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筒子讪讪站起身:“茜姐厉害,怎么找到我的?能夜视?”
乔若茜失笑:“对,我有特异功能!你啊,蹲下时我就在旁边!这种环境,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被贩毒分子戳一针染上毒瘾,这辈子就废了。”
李晓蔓毛骨悚然,下意识将决定自己命运的某记者护身后。
乔若茜偷乐,其实传销公司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课堂听众再怎么杂乱,不可能混进身带毒~品的毒贩。她那么说是不满李晓蔓听课听到哭,狠狠吓唬,将好感刷成负数!
某记者自认已经达成目的,亲热地牵起小助理的手,沿着椅墙往前走。
李晓蔓紧张依旧,将她护在里面,一边甩动手袋不许人靠近,搞的好些人看蛇精病似的看她们。好在这会课程进入了疯狂销售环节,随着刘老师和主持人唱双簧的声嘶力竭,现场再掀热潮,没人继续围观她们。
两人走到一半时,遇上椅墙间的空隙。乔若茜看前面人头涌涌,索性携小助理钻进空隙,附耳告诉她发生特殊情况。
会场喧嚣声时起,李晓蔓听的半清不楚,只觉得耳朵被热气吹的痒痒,不期联想起先前排队上厕所时被人骂成“蕾丝”,莫名认为没什么不好。旋即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暗衬可不敢乱想,茜姐只是不婚,人家有男朋友,如果发现自己有那种心思,分分钟被炒鱿鱼。
认为杜、乔是一对的人不少,同行们常拿这事说笑。乔若茜还会否认,杜慎行从不解释,他需要挡箭牌。
乔若茜没估错,杜筒子真的是同性恋,天生的,对异性无感。他很有良心地不想搞个同妻、好吧,与良心无关,是国内歧视同性恋,一旦暴露会影响他的工作。这种事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妻,他不愿自己的生活被搅成一团乱麻,有个“坚持独身的女朋友”多省事。
当然这事他不会告诉好搭档,乔若茜可不是省油的灯,没准产生以他为突破口、采访国内同性恋群体的念头。
此刻他正踩着摩托飞奔而来——先前乔若茜站在窗前往外看,没注意到某实习记者,当时对方正低着头通过镜头扫视她这边,赶巧看到乔某惊鸿一现。该同学即将毕业,以后的工作单位就是实习的某报社,跟着的前辈姓杜,立即打电话汇报。杜慎行怀疑乔若茜挖到深层料,迅速结束手头采访跑来,琢磨或许可以再次合作,又觉得自己很吃亏,近段时间一直追某题材的是他,而乔若茜借着关系网大捞广告,分给他的好处却有限之极。
酒店这头,刘姐的课程终于在一片狂热中结束。
散场的人流往外走,义工们飞快将会议室中的椅子摆好。李晓蔓受命占据第一排中心位置,乔若茜趁人不备将录音机塞到音箱边,然后发现于莉在另一边干同样的勾当。
乔、于隔着距离相视一笑,各拖一张椅子靠边坐,守护录音机。
这时台上摆好了长条桌,又放上茶杯话筒及五张姓名牌,刘姐的姓名牌在正中。
又片刻,欢迎曲响,几十个记者呼啦啦入场。五位某公司的“领导”没摆架子,先一步就位,起立鼓掌欢迎。
乔若茜打量刘姐,暗道是位“百变丽人”啊,没进娱乐圈可惜了!瞧,就这么一会功夫便从浓妆艳抹的“宫妃”变成素面朝天,身上一样饰品都没有,身穿淡青色西服职业装,面现疲惫眼带黑圈,显露三十出头的真实年龄,但无损她上佳的姿色,浅浅的强笑演绎什么叫柔弱又坚强。
这种本事是搞传销后才练出来的?乔若茜有点怀疑,从刘姐自己提供的资料看,刘家可不简单,堪称一门极品,独独她出污泥而不染?
省电视台是本省最强势媒体,直接一人扛摄像机、一人抓话筒杀上讲台,台下还有一台远距离摄像机。其他记者被义工们拦在台下,主持人安抚说省台只采访十分钟。
这十分钟完全是省电视台的,音箱里没传出丁点声音。因隔着距离,谁也不知道他们采访到什么,乔若茜只看到刘姐垂泪,说话的主要是她左右的一男一女。
采访完,省电视台的霸王们也不走,强横地占据台下第一排中心位置。
可怜李晓蔓空有一把力气,愣是被凶恶的记者们挤去了第三排。也不能怪她差劲,今天来的这帮家伙厉害角色太多,市电台自以为应排第二位,没捞到!
