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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生气的女人
    那三人正中坐的是一个穿着单衣的汉子,看着有小四十岁的模样,比比那二人年纪稍大,此时天时已经入春,但还是颇有凉意,人们多也都是穿着夹衣,身子弱的甚至还穿着棉袄,那汉子却只穿一件单衣,不怕冷似的,显得十分的抢眼。
    那穿单衣的汉子看李文轩与岳盈的模样好笑,便对旁边那几人说道:“兄弟么,你们看看,还是人家小相公小媳妇这样子过的滋润啊,哪像咱们兄弟们,干巴巴喝酒半点趣味也没有,这瞧的我也想找个婆娘了。”
    其中一人,是个驼背,那驼背说道:“咱们这样子的,还找哪门子婆娘啊,那都是些小白脸干的事情,咱都是硬汉子,干的是杀人流血的大事!”
    李文轩听那驼背说什么杀人流血之类,心道:“杀人?难道这三个人都是做的杀人抢劫勾当的强盗,看来不是什么好人了,方才听那瘦子话中的意思是要去品剑山庄的,难道他们竟然如此胆大,敢去打品剑山庄的主意,那里高手不少,他们岂不是自讨没趣?”
    那瘦高个子接着说道:“对!咱们是去品剑山庄做大事的,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竟然如此不成器,只知道戏耍玩闹,哪里还有半点侠义廉耻之心?”
    岳盈本来是不管他们的,可听那几人说话之中大有羞辱鄙夷之意,突然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廉耻,好一个侠义,你说的倒是痛快,大言不惭!我却是要反过来问问你,你的廉耻有多少,有几斤几两,不如掏出来称一称,看你能配的上这侠义二字吗?”
    岳盈这一天光跟李文轩生闷气了,骂他吧,不忍心,重话说不出口,打他吧,李文轩十分的皮实,当真打上他一顿,李文轩皮肉不痛,却是让岳盈的手痛。岳盈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碰巧这三人撞了上来,还说话带刺,对着这送上门的出气筒,岳盈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那瘦高个子回头看了岳盈一眼,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说道:“姑娘,我是过来人,劝你一句,找男人要找那些有血性的。”然后指着李文轩又道:“这小子,没什么出气,不要也罢,嘿嘿,倒是我们兄弟三个,正巧也还都是光棍呢!”
    那穿单衣的汉子与驼背听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李文轩一直一来都是处事低调,虽说谈不上怕谁,却是极其不想与这几人发生什么争执,免得徒生事端,本来他们之前的那些酸不溜丢的话,权当做了耳旁风,但没料到那瘦高个子对岳盈竟然是说话如此不敬,怒道:“这三位,我二人与你们并不相识,也没什么瓜葛,请你们说话的时候将嘴巴放干净一些!”
    那单衣汉子说道:“我这兄弟天生就是这样,平时最见不得那些没出息,没胆量的鼠辈,只要瞧见了这种人,他就要生气,一生气就难免要骂他十句八句的,骂少了就浑身不得劲!”
    “讨打!”岳盈怒气一来,也不晓得是为李文轩出气,还是为自己出气,随手抄起李文轩用的酒杯就冲着那个瘦高个子甩了过去。
    那人见岳盈这一手酒杯扔的有些手法,可不是寻常那些柔柔弱弱的娇姑娘,也是兴起,便身子向后一仰,左手一抬,就将那酒杯稳稳的接在了掌心,可是,他没想到岳盈扔过来的这酒杯中是李文轩刚刚盛满了酒的,因为岳盈出手的时候手上力道使出的十分匀称,所以就被飞的疾,可酒水并不见溢出,而到了那汉子手里面,则是不然了,酒杯虽说是接住了,但那些酒水则是全数向后飞了过去。
    那个穿单衣的汉子见岳盈一个姑娘家这手法使的好,自己兄弟接暗器的手法也用的漂亮,正要赞一声好,可是话音还没说清楚,面前就冷不防泼来了一滩子的酒水,全数倒进了他的口中,呛的他是连连咳嗽,那驼背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叫道:“你们两个小子,诚心跟你爷爷找事对不对!”
    岳盈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许你们出言不逊,就不许我惩治小人吗?”
    “呸!你们两个才是小人!”那瘦高的汉子原来以为自己接下了酒杯是占了上风,可没想到却害自己的兄弟折了颜面,心中十分不快,说话间便又将酒杯反手掷向岳盈的面门,不过这次力道使的足,看酒杯飞出去的劲道,怕是岳盈的两倍不止。
    岳盈见这一手来的刚猛,不好接住,可自己若是不接,未免显得自己功夫不如他,其实说来岳盈是女子,论蛮力没他大也不丢人,可岳盈就是这般好强,骨子里透着那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男子气概,便往后推了一步,稍作缓力,打算硬着接一个试试。
    等那酒杯到了岳盈面前约莫二尺的远近,岳盈刚要出手,却见面前清光一闪,一丝风过,那酒杯竟然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李文轩的青霜剑上。莫说是那三个汉子,就连距离李文轩最近的岳盈也没看清楚这青霜剑是如何出的剑鞘,又如何的接住了这枚酒杯。
    李文轩将酒杯对面那三个汉子的桌上一送,酒杯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瘦高汉子的手边。
    李文轩说道:“方才那位既然已经喝过了我朋友送出的酒,就这么空杯子送回来,是不是太没道理了,难道就不敬我一杯吗?”
