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千军万马之中,顾行也就未必怕他,如今这区区几人,更是不在他的眼中。
丝毫不惧,顾行手中光芒闪烁,眸光一动,长衣猎猎作响。
只见他双臂鼓荡,青色剑芒赫然而出,手中单剑,突然晃化七影,剑光暴涨,如鬼如魅,但听‘叮当’龙吟不绝之声,七剑中四人胸前已是寒星点染,血花喷涌。
剑有意,剑意无意,顾行的青莲问天,自从与苍龙及金凰合二为一后,果真,具有了更加强大的威力。
强大的威力,却以极为简单的剑招显示出来,不要说那四具鲜活的,还睁着眼珠子的尸体,就连顾行,也都觉得心生诧异。
四具尸身仍呈举剑姿势,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片刻后,扑面气绝,瞬息毙命。
这一过程,简直是瞬息之间,根本没有给任何人以反应的机会。
“老四!”
“二哥!”
“七弟!”
“五哥!”
七庭主人皆为皇级高手,一人便可对付十人,都是分神期以上修为,可以看出来,为了对付顾行,那银色面具的男子,和那黑衣男子,已经使出了绝招。
可对顾行来说,七人合力却漏洞百出,被他眨眼间斩杀四人,看似不费吹灰之力。
这四人,不可谓不强大,但是,他们的强大,却根本不在顾行的眼中。
比起他们,顾行知道,还有更加强大的人。
数千年前,像是这样的人,根本不敢出现在顾行的面前。
确切的说,是星辰主宰的面前。
放眼望去,九鼎山墨云翻滚,寒鸦数起,侧耳听来,哀恸声声。
“好你个顾行,胆大包天,竟敢杀我弟兄四人,今天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七庭吕长青先声夺人,口中句句威吓,手握长青剑,作势欲攻,但一经扫到那野兽般冷冽的眼神,却突然止步,不敢前杀。
就是这样,顾行向前一步,那剩下的几人,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我往前走,你往后退,就是这样的姿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这样下去,你们还想不想打?”顾行歪着头,眯起眼睛看着他们:“就你们这样的胆识,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么?”
“你、你、你……”剩下的几人,声音中有一丝颤抖,面对这样的顾行,他们陡然升起一丝恐惧的意味。
“身受重伤,体内含毒,他怎么还能如此强?”
在此之前,他们的上面的人,已经与他们说过,顾行因为被要挟的缘故,所以自愿接了三掌,并且,服下了毒药。
受了那么重的伤,然后,又服下了毒药,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顾行居然还是没有事儿的人一样,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不是人,他是一个怪物么?
想到当时得到任务时,上面脸上那种非常凝重的表情,剩下的几个人,此时此刻,才感觉到一点危机。
“重伤?毒药?那些算什么事情么?”顾行斜视这些家伙,对于他们的小心谨慎,却又心惊胆颤,打从心里,觉得非常的鄙夷。
“你……果然……好恐怖……”
这一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余下三人腑内胆寒,摄于顾行身上霸气,但凡目光相接,身体便不由一抖。
顾行一出,莫与争锋。
王者的霸道,霸气所在,便是强者天下!
“你走吧,不要脏了我等之手。”
“迷途知返,还有你一条生路。”
顾行扬起嘴角,脸上布满讥诮,缓缓提剑拾级而上:“我刚刚杀了你们四兄弟,你们不但不来报仇,反倒要放我一条生路,好个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啊!我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辜负了你们的威名,我还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他最见不过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明明是怕的要死,腿已经簌簌发抖,居然还这么死鸭子嘴犟,说什么让自己走。
可笑!
