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神圣仙佛——被你们人类打成了妖魔鬼怪啊。”
    莫雨的声音在房间内回想，透露的信息量也很惊人，但其实吴维受到的触动并不大。
    有震惊，但是真的不大。
    他问兰梦：“你记忆中有这回事吗？”
    兰梦皱眉，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的点头道：“好像是有。”
    吴维眯了下眼睛。
    看来莫雨并不是在信口雌黄。
    那就有意思了。
    “你觉得我在骗你？吴维，我问你，你肯定学过历史，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听到这一句，吴维的神情终于有些变了。
    “你猜到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吴维的确明白了莫雨的意思。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是出自《左传》的名言，而《左传》又脱胎于《春秋》。
    这句话自然也不是信口雌黄。
    祀，指祭祀。戎，指战争。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一个国家的大事，只有祭祀和战争。
    而祭祀的重要性在古代，还排在战争前面。
    “你以为你们人类古代在祭祀什么？祭祀的就是我们啊。”莫雨大笑。
    吴维没有说话，他在消耗接收到的这些信息。
    “看一下《真~相》这本书吧，妖魔鬼怪出现的源头，就是你们人类把祭祀从一个国家必须要做的事情上删除的时候。”
    “你们人类，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叛徒。”
    莫雨陷入癫狂。
    吴维神情古怪。
    他不知道，莫雨哪来的代入感。
    纵然这真的是真~相，至于让她这么义愤填膺吗？
    没看出来莫雨有什么妖怪的种族荣誉感啊？
    莫雨愤怒了半天，却发现对面三个人全都反应平淡，这让她自己也开始意兴阑珊起来。
    “你们难道就不震惊？”
    莫雨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满。
    吴维看向兰梦和应赢樱，问她们：“你们怎么不震惊？”
    应赢樱：“妾身只关心夫君的安全，不关心妖魔鬼怪的起源史。”
    而兰梦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什么。
    “吴维，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东西。”
    吴维若有所思的看了兰梦一眼。
    如果兰梦的所谓“重生”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那居然还能随时觉醒“未来记忆”，背后的操纵者实力就相当可怕了。
    “你慢慢想，不着急，莫雨姑娘继续说，我很想知道还有什么隐秘。”
    吴维嘴上说着很想知道，但语气并不急切，完全没有想知道的意思。
    莫雨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吴维嗤笑：“我又没病，羞愧做什么？”
    “为你们人类的祖先感到羞愧啊。”
    “第一，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真伪难以分辨。第二，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维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是人啊。”
    “就因为你是人，所以你连道理都不讲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吴维很正常的反问道。
    在种族立场面前，讲什么道理？
    他又不准备当人奸。
    莫雨：“……”
    对这样一个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没话说了，那我倒是挺好奇的，我们人类又没有毛病，没事去惹那些漫天的神圣仙佛做什么？你不能否认，神佛这种东西比我们人类强很多吧？”
    莫雨懵逼脸。
    “所以，一群蚂蚁为什么会站起来反抗大象呢？”
    “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吗？”
    “我就不明白你在那义愤填膺个什么劲。”
    吴维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莫雨的妖生观再一次颠覆。
    “也许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呢？依靠我们的庇护发展壮大，等有了实力之后，再反咬我们一口，这不是你们人类经常会干的事情吗？”
    “所以你还是在转移矛盾，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用经济学的观点讲，就是收益和风险的问题。如果有足够的利润，我们当然不介意屠神，但当风险大过利润的时候，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那个让我们人类做出不明智选择的理由，是什么呢？”
    莫雨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我知道。”兰梦的声音响了起来。
    吴维看向兰梦，发现她的脸色十分复杂。
    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陌生了很多。
    “《真~相》有上下两部，下部只是描述的结果，上部才写了原因。”
    “人类之所以站起来反抗，原因很简单，忍不下去了。”
    “忍无可忍，自然就无需再忍。”
    莫雨大声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上一部书，你这是在伪造历史，亵渎神灵。”
    “亵渎神灵？不过是一群被流放到这个世界的战败者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神灵了。”兰梦冷笑。
    “战败者？”吴维心中一动。
    “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根据作者的推测，应该是有两个远超我们想象的庞大势力发生了交锋，而有一部分战败者，也可能是在战争过程中做出过伤害己方利益阵营的事的所谓强者，他们罪不至死，却又活命难饶，所以，被放逐到了宇宙边荒，自生自灭。”
    “他们很幸运，发现了我们人类，然后，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神圣仙佛。再然后，就和人定下了两条铁则：
    第一，人类永远不得伤害神圣仙佛。
    第二，人类必须永远供奉神圣仙佛，听从他们的一切指示，除非违反第一铁则。”
    听到此处，吴维杀心骤起。
    “这就是神圣仙佛变成妖魔鬼怪的原因，我们签订了远古盟约，我们不得伤害神圣仙佛，而我们又不想永远做奴隶。
    所以，他们就只能变成妖魔鬼怪。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吴维知道莫雨肯定是不满意的，但他十分满意。
    有这样的人族先祖，不丢份。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吴维没弄明白。
    “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书上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相信这本书上的内容？”
    “因为这本书的作者姓齐。”
    吴维心脏一颤：“齐？哪个齐？”
    “齐林的齐。”
    过去二十年，暗世界最耀眼的两个人：
    一个姓林。
    另外一个，姓齐。
    传说中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