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无礼，乱拿人东西！”唐僧呵斥。
    “我不拿他的，就试试看看。”猪八戒说着，把衣服往身上套去。
    “我吃饭前应该能穿进去这衣服，怎么吃完饭就塞不进去了呢？”猪八戒手忙脚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把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沙僧也拿起一件试试。
    唐僧在一旁训斥，祈越则已经默默变回了白马。他正打算悄悄地离开，但还没走出厅门呢，就听见猪八戒一声大叫：“咦？这衣服怎么越来越紧了？”
    祈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厅门消失。
    唐僧慌乱地去帮两个徒弟解开衣服，但桌上的衣服自动地飘起来缠住唐僧。三人挣扎半天，衣服渐渐变成绳索，把他们牢牢缚住。
    光线开始暗淡，房间逐渐扩大，墙壁从白墙变为阴森森的石壁，整座房子都变成了山洞。然后一群妖怪上来把师徒三人抓住。
    当然，妖怪们也没忘记将白马牵走。
    第4章 兴（四）
    小妖将祈越牵到一堆干草旁，也没管他。祈越四处看看，环境还算干净，地面也是打扫过的样子。于是他闭上眼睛，趴在地上开始睡觉。
    马一般是站着睡的，但祈越睡觉时，却整个身子都侧躺在地上，姿势很是慵懒。
    爬了一天的山，祈越早就累得不行，又兼饱餐一顿，困意上涌，于是倒下来，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等他醒来的时候，不知已过了多久。
    他咂咂嘴唇，觉得之前吃得太多，现在有些渴了。
    前面的瓦缸里有水，但有些混浊，祈越不愿喝这种东西。
    他站起身打量一下四周，自己处在一个宽阔的山洞里，洞里有蜡烛，光线不错。旁边的草堆上，正有几只小妖在拿干草编绳子玩。
    祈越一脚踢飞瓦缸，人立而起。
    “咣”的一声，小妖们纷纷惊恐地看过来。祈越扬起两只前蹄，就朝最近的一只小鹿妖打去。
    小鹿妖尖叫一声，可怜巴巴地抱住刚长出的鹿角。祈越举起马蹄，蹄子像两只小锤，连续不断地敲在对方头上。
    祈越的想法很简单，打了小妖，把大boss引来，看看自己能不能打过。能打过，那就闯出去自由自在地玩一会，打不过，至少也要给这些小妖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拿脏水和干草来喂自己。
    祈越倒不怕妖怪会恼怒地炖了自己，他觉得自个儿好歹也是取经路上的主角之一，哪能这么容易死。而且祈越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情势不妙的话，就变成龙身拼命，就算打不过，受点伤还是可以逃掉的。
    祈越又敲了两下，眼前的小鹿妖突然“哇”地一声，抱着鹿角哭了出来。
    祈越抬眼望去，看见一双带着泪水的小鹿眼委屈地望向自己，鹿耳可怜巴巴地耷拉着。祈越举起的蹄子就此僵住，他实在不忍心再下手，只得转而去收拾别的小妖。
    他好歹也是龙三太子，收拾这些小妖毫不费力。这次，他专挑长得凶恶的打，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四处奔逃。
    小妖们跑了一波，又来一波，又被打跑，打到最后，终于有小妖屁滚尿流地跑去禀告大boss了。
    “太上上大王！不好了，那和尚的白马发疯了，小的们制服不住啊！”
    “哼！”整个山洞中传来一声怒哼，片刻后，一只牛头冲了过来。
    这牛妖青面獠牙，身材魁梧，两只牛角黑里透亮，一双眼睛宛如铜铃。祈越虽然看过几遍西游电视剧，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小妖们瑟瑟发抖，此刻见到救星，痛哭流涕：“太上上大王，这疯马太厉害了！”
    “一群废物！”牛头骂道，气势汹汹地准备上前。
    恰在此时，一只熊妖往祈越扑来，祈越一蹄子踹过去，轻描淡写地就将比自己大的熊妖踢出几丈远，砸在石壁上。熊妖皮厚肉糙，此刻也只能咆哮者，在地上直打滚。
    正撸起袖子准备上前的牛头一愣，退开两步，气势无端地就弱了下来。
    祈越仰起头来，冷眼看着牛头。
    “小的们，莫慌。”牛头冲一众惊慌的小妖摆摆手，“待本大王取了兵器再来收拾他。”
    这是打不过我，想找个理由开溜吧？还叫什么太上上大王，估计是取经路上哪个野鸡妖怪。
    于是祈越哼了一声，摩蹄擦脚，准备开打。
    牛头却没溜去取兵器，而是开始褪自己胳膊上的一个亮灼灼的白圈子，嘴里还嚷嚷：“我这一圈子下去，你可能会死。”
    祈越本来极为嚣张，一见到白圈子，顿时反应过来这位是谁。
    这牛头本事一般，但凭借这金刚圈，可是能挑翻孙悟空哪咤以及一众天兵天将啊！
    祈越立刻怂了，四条腿齐齐发软，胆战心惊地看着牛头，夹着尾巴装出一副驯良的样子。
    面对没打就投降的对手，牛头握着圈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我整天给那老倌当坐骑，现在也要轮到别人给我当坐骑了！小的们，牵了这马过来，以后，这就是太上上大王的坐骑了！”
    ……
    祈越跟在牛头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大殿里摆着一张大石桌，桌子上有各种精致的盘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香气扑鼻的……青草。
    牛头很是大方地拿起一盘草，放在祈越面前：“这可是春分时节长出的青草，只取那点刚生出来，还沾着露水的芽尖，被我用法力一直保鲜，最是鲜嫩，来给你尝尝。”
    祈越的双眼里饱含热泪：太上上大王，我不想吃草啊！
    牛头一边吃一边感慨：“当年我给那老倌当坐骑，嚼了几十万年打了仙药的草，一点都不好吃。等下界了才知道，凡间的草不用那些劳什子仙药，反而更鲜，更嫩！”
    敢情是吃腻了大鱼大肉，难得吃一次原生态的窝窝头，祈越想到后世很多大老板也有这种。
    牛头叫了几个吃草的小妖过来陪吃，什么兔妖羊妖象妖骆驼妖，以及刚才被打哭的小鹿妖，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吃草。
    牛头对祈越很是照顾，毕竟都是当坐骑的，自然要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