可笑至极!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三人竟被说得哑口无言。
“大哥,他、他要上来了。”
“怕什么,我看他不过是强弩之末,在做垂死挣扎罢了!”吕长青向后一退,神色凌然,喃喃自语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明明身重剧毒淬冥,又陷千重宝塔阵,却能破阵而出,还杀到了九鼎关隘,他们说的没有错,留此人活在人世,终是祸害。”
他们说着的内容,虽然是充满了讥诮和强硬,但是语调,却根本不如他们说话内容那般冷静,那极为发颤的声音,竟然使得人感觉到,一种看到凶残野兽时候的惊惧。
“哈哈哈哈,”顾行突的大笑:“愚昧至极,蠢笨不堪,你们这种人,也就只配听天由命人云亦云。”
莫要说千军万马,就算是神是天,也要劈裂砍碎踏在脚下,纵然身毁魂灭,也要撕裂天地给我陪葬。
狗屁上天,狗屁苍天,若是有眼,你就睁开眼睛看看这丑陋的浊世。
我悔,我怨,我恨,我不甘。
顾行忽然想起那时,自己被迫受到压制,只能看着一切发生,却没有办法逆天,没有办法结束自己重要之人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所谓的仁慈所累。
仁慈,对于敌人,那就是给敌人嘲笑的借口,对待自己人,就是,让自己人永陷沉沦,没有办法解脱,永远没有办法解脱的苦海。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仁慈?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慈悲?
我对他人仁慈又有何用?
我对他人仁慈,又能换来什么?
那么多年的忍让,最终,也没有换来和心爱女子的长相厮守,只是让对方,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这一世,居然又是一次,又是一次……
顾行双目欲裂,想到那不公平,不仁慈的上天,根本就没有一丝可以容忍这些家伙的可能性。
如果,再一次的家破人亡,再一次的阴阳两隔,即使获得再大威名,如无法和心爱之人共同分享,一切是空,不过就是徒增寂寞罢了。
顾行自嘲冷笑数声,痕踏过石阶,在他身后,留下排排深红色的血脚印。
这些血,都是别人的鲜血所凝,顾行这一次,根本就不在乎要杀生无数,如果,这些鲜血,可以洗净污浊的人世,他觉得,杀得越多,反而是一种仁慈。
“顾行,就算过了我们这一关,前面还有层层关隘,凭你此刻状态,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你胆敢妄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不想粉身碎骨,就好自为之就此止步!”
听到这话顾行长笑不已,生死关头,仍是无所畏惧:“恣意疏狂,聊发此生,我顾行孤人独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若非怕我,又何必匿行如鼠,快让他出来见我,免得伤及无辜。”
“大胆!”
“找死!”
“看剑!”
寒刃纷飞,利刃挽出朵朵剑花,飞花绵绵不断,朝着顾行飞去。
顾行冷哼一声,身子游蛇轻动,脚步不错,只微抬手腕,长剑指过,剑花粉碎,碎痕倏然回转,三声闷哼,千级石阶上,便又多了三具鲜活尸身。
“七庭主人?也不过尔尔。”
到了这种时候,顾行根本就没有退路,而且,他也不需要什么退路,任何的退路,都是懦弱者,为自己找到的借口,他,顾行,曾经的星辰主宰,不需要借口,也根本不必任何的借口!
洪水滔天,携着松石爆裂声声,风雷电闪,如雾如障,将白昼扫成黑夜,漆黑如墨。
猛然间,就在九鼎山巅,兀的现出一抹白光。
“叛逆顾行,手刃千人不算,竟还杀了七庭主人,残忍杀戮,倒行逆施,我等奉命特来擒你,灭魂台上,自有分说。”
山巅光影之中,十二墨袍人率着七八百人突然出现,远观声势浩大,墨黑如瘴。
“十二洞主?”顾行冷目扫过,鄙夷的笑道:“你们明知区区门徒必不敌我,竟然还派出布阵,上门送死,今天竟还有脸栽赃于我,真是好不要脸。”
“好大的口气!”墨衣老者引剑上前:“来来来,我雷厉尘最重理字,若你无错,老夫必定拼上老命为你主持公道。”
上面的人,声如洪钟,几乎要刺穿顾行的耳膜。
顾行知道,这是对方用灵力所凝聚的压力,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施加压力。
但是,这样的压力,根本就不在顾行的眼中,就算是比这更加厉害千倍百倍,又能如何?!
“主持公道?”顾行墨发飘散,如云如丝,狂放不羁:“你们也懂什么叫做公道?雷厉尘,别人不知道你,你当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这些畜生,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我顾行也不屑你这样的人主持公道!”
顾行哈哈大笑,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你你你你你!”
“厉尘兄,莫要与这狂魔讲理,这厮敬酒不吃吃罚酒,白帝让我等十二人前来伏魔,若他束手就擒,还能饶他一命,若是……哼哼,就别怪咱们十二洞主翻脸不认人。”
“对,让这个魔头看看咱们十二仙洞洞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