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非皱起眉头,停住脚步:“怎么了?”
桑野有些踟蹰,呃了半天,说:“他不是穿着员工制服来着吗?然后我去查了一眼,他今天辞职了。说是家里压力太大,要回老家结婚去了。”
傅知非沉下嘴角,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江南的秋天也还是绿色的,正午时候阳光很暖,上下剧舞蜉蝣。
烧着了的心尖上泼了一盆冷水,汽化着从高热的赤红,浇成了冰冷的铁。
桑野听着他没声了,心说不好,连忙耍花腔瞎白话:“而且你挑个啥人不好,你看看你选的,哪有漂亮小孩儿叫王富桂的啊?这也太人设崩塌了吧?等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呗?傅老师你真要找,还能缺男朋友不成。”
傅知非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桑野愣了愣:“我说我给你介绍个别的。”
“不是,前边一句,你说他叫‘王富桂’?”傅知非皱起眉头。
“啊,”桑野笑了说,“你也觉得这名字和他的脸不配套吧,真的是奇了怪了……”
他还在那头念叨,傅知非却忽而笑了笑:“王富桂这名字怎么了?不能搞歧视。”
桑野:“……”
桑野:“你丫有病吧,你听明白了没有?人要回老家结婚了。”
“听明白了,”傅知非笑了下,“我知道了,妈妈桑。”
第9章失身,失望,梦
舒望趴在床上,眼睛底下青黑的,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里那个皎如明月的“恩人”“师长”,突然成了一个醉酒之后性感迷人的……老流氓。
舒望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傅知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落差太大。
当年把他护在身后的,抱他去医院的那个男人,好像也没有当年那么高大了。
舒望摸了摸自己的嘴,上边还残留了一点昨晚的温度,太热了。
他脑子里煮了一锅浆糊,被亲得腿都有点软,傅老师说了什么问了什么他一概也不知道,全凭感觉地点头摇头。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陷进了洁白柔软的床里,满手傅老师滚烫的身体。
傅老师的手也是烫的,好像要把他点着了一样掐着他的腰,还喟叹了一句“好细”。
那件不合身的马甲终于被解开,还没等他长出一口气就又被傅知非堵在了嘴唇里,太混乱了,身体本能地有感觉和反应,那是他刻在心口上的傅老师。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彼此,傅知非也不会看到他心口的纹身,不会看到那个和他的玉佩一模一样的纹身。
放纵呼吸和抚摸,掀离衣物和隔阂。舒望没有这样的经历,本能的有些害怕,但傅老师却是很温柔的,一直体贴着他的情绪和身体,比他想象里的激烈要轻柔得多。
不过还是很刺激。
刺激得他都忘了要下班签到的事情。
中途手机亮起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摸着短信上乔领班说二老板叫他们早点回家,不用签到的消息才松一口气,随即被傅老师捏住了脚腕,拉回去温柔问他“怎么了”,舒望说着没事,被傅知非摁关了手机。
舒望把头埋进枕头里,身体到现在还是变扭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着小电驴回的家。
傅老师应该是不常喝酒的,后来抱着睡觉的时候很不安稳。舒望被傅知非搂在怀里,听见他闷声闷气地问要不要抱他去洗澡,又说:“我头好疼。难受。”
傅老师的头发在拆下发圈之后卷卷绕绕地贴在脖子上,遮住他的耳朵和小半边脸,舒望累得一动也不愿动,可还是没忍住把他头发顺到耳朵后边,给他按揉着脑袋。
傅知非闭着眼睛的时候,眼里桀骜的锋芒藏住,眉头却一直是紧皱的,舒望抚了抚,过了好久才慢慢舒缓下来,他的眉心已经有两道浅浅的痕迹。
傅知非的呼吸也透着酒味,但到底是澄净下去,不再说头疼,还在嘀咕着什么。
傅知非说:“我不去相亲……我也是个正常人。”
舒望一晚上都没睡着,很困,但是精神非常清醒,被傅知非抱着就这么看着他,一看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亮,阳光慢慢爬过房间的一角,傅知非翻了个身,似是要醒,舒望惊慌从他的手臂中钻出来,摸着心口上的纹身穿上衣服,匆忙间还没忘记插上热水壶,留了个字条就跑了。
粉色小电瓶还停在康爵后门,舒望揉了两把脸,在乔领班一脸暧昧的注视下,拿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一路骑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