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家企业会被媒体盯上需要多重因素,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发生能抢读者眼球的火爆事件,凭他们那点破事不够格。
话说回来,恰如程太估到的,乔若茜真要找他们的麻烦也简单,举报一下就行,咱们国家的惯例是民不告官不究,告了、特别是有影响力的记者实名告发,那肯定要查。两家企业问题成堆,罚款够他们喝一壶。
隔行如隔山,乔若茜就是吓唬他们,她并不想费事费力找两个老东西的麻烦,只想顺当地挣几个轻松钱。为加强效果,她示意小助理亮出那双和娇柔脸蛋大不相衬的功夫手。
李晓蔓微笑着把指节压的卡嘣响,再次令两个老色鬼色变,意识到一直好声好气的商报并非软柿子,人家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可不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此这般,双方在“友好”气氛中开谈。
自吹自擂的报告文学乔大记者兴趣缺缺,开宗明议列好详细提纲由李助理采访、她执笔,如果料不够,她再“补充采访”。后四个字她笑盈盈道出,目光却冷的能把人冻僵。
程、殷立即表示会全力配合李记者——有“详细提纲”不可能采不够,谁要领受食人花的亲自采访,肯定发噩梦!李记者虽然有功夫,气势没那么可怕。
条件摆出,开谈稿费。乔大记者傲然道:“我执笔的报告文学,至少千字千元。但两位boss大力支持环保活动,又有我们老总出面说合,那就稿费砍半,按行规先付一半。”
程、殷深表感谢,滔滔做企业之不易,最后砍成四万。乔大记者很不高兴地勉强答应,其实她放话“稿费砍半”是打算糊弄十万字,稿费少点就少点,让小助理练练采访。
两万到手,乔若茜大方地分给小助理一半。
李晓蔓很不好意思,再三推辞。乔若茜十分坚决:如果没有李晓蔓,她想赚这个钱也抽不出空。再则说一万,李晓蔓实际拿到手的只有四千块,小助理读的外语学院函授班学费第一笔就是六千,而这并不是李晓蔓要读的,是她拿主意帮报的名,自然由她垫付。扣了六千还有四千,她将心比己,认为这样一来小助理才能安心干活。
其实她给不给,李晓蔓都会认真工作,她每月付小助理工资呢。这几个月李晓蔓拿到手的现金是人生之最,加上这四千块,成功实现“万元户”梦想。
只是小李筒子认真,程、殷的全力配合却水份很大。倒也怪不得他们,都是生产型企业,老板事多,只能抽空接受采访。可恨的是他们不敢对李晓蔓做什么,嘴上却老吃豆腐,李晓蔓又不敢甩手不干,窝一肚气。
今天是晚餐时采访,地点某高档会所。她不能穿着学开车的衣服去,故此回酒店换衫。
半路受了程太的鸟气,再想想在两个老色鬼那儿受的气,把她恨得肚里长牙,进而又觉得自己矫情,以前什么气没受过,不都得乖乖受着?跟着茜姐混,涨脾气了!
自我检讨一番,她调整好心情,不再磨磨蹭蹭,加快脚步往酒店走。
她住在程老板的长子开的酒店。东琯环保活动时会务组在此,住宿费折算在程老板的赞助费中。程色鬼有私生子不见待婚生子,硬是不让长子进他的企业,离婚时原配从他身上咬了一口,小程用这笔钱开了家酒店,却逃不脱被老子压榨。
现在环保活动转去了钟山市,只留了间双人房给李晓蔓住。之所以不是单人间,是因为乔若茜时不时过来看看采访进度、调整采访提纲。
到了住房门口,开锁一推,露出反锁链子。她开心地叫唤:“茜姐!”
有人应声开门,却是男的——熟人,殷老板的司机阿宗,显然是来接她的。只是他怎么来的这么早?还不到五点。
阿宗没有开门的钥匙,李晓蔓探头一瞧,果然乔若茜也在房里。
还有杜大记者,坐在窗畔小圆桌边,很大牌地头都没抬。
李晓蔓不以为忤,主动打招呼:“杜记者驾到,东琯发生了重大事件?”
杜慎行扬了下手上的报纸:“太不关心新闻了!”
乔若茜斜眼:“阿蔓只管采访手头任务。喳,算什么大新闻,街头电玩永远会出事。”
李晓蔓抢过报纸看,是两天前的旧闻——东琯一个小学生在某街机厅小命呜呼、原因待查。
作者有话要说: 买书号:从出版社买个在80年代就有,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90年代渐渐常见。不过出版社还是要审稿,而且有所遮掩,并不能公开交易,故此像文中这种找商报帮搭上出版社关系的做法是正常的。
。
☆、第二章、女记者怒披战袍
某小学生命丧街机厅,死因待查,仅《东琯日报》做了一个豆腐块报道。某大报认为这事可大做文章,决定搞“少年儿童迷恋街机的危害性”系列报道,杜筒子被派来事发地东琯采访。
李晓蔓看报纸时,他呱呱一路过来看到东琯街机厅全部停业整顿。
乔若茜撇嘴:“真是诛连九族的光荣传统闪闪发亮,动不动就是这种一刀切!事实明摆着,玩家因电击丢命,只是这家街机厅的电路有问题。”
李晓蔓诧异挑眉,新闻中明明写着“原因未明”。
阿宗解释:“那家街机厅是我家亲戚开的,变压器出故障,玩家被高压电击中送命。”
杜慎行哼了声:“你家亲戚进的是水货吧?”
阿宗笑而不答,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显然不是关系亲近的亲戚。
乔若茜道:“水货是一种可能性,也可能是反社会分子搞破坏,敬请杜侦探查明。”
杜慎行两眼翻白:“你特么少上纲上线,劳资可没兴趣改行,我只管调查青少年儿童对街机的热爱度。别说,这玩意真的成了祸害。可恨采访量超大,有没有兴趣一块干?那个环保活动少你一个有什么大不了,你病了,要休息几天。”
乔若茜断然拒绝,声称自己是环保斗士,系列活动不能缺席。
杜慎行不得劲:“就你这衰样,长得像环保斗士?成天开着小车,到处乱喷尾气,还有脸皮说环保!这么着,为了你能名符其实,车借来用几天。”
乔若茜鄙视:“想借车,你小子还不说几句好听话?那是广南商报的车,我怎么交待?要么说车坏了,送去了大修。”
杜慎行眉开眼笑:“这理由不错,破二手车理当大修。我也叫没办法,采访那些教育局领导、各校校长,骑摩托掉价。”
众人失笑——从广南市到周边城市,交通问题被称为“城市癌症”,机动车辆经常陷入“一字长蛇阵”中动弹不了,对成天赶时间的记者来说,小轿车可不就是装门面的。
乔若茜痛快扔了车钥匙给杜筒子,赶两位男士滚蛋。
阿宗笑道:“我先去吃点东西。李记者不用着急,还不到五点,boss约的是六点半。我估计他们七点能到就不错,六点正我在楼下等。”
杜慎行眼珠一转:“阿蔓的采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欢迎加入我的采访组,拿着提纲采访很简单,按采访量付费。”说着话掏出几张纸:“我住513房,你完成了采访,从门底下塞进去就行,三天内完成!”言罢溜的比兔子还快。
乔若茜气笑了,这是骗谁呢?如此大范围的调查不可能由记者一手一脚完成,必须请学校配合,由班主任将表格发下去让学生填,然后记者从中挑些有代表性的人物采访。
李晓蔓懵懂地拿起调查表看,念出打头的学校名称。
乔若茜道:“不用看,那家伙是塞给我的,你拿去商务中心复印吧。可恨,复印费都要我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