    岳盈心中明明知道李文轩是怕自己接不住那酒杯才来帮自己说话的,可即便她明知如此,却还是隐隐有些生气,小声咕哝道:“谁叫你管了,乱操心……”
    那瘦高汉子见李文轩这用剑接住酒杯的功夫十分巧妙,而随后用剑将酒杯送到自己手边,就好像是用风将那酒杯给吹过来一般,心下暗暗赞叹,可如此一来,面子是十分挂不住了,于是心中盘算着:“我就当真给你满上一杯如何?我就不信你能用剑接住我这装满酒水的杯子!”
    那瘦高的汉子提起酒壶,这就去往那只杯子中斟酒,可酒水一碰到酒杯,那酒杯却是突然一分为二从中炸裂开来,酒水是一点也没盛住,洒了一桌。
    那三人惊疑之下,都向那酒杯看去,就连岳盈也好奇远远的探了一眼,只见那酒杯从中一分为二,切口甚是平整齐滑,显然是利刃所致,他们三人再看李文轩,更是十分不明白,方才李文轩接住酒杯的手法已经是叫人瞧不清楚,却又是如何用剑剖开了这酒杯,究竟是在接住酒杯之前,还是在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们谁也说不清。
    岳盈看李文轩这一剑耍是十分的有面子,心中一喜,伸手在李文轩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不过并没用多少力气,叫李文轩是说疼不疼,说痒不痒,心里头只觉得乖乖的,十分的舒坦。
    那个穿单衣的汉子,吃了岳盈扔来的一口酒水,心头大怒,本来是打算要与他们二人动手的,可见李文轩路的这一手,不知道是戏法,还是真功夫,但心里也没了底气,自认不是对手,于是大声说道:“你这人好本事,老子认了!不过你就算有本事又如何?还是鼠辈!咱们兄弟也看不起你!咱们走!”
    那汉子一挥手,余下两人抛下了饭钱就往外走。
    李文轩见他们就这样子走了,也算是省心,可岳盈的火气还没灭,又大声说道:“怎么了?柿子捡软的捏,打得过就要欺负,遇到硬手,打不过就要跑是吗?这就是你方才说的廉耻,还有侠义吗?哈哈!”
    那三人被岳盈这话一臊,都是耳红脖子粗的,那驼背转身怒道:“我们兄弟死都不怕,还怕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种的就出来,咱们划下道道在外头好好比试比试!”
    那其他两人也都是这般意思,输阵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输人,何况还是被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丫头出言挑战?三人并肩出了门,那瘦高个子将路人撵开了一大片,就等李文轩还有岳盈出来与他么较量。
    李文轩皱眉道:“盈盈,这样不好吧,这要是打起来,动静就闹大了,咱们现在还躲着青城派的人呢。”
    岳盈本来已经不怎么气李文轩了,可此时一心斗志被李文轩给浇了一盆冷水,听他说话十分丧气,怒道:“你爱去不去,我去跟他们打就是了!”
    岳盈往前走了两步,见李文轩还站着没动静,回头瞪他一眼,冷不丁的又是一脚踩在李文轩脚背上,这一脚比之前那一下来的还中,李文轩疼的直咧嘴,里里外外许多人都看着,不好意思喊出声。
    岳盈抢先一步到了外头,叫道:“你们谁来!”
    此时那三人已经在外头拉好了场子,许多走道的,做小生意的,见有热闹可以看,呼呼啦啦的全都围了上来,又看其中还有一个漂亮姑娘,更是来的尽头,一个个你传我我传你的,不大一会的功夫,这小小的酒店门前已经是四面八方,赌了一个水泄不通。
    那三个人先前还当是李文轩要与自己比试呢,却见李文轩在岳盈的后头出来,且站在岳盈身后,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那穿着单衣的汉子指着说道:“小姑娘,你瞎搅和什么?我不跟你打,我要打的是你后面的那个!”
    岳盈又回头看了李文轩一眼,二话不说,直接飞身上前,一剑就刺了出去。
    外头瞧热闹的人,岳盈一个娇小的姑娘家跟一个三四十岁的大汉动手,不用说,自然都是向着岳盈的,岳盈一出手,看懂的看不懂的,都是一声叫好,盼着那个穿单衣的古怪男子输在一个姑娘手下,那可是当真有好戏了。
    那汉子虽说本来不想与岳盈动手,但岳盈已经上前,四周又是一片冷嘲热讽,他也自然不能不还手,斜退半步,避开了这一剑,然后双手向后一撩,便已经是双鞭在手。
    岳盈又是一剑上前,那汉子又道:“小姑娘,你要是非要打,可别我怪不客气了!”
    岳盈手上不停,又刺了两剑,说道:“我几时要你客气了?”
