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副坛主大袖一甩身形一动,头也不回地掠进了密林之中。
看着那道消失不见的身影,火老大吐出一口闷气,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眼珠一转快步来到了祭坛前方,左右扫视片刻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另外两名低阶弟子。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过后,另外一边的密林中传来几声沙沙的响动,一高一矮两道黑影同时从中飞掠而出。
转眼之后,这两道黑影翻身飘落地面,赫然正是熊寒刀和穆铁罗二人!
他们刚一现身便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一番,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生怕暴露了行踪。
二人快步来到火老大身边,略一拱手之后却是不约而同地转眼望向了祭坛上方的血池,双目之中闪烁着难以掩盖的贪婪之色,同时大张其口深深呼吸起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火老大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似乎有些恼怒,咬牙说道:“你们怎么才来?若是再晚上一会儿,搞不好就要碰上前来轮换的弟子了!”
熊寒刀面皮一紧,收回目光向他拱手致歉。
穆铁罗则嘿嘿一笑,随后目光一寒,瞳孔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哑声说道:“还不是为了打发乔副坛主的两个狗腿子,要不然怎会耽搁这么久的功夫。哼!别看他们现在狐假虎威,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有朝一日沙副坛主大权在握,你火老大得了势,这几年受的委屈我定要向他们加倍讨回来!”
火老大闻言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快,甩了甩黑袖压低声音对着二人说道:“那些供品究竟安放妥当了没有?”
熊寒刀趋前两步,双目微眯低声说道:“火老大尽管放心,那些东西已经被我哥俩藏了个严严实实,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发现。”
“嗯,如此便好。”火老大吐出一口闷气,满意地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熊寒刀和穆铁罗二人对视一眼,略一点头之后便齐声说道:“火老大,事不宜迟,你看我二人是否现在就进入血池浸泡一番?”
火老大闻言并未急着答话,而是睁大眼睛谨慎之极地向着四周扫视了一番,片刻后才缓缓转回头。
双目微缩凝神说道:“快快行动,不要拖泥带水!千万记住,你们只能在里面浸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必须马上离开,否则的话,万一被别人发现我可保不了你们!”
二人闻言心头一凛,连忙拱手称是,随后便双臂一展,腾身跃上了高高的祭坛。
血池外围早已架好的两道木梯,二人一左一右分别踏着梯子登了上去,在血池边缘的池壁上停身站定。放眼望去,血池上方血雾翻滚,入目尽是一片鲜艳的血红之色。
穆铁罗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熊寒刀举目凝视着长杆上的凶兽,同时深深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片刻后竟忍不住地啧啧赞叹起来。
“不枉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捕来这些灵兽,这些蕴含着天地精华的精血着实不凡呀!”
“这还用你说?上次浸泡之后我的伤势就已经尽数痊愈,法力更是有所精进,相信再泡上几次我就能轻松进阶了!”穆铁罗怪笑一声,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二人低头扫视片刻,忽地眉头一皱,目光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血池中心处。
定晴看去,血池中心隐约正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不定,不时还吐出一串串的气泡,看去十分古怪,因为血雾的遮掩他们一时还看不真切。
这种奇怪的状况令二人皆是大感疑惑不解。
熊寒刀抬手指了指前方,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莫非这血灵阵改成活祭了?”
穆铁罗闻言微怔,盯着血池中心处看了半天,摇头说道:“从没听说过血灵阵还能用活祭的,该不会是血池吸收了太多的天地日月精华,开始出现异变了吧?”
“噢?”熊寒刀大眼一瞪,面色变得兴奋起来。
咂了砸嘴,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还磨蹭什么,快快下去浸泡吧!”
穆铁罗显然也是这般想法,当即便要腾身而起跃入血池之中。
便在此时,血池之中异变又起,二人面色一变,刚要跃起的身形立时停了下来。
罗云周身早已被兽血浸湿,在血池之中扑腾了半天,忽然想到了紫血玄灵珠的妙用,当即毫不迟疑地伸手入怀将它拿了出来。
不待他催动真元,紫血玄灵珠刚一接触到周遭的兽血便自行生出了强烈的反应,通体紫光大放之下,一串串的气泡在血池之中翻滚而起,不断地涌上池面。
片刻之后,紫血玄灵珠蓦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噬之力,周遭的兽血当即疯狂奔涌而来,圆珠通体紫光大盛,在吸噬大量兽血的同时,更是在血池上方催生出了一片浓浓的赤红血雾。
罗云感受着周身狂涌而来的兽血,内心之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适,心思转动之下向着紫血玄灵珠急急送出一道粗大真元。
转眼过后,紫血玄灵珠散发出的紫光微微一涨,便形成了一个丈许大小的奇异紫红色光罩,将罗云笼罩其中的同时也将那些腥臊的兽血隔绝了开去。
不过如此一来罗云的周身却变成了虚不着力的状态,片刻之后便随着这团笼罩周身的紫红光罩沉入了血池深处。
不大一会儿功夫,血池中的兽血竟开始剧烈波动起来,道道的赤红色涟漪在血池表面荡漾而开,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罗云忽觉双脚踏在实处,便下意识地睁眼开来,只见紫红光罩外围尽是无穷无尽的赤红兽血。此等情形之下他自然不敢贸然收停真元,只能继续催动青木诀催持着紫血玄灵珠。
不久之后,围绕着紫红色光罩的兽血中忽然游离出大量细碎无比的金色灵光,看样子像是兽血之中蕴含的天地精华。这些精华在光罩外围游荡片刻,却是聚而不散,渐渐汇聚成一道又道纤细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