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立即道:“是,我对他尊敬,因为他值得我尊敬。”
“哦,你说说,你还没有说他怎么一个简单法,一起说一说吧。”白桦子说道。
花果抬起头来,直视着白桦子,缓缓说道:“这个要说的话其实更简单,因为他对人很简单,如果有人对他真心些,他自然也是真心回报。如果有人对他不屑一顾,那得到的只是他的冷漠。尤其是近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了,但是他不会怨恨一个人,任何人都不会。他也不会在意别人的仇恨,单纯的仇恨并不会妨碍到他。”
白桦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花果的话让他的心中慢慢的呈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这个人没有脸谱,但是却散发出强烈的意念,这种感觉他一时说不上来,下意识的问道:“有人仇恨于他,他都不在意?那如果有人要杀他呢?”
“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修为越来越高。而那些一心一意想要他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他甩到了后面。”花果说道。
白桦子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一个可怕的人,简单得可怕。”
他的心中,那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外面的雾气被剥开,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射而出。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心念间的那光芒真的让他的眼睛难以睁开一样。
“这是一个外在冷漠,内里却燃烧着剑芒的人。”白桦子心中想道,他突然很想知道陈功长什么样,于是便问了花果。
花果看着闭上眼睛的白桦子,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这个世间又有一个人永远都没有资格成为山神爷的对手了。
他将陈功的长相身高都清晰的描绘出来,在白桦的心中慢慢的出现一个人来。
“真是一个冷峻的人。”白桦子感叹道。
花果突然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辟邪神咒?”
“这个倒是没有听过,你说来听听。”白桦子说道。
于是花果又将辟邪神咒念给他听,花果说一句,他便在心中默念一句,当花果念完之后,他心中的那个人越发的清晰,并且透着一股逼人的神光,那神光一现,他立即感觉到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大怒道:“卑微的东西,也敢来暗算于我!”
说完,白桦子一掌拍出,铺天盖地的威势狂涌而出,花果如树叶一样被风卷起,撞在殿中的一根玉柱上。
砰!
花果被反弹而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形扭曲着,口吐鲜血。他艰难的侧过头来,看着闭眼端坐不动的太子,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陈功站在风雨之中,双手仿佛是托着乌云滚滚的天站在那里。
这是天魁央中的一幕,又在花果的心中出现了,他的眼前模糊,心中却依然清明。
“我为司雨之神,今受困于天魁,借天而封神。他年我若为天帝,谁愿为我座下神将?”陈功的声音带着一股煌煌大势,回荡在花果的脑海之中。
“我愿意!”
天魁峰那狂风骤雨之中,那就如天塌下的万钧之势中,那雷霆霹雳之中,这三个字依然清晰。
花果蜷缩在一角,殿中还有其他的妖,却并没有一个去扶起他来。花果的死活与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太子依然坐在那里,闭目,仿佛对身外之事一点都不知道。
白桦子也没有再出手,连忙坐下,他是一个妖,心中却出现了一个透着神光的神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的神祗,就算是白桦子再怎么在心中想象,都不会有神光出现,如果只是一般的神祗,就算是渡过了神明之劫的神祗也不能够在他的心念之间显化出神光来。可是陈功能,当他随着花果的描述在心中将陈功的样子勾勒出来的时候,便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太在意,然而后面听着花果念出辟邪神咒后,陈功便在他的心中透出神光。
对于人间祭祀的人来说,想到达这样的效果便需要在心中想着神祗,心念间浮现出神祗的身影,接着就会有神光冲天,这样就可以诸邪不侵。
可是白桦子是妖,他心中如果出现了陈功的神影,在陈功的面前,他就会如婴儿一般的脆弱。这似法,却又不是法,说不清道不明。白桦子知道极其高明的神祗往往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神术,所以他现在要将陈功的神像从心中驱除掉,越快越好。
坐在凌霄宝殿之中的陈功突然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手中的吞云吐雾诀上突然浮出一个画面,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
陈功突然嘲讽的说道:“自己无能,却怨怪别人!”