    那汉子双鞭向前一架,岳盈的剑削了上去,便听得蹦的一声,长剑被震得晃个不停。
    那汉子笑道:“怎么样,我这双鞭可不是你这些花拳绣腿不比的!”
    李文轩见那人的双鞭十分有力,便已经暗暗上前挪了两步,虽说是不动声色,但李文轩自忖有把握,只要岳盈稍稍有险,便可立时将她救下。
    那汉子方才用双鞭这么一磕,看着没什么巧妙,实则已经是用上的十足的力道,他觉得自己与岳盈一个姑娘家就算打赢了也不光彩,但是莫说是输了,就算是多过上几招,颜面上也是不好看,于是就想要一招将岳盈的长剑震的脱手,好叫她知难而退,可不料岳盈的剑不但没有脱手,反倒是身子一斜,向他的脚腕踢了过去,心中当下也不敢再小看面前这个女子了。
    那汉子将铁鞭向下一立,岳盈若是这般踢上去,就算是脚腕不折断,也非得红肿淤青不可,李文轩不晓得岳盈的招式还能否收的住,怕她有失,已上前打算帮忙,可岳盈却是好似不知道,仍是急急的向前踢去。
    李文轩抢上,那个瘦高个子与驼背纷纷从左右拦了过来,李文轩也不与他们交手,脚下前后左右一通走,身子一晃便已经将他二人抛在了身后,那二人看李文轩的身法都是一愣,只叹自己与他功夫差的太多,断然不是对手。
    李文轩一手扳住了岳盈的肩膀,打算将她拉回来,可岳盈却是故意与李文轩较劲,使了好大的力气,就是一动不动。
    眼看岳盈的腿就要踢上铁鞭,却蓦的见岳盈脚尖向后一缩,恰巧就贴着铁鞭划过,等绕过了那铁鞭,却又是向前踢出。
    那汉子又是一怔,不料岳盈变招也是这般快,与一个女子对垒,头两招都没占到便宜,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的尴尬,若是再退后的话,颜面更是挂不住,于是那汉子竟然就站直了不躲不闪,硬着接下了岳盈这一脚。
    岳盈踹的力道不是特别大,但是方位拿捏的十分精准,那汉子中了一脚并不十分疼痛,反倒是酸麻难忍,身子一晃,幸好他外门功夫练的不错,不然怕是这就要站不住了。
    那汉子咬牙忍住了,知道对面这个姑娘有两下子,自己不能再采取守势了,不然搞不好怕是会栽倒这个姑娘的手里头,于是一转手,便将另一支铁鞭送出,打向岳盈左肩。
    李文轩看岳盈那一脚用的十分巧妙,心中稍宽,又见铁鞭刺来,便将岳盈的左肩往后轻轻一拉,岳盈也就刚好躲开了这一铁鞭。
    铁鞭力道已经尽了,却够不着岳盈,不过那汉子并不收招,而是借着铁鞭的力道,斜向下砸了过去,这一击力道甚是刚猛,但听的铁鞭破风之声呼呼而来,岳盈也是十二分的消小心,不敢硬碰硬,轻身向旁一跃,挥剑刺向了那汉子的左颈。
    那汉子使的是双鞭,本来就是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见岳盈的长剑到了,左手的铁鞭向上一扬,就将长剑格了过去,岳盈不如他力气大,见硬拼不过,却趁着那汉子门户打开,抢身上前,左掌用掌刀削向他的手腕,大有夺下他铁鞭的架势。
    岳盈这一下是兵行险招,若是一抢不过,立时就要受制,李文轩在后看的是胆战心惊,手心里头全是汗,生怕岳盈会有个好歹。
    那汉子也没料到岳盈如此大胆,自忖凭着自己的力气,双鞭向中间一合,便可一招胜了岳盈,只是这样怕是也要重伤了她,那汉子自忖与岳盈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怨,而且对一旁掠阵的李文轩也十分忌惮,不想与她结仇,便打算与往后退开一步,却不料岳盈则是突然一低头,从他的手臂之下钻了过去,反手又向他的手腕上搭了过去。
    那汉子原本以为岳盈是要削他的手腕内侧,此时看岳盈的身形才知道岳盈的真实用意是要削他的手臂外侧,可是双臂已成内收之势,双鞭的分量又十分的沉重,再还招已经是慢了。
    眼看岳盈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那汉子也不晓得是被岳盈拿住了什么地方,反正手腕一酸,铁鞭就是急欲脱手,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提步向岳盈撞了过去。
    这并不是什么武学招数,反倒像是寻常人在街头打架使的法子,因为那汉子身形高大,岳盈娇小的很,自然受不了他的这一撞,四周围观的人,有几个是练过几首功夫的,见那汉子如此手段对付一个女子,已经是发出了嘘声。
    这招尽管是不光彩,却也十分奏效,岳盈当即松手就向后跃去,知道自己就算是夺下了铁鞭,也会被他撞倒,受伤是小,不雅是大。
    那汉子见自己得了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鞭前后呼啸而至,岳盈抬剑一挡,当下震的虎口生疼,紧跟着那汉子第二鞭又至,是非要打下岳盈的长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