这一时期纸媒还是很强势的,于莉所在的那家报社的要闻版记者第一个拿到(抢到)话筒。
他站起身用话筒问,谁都能听见,那架势活像审问:“刘女士,你丈夫涉嫌强x未成年女孩,今晚七点多被警方逮捕。警方不会不通知你,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上课?是不是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第九章、人渣收场留余波
刘姐的人渣老公强x未成年女孩被逮捕,记者责问她“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上课,是不是认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刘姐粉唇颤动泪珠滚落,她左边的男士肃容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刘老师晚上七点半上课,众所周知我们的讲课老师需要精力高度集中,她从中午开始便不接任何电话,所以是我接到警方的通知。当时课程已经开始,我没有转告刘老师,因为许先生经常自己或让别人以各种名义打骚扰电话,而警察没来会场,我们无从判断这个电话是真是假。”
某记者咄咄逼人:“那么刘女士现在知道了。许兴说,他父亲不是第一次强x未成年女孩,他跟祖母住在一起都知道,你身为他的妻子,知不知情?”
刘姐哑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他是个性~虐狂……”一语未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右边的女士一脸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冲话筒道:“请义工递一份资料给这位记者。刘老师前年六月和许先生结婚,新婚夜便惨遭性~虐待,这之后一直起诉离婚。”然后义愤填膺地滔滔资料中的内容,说自己在刘老师的女儿被许某绑架时,曾陪同刘老师前往派出所报案,警方不予受理。刘老师被许某囚禁性~虐一年多,逃出来后,告诉大家她女儿被许某折磨而死,再次报案时她也陪着刘老师一块去派出所,警方仍不予受理,说孩子病死一年多,仅有刘老师的口述没有证据不能立案。
来的记者多,按主持人先前立的规矩,每个记者最多只能提三个问题。
某记者最后一问惊人:“你女儿是遭遇性~虐而死的吗?”
“什么?!”刘女士霍地站起,摇摇欲倒,左右两位忙扶住她。
她嘶声呐喊:“囡囡才六岁!她才六岁啊!呜呜呜……”
杜慎行神奇地抢到话筒、呃,是神奇地冲到某记者身边,那家伙将话筒给了他。
杜筒子扬手高喊:“刘女士请冷静!这问题很重要,我看过资料,当时是你姐姐把你女儿抱去医院的,请问她抱走前你看过你女儿吗?孩子死后你看过尸体吗?”
刘姐猛摇头,哽咽道:“没有!那天我被迫写完悔过书,姓许的把我拷在墙上,拎起囡囡走出房间。这之后我再没见过囡囡,他们说发高烧没抢救过来,死了,烧了!”
杜慎行问:“你刚到广南时,在你姐姐开的美发厅工作过对吧?”
刘姐道:“没有,是为了办暂住证在她的美发厅挂了一个洗发工的名头。当时我带着囡囡住在xx酒店,没租房住,而没有暂住地址办不了暂住证,除非有个工作单位。那家酒店还在,前年六月初的事,还能查到纪录吧?”
杜慎行盯着问:“那你有没有去过你姐姐的美发厅?”
刘姐点头:“去做过一次头发,前年再婚时我在她那儿做了一个新娘发型。不久前看到新闻报她的洗发工患了艾滋病,我马上去做了检查。我没事,可能那时她的美发厅还是安全的,我从第一次起诉离婚就和她反目,再没一块吃过饭,更不会去她开的美发厅。”
某则小报道是发在某小报上,注意到的人不多,记者席一阵骚动。
杜慎行的三个问题已提完,话筒被义工转给别的记者。接下来的提问或尖锐或平和,有人问她作为继母和继子许兴的关系如何,她说自己很快和老公反目,而刘兴连她的婚礼都没参加,两人从没见过;和婆婆也不熟,再婚前许某没带她回过家,新婚当晚她就发现许某是性~虐狂,接下来便闹离婚,所以她与婆婆只在婚礼上照过一次面。
又有人问她会不会马上起诉离婚,她说:“我要向律师咨询。离婚案被驳回,半年内‘没有新的理由’不能再起诉,我不知道姓许的被逮捕算不算新的理由。”
记者会拖到晚12点才结束,乔若茜的专访泡汤,约好改天再访。
她无意写这个新闻,报道的记者太多,她手上没新料,也没空去挖料,于是掉头就将专访机会让给好搭档。
杜慎行甚喜,挤出赶稿时间和乔、李吃了个夜宵,顺便满足搭档的八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