这声音在凌霄宝殿之中响起,虽然蕴含着讽刺的味道,却仍然是淡淡的,然而对于白桦子来说,却像是一把穿心利箭,或者可以说是利剑,在他心念间出现,刺入他的心脏,照耀着他的灵魂。
紫薇宫中是不可能有陈功的声音的,可是太子却睁开了眼睛,因为白桦子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那永远自信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充满了恐惧与震惊。
他虽然想到了自己心中出现了陈功的神影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就想尽快的驱除,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功的法术居然会来得如此之快,那充满讽刺味道的一句呢喃就像是一把剑,刺入了他的心中,然而如果有人问他的话,他更想说那是一道神则,让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他突然有些庆幸起来,庆幸陈功说的不是他应当死去,如果说了这一句话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死。
“呵呵,我还是低估了他,白桦子,你让我们对他的实力又多了解了一层,这是大功一件。”白桦子突然听到太子的话,如果说刚才陈功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像是一把利剑的话,那么太子的声音就像是温润的春风,让他那即将枯萎的生命瞬间重新焕发生机。
一切都像是幻觉,如果不是他嘴角还有血迹,白桦子几乎要以为刚才那只是一场恶梦。
只是他虽然已经不再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却已经不再如这前那般自信,他虽然像是已经恢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而花果依然蜷缩在那里,不时的有鲜血自他的口中呕出。
转眼之间又是三个月,三个月之中陈功感应到了数股来自各方的气息,各有不同,道家清灵,巫族浊重。
当凌霄宝殿完全被乌云笼罩之时,除凌霄宝殿之外的五座殿中各有光华直冲云霄,颜色各异。
青华宫上空笼罩着金光,神霄玉清府上空清灵的光华柔和却又凝实,有着一种包融万物之势。承天效法殿中有着厚实的乌光。紫薇宫上空灰气翻涌。勾陈上宫却是一片空寂,但是在陈功的感应之中,却是剑气凛然,有慑人心魄之威。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自各个大殿之中有灵光激射而出,自各个方向没入了被乌云完全笼罩着的凌霄宝殿之中。
凌霄宝殿的主殿之中有着陈功在,有凌霄剑域在。而主殿之外,还有着七十二座小殿,殿殿相接,宫宫相通。
陈功静坐不动,他能够感应到那些,却并不清晰,他知道有不少人进来了,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而更主要的是另外五大殿现在的主人并没有出手,所动的都是他们座下之人。
陈功并不在意他们谁更有神通,当有人出现在了凌霄宝殿的门口之时,他就知道该来的一切都来了。
只是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样有涌而入,而是一个个的到了门口,便又离去。
自九天之上出现了天庭之后,天下间最为有名的莫过于那五座大殿中的人,传说更是有着无数。如果说现在那些大殿之中的主人神秘而遥远的话,那么他们座下的那些人物则是更为实在,一个个在天地间传扬。
天庭之中的五座大殿已经将虚仙界之中的修行者分为五股势力,没有资格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进入天庭的那些修行者,都在大地上议论着,只是无论他们怎么谈论这十万年来的变化,无论他们怎么预测着未来天庭之主会是谁,都无法避开凌霄宝殿之中的白月,更免不了要谈论到陈功。
世间之事,莫过于你论我,我论你。那些单纯的谈论,都能够被陈功听到,但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水流镜面,无痕无迹,只有那些恶毒的诅咒才会让他心生警惕。
凌霄宝殿的七十二座小殿已经被分占,凌霄宝殿前面的广场上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那些修行者,他们就像是被人召唤了出来一般。
慢慢的,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占据那七十二座小殿并进行着战斗的人都出现了。
无论是这些仍然在天庭之中的人,还是大地上的人,都似乎忘记了一开始就在凌霄宝殿之中受了伤的峻微,也似乎没有人知道天魔城中这时候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乾锋真人,蜀山掌门,天下第一剑仙,也不过如此。”天魔城头,一个少女站在那里看着城中心那一团翻动的浓黑之雾,浓黑的雾气之中,却传出一声声的低吼。
独坐凌霄宝殿,眼看虚仙之事,耳听三界之言,这是当年太乙源始大帝所达到的境界,现在的陈功自然还差得很远。
可是他在这些日子以来,独自祭着凌霄剑域,看着吞云吐雾诀,他的成长看似不大,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了极大的变化,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改变,而不是简单的法力提升或者多学会了某一种神通法术。
陈功知道这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对穿着同一种颜色衣服的男女名字,女的名叫常红,她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还是对她旁边的后羽自信。
后羽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弓,那弓像是在颤动着,因为弓身有些模糊,看不清。他不光是相比于常红来说紧张了无数倍,就算是相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他的紧张都是无人能比的。
“你们来这里是要杀我,还是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已经长出了三头六臂?”陈功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男女,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后羽手中的黑弓有多可怕,他曾经在天魁峰中被这把黑弓射出的箭矢伤过,那箭矢之上所蕴含的杀气是世间难见的。在他的心中,在这虚仙界之中,恐怕只有诛仙剑可比,不过现在又多了在神霄玉清府前看到的,林近手中的绝仙剑。
“你居然能够听到我们在外面跟那几个老妖怪打的赌,看来,我们都低估你了。”常红一手捏着头发,以食指卷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