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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妙布阵法抵妖潮
    这些飞鸟约有九八种,乍看起来与陆上灵禽无异,不过细细瞧去,可见其身有鳞片覆盖,想来应该是飞鱼了,否则那七寒海中的妖修再厉害,也未必能调遣得动陆上灵禽。
    只是不管是飞鱼还是灵禽,此物既生双翼,体态必轻,便是那二三级的飞鱼,亦可御风自如,比之那海中的妖鱼,自是更令人头痛了。
    就见那飞鱼在视线中的不过数千只罢了,可原承天三人再用灵识向远处探去,就发现那空中黑黑压压,也不知有多少只飞鸟,怕没有七八十万之多?
    三人皆是齐齐色变,原承天沉声道:“我等速回海岛,布下阵法来,方可御此飞鱼。”
    元护法道:“在下于阵法一道,不甚精通,唯有仰仗原兄了。”不知不觉之中,便与原承天称兄道弟起来,可见在战事之中,人与人之间最易培养出感情来。
    原承天点头道:“既是同舟共济,自该竭力而为。”
    当先将身一纵,那万里踏云术施展开来,数十里也不过是瞬间之事。急急降下遁风,落到海岛之中,就取出曾羽翰赠送的那六十四面阵八曜天庚阵旗来。
    原承天的胸中虽是包罗万有,更是擅长小天罗阵法,不过此刻欲布这八曜天庚阵法,却是因势而变。
    小天罗阵法虽是威能强大,却不像八曜天庚阵可由人而布,此刻岛上修士众多,正可借这些人力来布成此阵了。
    便立时选出六十四名修士来,让这些人各执阵旗一面,口授法诀一套,也不需站定方位,只管尽力站在海岛边缘,将口诀施出,那阵法便可草草布成了。
    原来这八曜天庚阵的好处,就是不拘于方位,亦不要求那布阵者熟知阵法,只要布阵者手中阵旗不失,主阵者便可指挥便当,将这六十四名修士变成阵法的一部分,端得的奥妙无穷。这阵法原是中小宗主的存身之道,此刻施来,最合适不过了。
    元护法等人原还以为要组织起人手来,先将四周护定了,才可让原承天有时间布成阵法来,不想此人竟有这八曜天庚阵的阵旗,都是大感惊讶。
    实不知这原承天哪里来的福缘,于天下之事,就像是无所不知一般,二人自是深知这八曜天庚阵的妙处,便也从两名修士各自抢过一面阵旗来,竟是肯甘愿听从原承天的御控了。
    原承天见两位护法也执旗在手,不由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可就要失礼了。各位务必牢牢执定此旗,绝不可丢失。”
    当下将胸中玄承施展出来,就见那各人所执的阵旗“呼”的一声舒展了开去,小小海岛上立时升腾起六十四道青气,那八曜天庚阵眨眼间就运转起来。
    元护法既执阵旗在手,就觉得身不由己,身子就如腾云驾雾一般,已被送至一处,正是那海岛的最边缘所在。而再瞧其他六十三人,也是齐齐身形变幻,这八曜天庚阵瞬间就齐齐整整的布置而成。
    这六十四名执旗者就觉得自己与阵中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一根瞧不见的丝线联在一起一般,一人动则全阵动,其中滋味,可谓妙不可言。
    更可贵者,这执旗之人本来心境有差,心思各异,或惊或恐,不一而足,可阵法布成之时,那心中惊恐不安却被一扫而空,人人皆是觉得信心百倍。由此人人深知,这阵法便如同一人,那六十四人也如同一人,集六十四人之力,又何事可惧?
    老者在一边冷眼旁观,见此也是暗暗点头,这八曜天庚阵若是由人来执旗布阵,就对那主阵者的玄承和应变之能极是考究了,此刻原承天的阵法虽是布得像模像样,却不知他运用如何。
    这边刚刚布阵,那边便有数千只飞鱼前来试探了,就见这数千飞鱼只集中在海岛东南一角,原来此处的几名修士皆是八级真修,无疑是这八曜天庚阵最弱的一环了。
    数千只飞鱼齐齐俯冲而下,声势极是惊人,那从空中降下来的灵压也好不强大,就见那海岛上的礁石被这股灵压所迫,纷纷禁受不住,就此化为碎石粉未,向四周激射而去。
    不过那碎石击到布阵修士的身周处时,就见数道青气忽的从阵中卷来,反将这些碎石卷起,将空中的飞鱼击落数十只来。
    飞鱼受此小挫,也不在意,仍是急急冲下,更有那修为高些的飞鱼就取出各自炼就的法器来,也不过是枪叉之类的五金之器,向诸修攻来。
    眼瞧着那飞鱼的法器离诸修的头顶只有三四十丈时,那临敌的修士忽觉手中阵旗呼呼作响,一股强风就从阵中生出,向空中飞鱼倒卷而去。
    这强风好不厉害,那首当其冲者,就被这风力撕得粉碎,后来的飞鱼若是不知闪避,一头扎进这强风之中,也同样是尸骨无存了。
    飞鱼既是身子灵活之极,又怎肯直撄其锋,忙忙的转向另一处,再次重振旗鼓,向阵中修士冲来。
    可不管这群飞鱼移到何处,那阵中总是能升腾起这强大风力,敌住了飞鱼。
    元护法与刘护法都阵法的另一角,并没能参与这场大战,不过当那阵中强风卷起时,二人同时觉得体内真玄似乎略有消耗,只是这真玄的消耗微乎其微,若非二人极为敏锐,哪里能觉察得出。
    元护法并不擅长阵法,此刻却是恍然大悟了,原来八曜天庚阵的妙处,就是可集阵中所有执旗者的力量于一点,这样一来,纵是执旗者修为有强有弱,可整个阵法却是天衣无缝,再也没有弱处可寻。
    那飞鱼以为只要寻那些修为弱些的修士为主攻方向,就可破其阵法一角,岂不是大谬?
