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云郁闷地回到陶府,苔玉就问他去了哪里办事。因为苔玉向来是反对他找吴尺中报仇的,虽然,他找国子监的蒲同进,起因是蒲同进向刑部尚书苍松林为麻建哲求情,他才向蒲同进交涉吴尺中的事情的。所以他只是回答苔玉说,他这次出去,是为了阻止蒲同进违规给麻建哲求情。
陶子云也不想让黄小姐落得个凄惨的结局,所以他在家乡时,一直没有去找吴尺中报仇。只是如今他在京为官,顺带牵扯到了吴尺中的事,所以还是想找出暗中支撑吴尺中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陶子云想办法接近并且试探了国子监的监丞、博士、助教、学正、学录、典簿等人。果然他们那些人都是为人谨慎、秘而不宣的人,和陶子云打交道,他们持有十足的警惕心,让陶子云一无所获。就连他们的最高长官国子监祭酒嵇居异,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在退朝之后,陶子云遇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的王乙,带着一个白种人,在宫门外等着退朝的官员们出去。
王乙,就是当年大公主他们,在山阴的兴山举办七夕晚会时,陶子云见到的那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是个武学高手。
王乙与大将军何吕施、何遵约兄弟、当年的状元郎凌荣锦那些熟人,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就热情地找到国子监祭酒嵇居异,向他介绍那个白种人:“嵇大人,这是从鸦国来的朋友布鲁斯.道奇,想到国子监来学习中国文化。”
嵇居异为难地对王乙说:“你为他出钱捐一个监生名号还行,你让我收他进国子监就读,这事我不敢违规去办。”
王乙极有耐心地回答嵇居异道:“嵇大人,这事好商量,我们不急于一时,如今这位洋朋友在我京城的府上做客,嵇大人哪天有空?到我府上去做下客吧。”
“这事我不敢违规去办,我没有空闲到你府上去赴宴。”嵇居异说完,急切地上了轿子,让轿夫抬着轿子立即赶路。
陶子云上马追上了嵇居异乘坐的轿子:“嵇大人,做了亏心事了吧?当年你让吴尺中违规进了国子监就读,现在就不敢让那个洋人进去学习了,就是怕我揪出你所做的亏心事,对吧?”
“说得好!要是你看到我现在让那个洋人违规进国子监学习,你就可以怀疑我当年违规让吴尺中进了国子监就读。可是我现在没有答应让那个洋人进国子监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嵇居异回答得底气十足!
“可是事实是,吴尺中已经违规进国子监学习过了,他出来之后还为非作歹,不信我可以这样试一下你!”骑马和嵇居异的轿子并排而行的陶子云,说话之间,双手一按马背,腾身而起,双脚先后踢向嵇居异的轿子!
两脚过后,陶子云把嵇居异的轿子顶部给踢掉了!他一个回身,就骑回了马背上!
“实在是欺人太甚!”嵇居异怒气冲冲地从没有了顶部的轿子里冲天而出,在空中用双掌直击陶子云的头部!
陶子云立即以双掌相迎,将嵇居异推到大街上站定,他自己也随后跳到地面,继续和嵇居异对打起来:“嵇大人,你有什么看家本领,全部使出来!谁要是打输了,就不要在京城混下去了!”
面对陶子云的步步紧逼,嵇居异是又气又恼,他气急败坏地叫道:“罢了罢了!和你打斗没有好处,同时收手吧!”
陶子云并没有听从嵇居异的意见,继续逼得他不得不还手抵挡:“你这就不敢和我打了,怕打输了就不能在京城混下去了?我和你打了这么一会,发现你功夫着实不浅!”
“你实在是别有用心!不要打了!你我同时收手!”嵇居异心头发慌,急着要收手不打了,可是,要是他单方面收手,紧跟而上的陶子云,必定要将他击中,让他受个重伤!
陶子云立即跟嵇居异谈起了条件来:“你答应给我交代,你是如何把吴尺中收进国子监学习,并且如何教给他一身利害的功夫的。我就停止攻击,不再为难你了。”
“你如此苦苦相逼,老夫不奉陪了!”嵇居异一声大叫,化成一团火光飞走了!
“果然他就是教吴尺中功夫的那个人!”陶子云什么都明白了,飞身上马,向国子监疾驰而去!
陶子云表明他的身份,牵着马,顺利地进了国子监,在国子监的院子里,迎面遇到了嵇居异:“嵇大人,我以为你躲起来了,没想到一进来就遇到了你!”
嵇居异懊恼地回答说:“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假如我做错了事,你是监察御史,我躲起来也没有用,你同样可样在皇上面前弹劾我。”
陶子云严厉地责问嵇居异说:“你还想说你没做错事?你让吴尺中进国子监读书,得到了不少金银吧?你教会了吴尺中一身邪恶的功夫,让他回到家乡之后为非做歹,你也难逃罪责!”
嵇居异强打精神,努力地为自己辩护说:“让吴尺中进国子监学习,是因为其他官员的举荐,我是没有收受他的金银,举荐他的官员有没有收,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给吴尺中传授过功夫,那也是受人所托,因为吴尺中在我身边学习,顺便教给了他的缘故。做为他的功夫传授者,我承认,我收过吴尺中这方面的谢礼。”
陶子云顺着线索追问嵇居异道:“是谁举荐他来国子监的?你给吴尺中传授功夫,又是受谁所托?”
嵇居异认真地回答说:“只要是不违背大清例律,我想,没有必要把他们说出来吧?当初,你帮戴痴考了一个守备来做,其实,不用考都行,为援例捐守备就可以了。”
陶子云惊异地追问嵇居异:“戴痴考守备的事你都知道?”
嵇居异得意地回答说:“戴痴在璃圆国打败了晕兽,已经是名扬天下,我就记住了山阴有个叫戴痴的猛将。你知道吗?刚才退朝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王乙,就是山阴那边的人,我和他是熟人,问了他就知道了。”
“援例捐守备,需要花金银,能考上不是更好吗?”陶子云心里想,嵇居异会不会知道?他订亲的黄小姐被吴尺中娶走了?而他娶到的只是黄小姐的丫环?于是他追问嵇居异说:“象戴痴这样的私事,你还知道多少其他的事情?告诉我,我就不为吴尺中的事情弹劾你。”
嵇居异懊恼地回答说:“我说了,我处理吴尺中的事情,不算违反大清例律,你就不要逼问我了,你不该用我处理吴尺中的事件来弹劾我。”
陶子云冷冷地补充说:“可是吴尺中回到家乡,为非作歹,你也是有责任的。”
嵇居异不得不放下耐心和陶子云周旋:“吴尺中在京城的时候,要是他行为不端,我就有责任惩戒他、教育他。他回家乡以后,我就管不了他了,他家乡距离京城太远,我都没有去过。”
陶子云还是不依不饶地问嵇居异:“那你打听到了他在家乡的所作所为吧?”
“我向来是体谅别人,为别人保密的。对于吴尺中回家乡以后的事,我是没有过问的,他要是做了亏心事,哪里有脸面告诉我那些事情呀?我不知道吴尺中离京以后的事,我想不保密都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嵇居异说起来,象是真的。
这样说来,嵇居异是不知道他娶黄小姐的丫环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