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赋嵄从厨房取出了高扬前几天给他的海鲜干,走出来和那盒点心放在了一起,说:“我姥爷很喜欢吃海鲜干,说是有嚼劲,对牙齿好。上次你给的虾干他吃完就一直惦记着,说在超市里买的都不是那个味道。”
“那我让我爸再做几斤寄过来。你呢,你觉得好吃吗?”高扬一脸灿烂,期待地问。
“好吃。”白赋嵄以为高扬忘了自己说过他对虾过敏,看着他纯真的脸就不小心撒了个谎。
高扬马上变了脸色,奇怪地说:“你不是对虾过敏吗?吃了没事吗?”
“额……”白赋嵄头一次判断失误,犹豫着怎么回答。
高扬摆摆手,打趣说:“听说对海鲜过敏的人吃了就会变成香肠嘴,满脸起红疹什么的,你不要因为贪吃就让自己变成了那副样子。”
白赋嵄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才意识到高扬在对自己使计,刚才自己就是被他假装无辜的表情骗了。
高扬把点心和海鲜干放在了一个袋子里,拎在手上,说:“好了,可以走了。”
路上的时候,高扬又想起这件事,笑着说:“你这么白,要是脸上起红疹子就太明显了。你看,你脸颊上这么小的一颗痣,我都能看到。”
除了你,谁也不会凑在我的脸上看。白赋嵄偏头朝高扬抛了一个眼神过去,三分嫌弃他的意思,但七分的柔情全化成了宠溺。
高扬在副驾驶上坐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说了,不想被扣分。”
白赋嵄目光直视前方,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往来车灯下显得异常的温柔。
白赋嵄的姥姥家是一栋老式的四合院,院子很大,里面不仅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棵硕大的柿子树,这个季节枝丫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一轮圆月在枝丫间徘徊,成为了它唯一的点缀物。
高扬在院门口等小白停车,听见从里屋传来狗吠的声音,往里望去,便看见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因为怕冷只从门幕里探了半颗头出来,两只漆黑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高扬。
“是小白回来了么?”一位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亲切,应该就是小白的姥姥。
高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答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刚从车子上下来的白赋嵄。
“进去吧。”白赋嵄走近高扬说道。
高扬说:“嗯,你姥姥刚才叫你。”
白赋嵄看了高扬一眼示意知道了。
高扬在小白拉开里屋门幕的那一刻拉住了他,低声说:“我也喊他们做姥姥姥爷吧。”
白赋嵄只轻轻答应了一声,便带着高扬进去了。
突然眼前大亮,高扬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和人,只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说:“你就是高扬吧,小白说你是他的师弟,看起来就是小,模样也俊。”
小?高扬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花白的头发,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温和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沙发上坐着小白的姥爷,他穿着一身七十年代的红军装,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腰背挺直,表情严肃,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
高扬先礼貌地回了话:“我是高扬,姥姥姥爷好,元宵节快乐!”
白赋嵄的姥姥赞美道:“现在小孩子真是越来越有礼貌了!都快乐!都快乐!我煮了元宵,等会多吃点。”
白赋嵄的姥爷这个时候也将眼睛从报纸上移开了,对两个年轻人笑了笑。说道:“都过来坐吧。”
白赋嵄领着高扬在沙发上坐下了,接过了他手上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说:“姥爷,上次那个虾干就是高扬他爸做的,他这次给您带了海鲜干。”
萨摩耶跟着躺到了小白的脚下,用鼻子吸了吸旁边高扬身上的气味。高扬见它对自己还挺友好,就伸手够着去摸它,毛又软又厚,摸在手里很舒服。
白赋嵄的姥姥嘲笑说:“他前几天还惦念着呢,七老八十了,还好这口零食。”
白赋嵄的姥爷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和刚才看报纸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笑着说:“多谢了!原来是你爸做的,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手艺这么好?”
高扬回答:“他是厨师。”
白赋嵄的姥爷点点头,说:“难怪,超市买的都比不上。”
高扬听到这话很开心,诚恳地说:“让我让我爸做几斤寄过来,你很喜欢做吃的。”
白赋嵄的姥爷乐呵呵地笑着,脸上成了一朵绽放的雏菊。“那感情好……”话没说完就被白赋嵄的姥姥截了胡:“好什么好,人家大厨做的东西能不好吃吗?嘴都吃叼了,过几天我做的菜怕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小扬啊,不用理他,他就是倚老卖老,没有长辈样。都来吃饭吧,老头子,来
搭把手端菜。”
白赋嵄的姥爷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就过去了。高扬看着他笔直高挺的脊背,就知道小白的身高是怎么来的了。
“你姥爷是退伍的军人吧。”他跟着小白往餐桌走的时候问道。
白赋嵄轻声嗯了一声,说:“他年轻的时候是毛xx的护卫队,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不满当时的政策就隐退了,到了年纪后就自然退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