，但是为了行政楼的安全，平常还是要开的。
    有时候也会忘记关监控，夏晗音现在就希望这个监控是开着的，这样她至少还有希望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将蝴蝶偷走了。
    知道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夏晗音立马就来劲儿了，将乔家的两姐妹拉起来就风风火火地朝着监控室走去：“走，我们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回头不将她的屎都打出来。”
    路上遇见了以前同班的同学，原天赐，也是刚刚从演讲台上面下来，刚刚举起手想要跟这三人打个招呼的，只是人家明显是没有看见他的举动，几乎像是一阵飓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去了。
    一直都很受欢迎的原天赐：“.......”
    女人，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几乎她们刚刚过去，原天赐就在转角处遇见了行色匆匆的裘冬令，跟夏晗音的愤怒不一样，裘冬令整个人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瑟瑟缩缩的，还有点鬼鬼祟祟，若不是原天赐认识她，知道她是龙亭一中的学生，还以为趁着百日誓师大会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人——比如小偷什么的。
    “冬令！”
    原天赐大喊一声，吓得裘冬令几乎整个人都一起跳起来。
    等女生缓和过来，整张脸上都带着不高兴的表情，“你干什么！无聊吗？”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又不用上去演讲，为什么不跟班上的人一起？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厕所的方向啊。”原天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越来越青的脸色，半晌说：“你是逃课了是不是？”
    百日誓师大会虽然不用上课，但是也是要考勤的，像是裘冬令这样脱离了大部队在角落里面蹲着的人不算少，一般都是觉得演讲无聊，才出来蹲着：“你可真是奇怪，第一次逃课吗，整个人这么鬼祟，坦然一点，我还以为你偷东西了呢。”
    “知道我是逃课，就拜托校草大人你不要声张。”裘冬令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悦道：“算了，我暂且不跟你计较，还有事情，先走了。”走出两步，她忽然又转过身来道：“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了，任何人都不要。”
    原天赐有点奇怪，说不要跟老师说起她逃课也就算了，难道是跟她的同学也不要说起来吗？
    他觉得有些不对，想要好好问一问裘冬令，但是想一想自己好像跟这个幽灵一样的女生也不是很熟，况且，裘冬令已经走开好远了。
    追不上。
    只好作罢。
    “搞什么......一个个都跟赶着去投胎一样。”
    ***
    “什么？”留守监控室的门卫是一个已经有些年纪的中年大叔，眼睛是昏黄的，满嘴的黄色牙齿，说话的时候隐隐约约还带着一点烟味，整个人看上去让人非常不舒服，但还算是和颜悦色：“你们要看今天的监控？学生看什么监控？是不是做了亏心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她们看了，只是拖着她们。
    “我的东西不见了，怀疑是在休息室被人偷走了。”夏晗音说。
    门卫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将一边腿翘起来，一双眼睛只管看着乔家的两姐妹，露出赞许的神色。他什么也不说，乔妺都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了。也就是因为乔家两姐妹长得好看，他才有心情跟夏晗音在这里周旋，若是夏晗音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被赶走了。
    “什么东西？”
    学校里面的大小盗窃其实一直都在，什么笔啊之类的，不到达一定的金额根本就不会管，除非是大面积的失窃，才会查监控，抓起来以示惩戒。
    “蝴蝶。”夏晗音说，“我装在瓶子里面的两只蝴蝶不见了。”
    大叔抽烟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钟咧开他的黄色牙齿笑起来：“为了两只蝴蝶过来查监控？你家的蝴蝶是金子打的？出了行政楼，左拐走两百米，哪里有一大块草坪，晴天的时候你去抓，要多少都有。”
    “不一样！”夏晗音都快急哭了，“给我看一下，那蝴蝶对我很重要！”
    这是许朵留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大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在这里哭丧，小姑娘就是麻烦，一点点的事情也过来查监控，跟丢了几千块钱天都塌了一样。”
    他提到钱，夏晗音就反应过来了，疯了一样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出来，翻了两百多块钱——是这个月吃晚饭的钱，又问乔家两姐妹有没有钱，最后东拼西凑弄了大约360块钱，双手并着一起递过去了，大叔这才微微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求你让我看一下监控......”
    “小姑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啊，不符合学校的规矩主要是.......学生哪能看监控，要是被学校知道了......”
    乔妺看得出来这人其实已经动心了，只是因为给钱的人他不想碰，才在这里惺惺作态，于是抿了抿唇，对夏晗音说：“将钱给我，我来给。”
    “我来！”乔婉和乔妺心意相通，何尝看不出来乔妺心中的想法，只是心疼而已，又压低了声音说：“没事的，他也就只敢摸摸我的手......又不是第一次了。”
    往常出席宴会的时候，也有不少的老登徒子借着握手的机会，在她手上摸来摸去，乔婉已经有些习惯了。
    “所以这一次我来。别争了，重要的是早点看到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蝴蝶。”
    好吧，乔婉艰难地点了点头，便看见乔妺将手上的钱递给了门卫大叔。
    那大叔眉开眼笑，借着这个机会疯狂摸着乔妺的手背揩油：“哎哟我说你们这些学生，简直就是重情重义，行了你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大叔不帮忙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全程乔妺面无表情，最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乔婉一早就已经面呈菜色，几乎要上去将那门卫掐死。
    “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沉不住气。”大叔自然也能看出来乔婉那种几乎要吃人的脸色，不屑道：“到时候出来社会上行走，你就明白了，女人只要长得好看就行，到时候靠着身体上位，比别的人快的多，只要你们敢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