    而既是集全阵修士之力,则每人的损耗也就极其有限了。
    老者此刻又将脑袋点了一点,自是赞叹原承天运阵有方,尤其是他在利用诸修的力量时,唯求以最小之力,做最大的杀伤,实是深明此阵法三味了。
    那数千飞鱼换了四五处攻击,不但没占到丝毫便宜,自己却是七死八伤了。更有那站在阵中,不执阵旗者的修士趁机取出法器来助攻,也就不过片刻工夫,这群飞鱼也就只剩下百余只来,不得不急急撤出战场去。
    见飞鱼一退,原承天就将这阵法停了下来,此刻诸修便觉得自己与四周修士的那种微妙的联系也就此中止了,又可各凭己意,随意活动了。
    元护法经此一战,对阵法之道,生出极浓厚的兴趣来,又见那飞鱼已逃得远了,妖潮已呈暂止之势,便向原承天笑道:“原兄阵法之御控之妙,实令人叹为观止。在下实也想炼制这六十四面阵旗来,却不知原兄可肯教我?”
    原承天笑道:“等此事一了,原某自该与元兄共论阵法之术。”
    元护法摇了摇头道:“原兄也不过谦逊,元某对阵法狗屁不通,真个儿是诚心向你请教罢了,哪里有什么共商之处。”
    原承天也不强辩,就道:“就依得元兄了。”
    元护法知道原承天这是答应下来,心中大喜。笑道:“既有此阵,便在这海岛上守个几个月,也不应是难事了。”
    不想元护法此言,倒是一语成谶了。其后两个月,那飞鱼与鱼妖轮番攻击,将岛上诸修弄了个疲倦不堪,幸好每次都由原承天布成这八曜天庚阵来,方使岛上诸修未有损失。
    这两个月来,妖潮却是一日猛过一日,也不见有丝毫衰减之状,而海岛外侧的高级妖修也日益增多,看来是七寒海中所有的妖修,都是汇集于此处了。
    而这两个月中,诸修仗着八曜天庚阵之力,虽然没有多少损伤,可各人的丹药却是日见稀少了,那刘护法检点诸修所存,也只能是再撑一个月罢了。
    诸修至此也不免有些悲观起来,在这茫茫幻域之中,再无援兵可求,一旦物藏中的丹药耗尽,诸修不免成为这鱼妖的腹中之食了。
    原承天若是想冲出此岛,仗着雷龙珠之威,倒也不难,只是这些修士近两个月来,已将他奉为定海神针,自己若是独自逃生,那可是万万不像话了。
    然而与诸修困受此岛,却哪里能看到什么结果?又牵挂着猎风三人,因此心情也自是郁郁。
    于是寻人突破此岛,去朱天圣果岛求援一事,也就不免被大家多次提起。
    若说这突围的人选,自是以原承天为最佳,那朱天圣果岛的修士与原承天最有交情,而原承天自身又是神通惊人,突破此岛,亦是不在话下。
    然而此岛若没了原承天,又由谁来布此八曜天庚阵?
    正因为此事难以两全,诸修虽是多次议论此事,也寻不出个办法来。
    这一日击退了妖鱼的三次攻击后,诸修深感求援一事已是刻不容缓了,就听那老者道:“原道友,那八曜天庚阵,老夫冷眼瞧了两月有余,也算是有所领悟,若蒙道友将这阵法精要相授,或可替道友御控此阵了,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若是元护法与刘护法,甚至是秦公提出这个要求来,原承天自是眉头不皱,就会应了下来,可这老者来历不明,修为难测,让原承天就这么将阵法相授,心中着实不安。
    可是那元护法虽是一心要学这阵法,可此人性格粗疏,先前所修之道又与阵法要求大相径庭,虽是极其用心学此阵法,却总是不得其要,看来是与这阵法无缘了。而刘护法与秦公也是因自身原因,一时间难悟此阵之妙。
    是以原承天听到这老者的请求,心中大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