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非点了点头:“行吧。”
前台小姑娘甜甜笑着说:“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moon给他推开的门,傅知非出去的时候看着moon往他购物袋里扔了张名片,动作潇洒,冲他摆了摆手:“傅先生,下次来还找我啊。”
傅知非随意地抬了抬下巴:“行。”
撑开伞,白底中国画,画的是丁香花鸟,原画作者还是他,也真算是缘分。
他笑了笑,走了。
身后moon合上店门,前台小妹笑眯眯调侃他:“望哥,店里伞不借,特意把自己的伞借出去啊?那人你朋友?”
moon一点头:“认识。”
前台小妹笑嘻嘻的:“胡说吧你就,要真认识你还给人递名片?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轮到我们店长来给人洗头剪发?”
moon不说话了,取下胸口的名牌扔在前台抽屉,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戴上遮住脸,坐去沙发里。
发廊的背景音乐正好切歌,丝弦两声低哑,晕开湖心一点涟漪,磁柔的女声唱道:
“小生的花伞还落在你家,
“你美眷如花,我浪迹天涯……”
moon坐在沙发里眼睛放空地发呆,听着这歌词下意识地摸了下心口。
他真的认识,很早就认识了。
傅知非住的临河小区环境不错,他住的顶楼,对门两套房都是他的,楼顶的半边小花房也是他的。
解指纹锁的时候就听见门里面小狗子在欢快地叫,细尖甜甜的嗷嗷声,是他养的狗儿子——一只丁点大的白色小博美。
傅知非,一米八八,他的狗,短腿地上趴。
小博美的尾巴卷翘到背上,使劲儿冲他摇屁股,一小团白色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又轻又小。棉花脑袋上两颗乌溜溜的小眼睛跟黑珠子似的,一张嘴吐舌头,眼弧微微上拱,看上去就像是在眯眯眼傻笑。
傻狗子。
傅知非挂好伞,伸手抄起他的小狗子,把脸往它身上蹭了蹭——啊,舒服。
小博美兴奋得嗷嗷叫,小粉舌头舔来舔去的舔他的脸和手。
“好了好了,”傅知非对着狗儿子说,“爸爸给你买了吃的。”
小博美听见“吃的”两个字,软萌的耳朵尖儿唰一下绷直,叫声急促,娇得都变了调,前爪搭在傅知非胸口挠来挠去地催促。
“啧,你这好吃小狗。”
傅知非一边笑着骂他的小狗子,一边拎了购物袋往它食盆那里走。小博美的狗粮被纸卷压在了购物袋底下,傅知非掏出来的时候那张名片也夹在指缝里掉了出来。
欧蔓美发连锁沙龙临河分店。
“望舒?”傅知非下意识地按照他写毛笔字的方向,从右往左念了出来,然后又觉得不对劲,从左往右再读了一遍:“舒望?”
难怪叫moon呢,原来真是个月亮。不过那小孩儿的模样的确是皎如中秋之月,干净又漂亮。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他往狗子头上搓了两把,抱着给它喂狗粮。
小狗子舔得欢快极了,狗粮小饼干咬得咔咔响。
傅知非的手机在桌上忽而自己亮了屏,他瞟了眼,显示是老妈的消息,顿时有些不太愿看。
他越是不想看,信息就刷新得越快。
傅知非把小博美放地上,然后翻了翻他妈妈发来的信息:
“还不回我消息!”
“出息了是吧?”
“眼看着也三十的人了,家也没成家,家也不回家,你这是做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