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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分左右摆在两人中间的小桌子上:“学长,你对这个应该更熟悉,我是按照你原本的款式做的,但至今我也不知图案是可达鸭还是唐老鸭……”
    搞不清哪只鸭子才是他的心头爱,于是她就两样都画了,每样十条,够他替换的了,“你往后天天穿着它,肯定能想起来的。”
    寒栖刚喝下一口茶,像是被烫到了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哦对,这边人不穿内裤,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内裤的意思。
    她瞄一眼他的表情,看样子是知道的。
    也是,内裤的形状一看就知道该穿哪儿。
    “学长?”她指着两种鸭子,希望他可以挑选一边,找回些从前的记忆。
    寒栖敏锐的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后。
    并非神识,却比神识还更强烈。
    他反追过去,瞧见岸边一株挂满平安福的祈福树下,立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帽檐拉的很低。
    但似乎感知到了自己的窥探,他抬起手臂,慢慢将帽檐放了下去,露出一双充斥着敌意的眼睛。
    阴长黎。
    寒栖知道他来了,但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记忆恢复了?
    不可能这么快啊。
    寒栖一时摸不着头脑,多看他几眼之后,又看看面前的想项海葵,恍然大悟!
    自己没有失败,这颗红鸾星还是动了!
    但这不对啊。
    就算被封住了灵窍,也不可能是面前这个女人。
    不是说此女差劲,而是他觉着吧,像他和阴长黎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会沉于红尘情欲,稍微能触动心弦的,就算不是知冷知热的解语花,也该是温服顺从的含羞草。
    而项海葵分明就是个莽夫,修了天狂剑往后更是莽夫中的莽夫,这都哪跟哪啊?
    寒栖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有种翡翠白菜被野山猪给拱了的痛心,悲呼一声长黎兄我实在对不起你!
    我只想赢过你,从没想过折辱你啊!
    “学长?”项海葵看他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出现些激动,以为他想起了什么,赶紧趁热打铁,鼓励道,“这两只鸭子,你快下意识的选一个吧!”
    第46章 金灵花月夜(中)
    望着这两沓子超短亵裤, 寒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天狂的主人, 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眼。
    不过即使是试探也没关系, 寒栖不眨眼睛, 盯着两只鸭子,不断放空自己的意识, 提取这具身体的本能,并无限放大。
    最后他选了右边的一沓。
    为避免多说多错,他收下这份礼物:“确实是有熟悉感,有劳姑娘费心了。”
    项海葵松口气:“那就好。”
    能帮上点儿忙作为老乡她很开心, 而且多年悬案终于破案了, 是可达鸭。
    当寒栖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他好奇起一件事情:“姑娘。”
    “嗯。”
    “这两种图样,虽然都是鸭子, 可他们差别其实挺大,甚至连颜色都不同,你为何会分辨不出来呢?”
    寒栖在她的来信中,有看到她描写景然被接来这里的经过。
    “这个……”项海葵哈哈哈干笑,“还是不要说了吧,哈哈。”
    “若方便,还请姑娘告知。”
    真不是项海葵想要耍流氓,看他露出“你视力是不是有问题”的怀疑的目光,她唯有硬着头皮解释:“学长,当时我们还是凡人,没有神识啊。我抱住你的腿时, 只能从下往上看,视线是垂直的……”
    鸭子图案印在前边,情况危急,慌乱之下,她只看到了黄色的鸭爪。
    至于鸭爪上面是什么,因为鸭脚脖子位置是凸起来的,一秒钟之下,她真注意不到。
    唐老鸭和可达鸭也是她猜的,也可能是其他什么鸭子,但后来询问学长时,学长没反驳,看来还真是其中之一。
    平面的图案为何会凸起?
    寒栖从她的视角想了一下,明白了。
    寒栖:我究竟为什么要多嘴……
    忽视掉背后的死亡凝视,他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开始慢慢喝茶。
    空气陷入凝滞。
    他本就与她无话可说。
    而她该说的,早在信里说完了。
    “好漂亮的船。”不是项海葵没话找话说,湖面上有一艘巨型莲舟,慢慢驶入了自己的可视距离。
    这莲舟是一朵睡莲模样,花心位置则修成金台,坐着几十个人,有男有女。
    莲舟有禁制,看不到众人修为,但肯定是一群富二代们在开聚会。
    因为她瞧见其中有两个人十分眼熟,一个在驿馆见过,住在驿馆里。
    另一个差点儿被她认成是路溪桥。
    他穿一身暗红色的长衫,玉冠束发,贵气中带着点矜持,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气质与路溪桥差距巨大,应就是路溪桥的孪生大哥,路溪谷。
    先前来银沙接走路溪桥的人就是他,只不过当时项海葵在闭关养伤,不曾与他碰面。
    这个距离内,她能看到莲舟,莲舟自然也能看到她。
    路溪谷朝她望过来,微微点头示意。
    出于礼貌,项海葵也点头示意了下,立刻就将脸转回来了。
    “姑娘,路大公子想邀请我们登船。”寒栖蹙了蹙眉。
    “学长要去吗?”项海葵问。
    寒栖并不想去,但他快被阴长黎的目箭给射成刺猬了。
    敌对这么多年,这份“情敌”之意他着实难以接受。
    “我之前受伤,师父托了路家帮忙找了一份药材,我欠了路大公子一个人情。”
    “哦。”项海葵起身,提起剑匣背带,“那学长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和他们不认识。”
    路家的人,除了路溪桥之外,项海葵都没什么好感。
    毕竟是他们买通了道辰,让道辰去银沙释放蜃妖,想给她父亲找麻烦。
    路家掌握了整个中州三分资源,一贯都是这么发财的,心黑手狠是他们家的传统。
    路溪谷就充分继承了这种传统,且还发扬光大。
    他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商人性格,正好相反,他话很少,也不经常于人前露面。
    商业头脑一流,擅长发“战争财”。
    除了实力雄厚的几大世家,其他人想和他在生意场上斗,最后的下场基本上都是家破人亡。
    这些不是项海葵道听途说来的污蔑之言。
    都是路溪桥亲口说的。
    而且从路家身上,项海葵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修仙世界还是有因果报应的。
    路家的报应,都报在了子嗣身上,钱是不少,可人丁不旺,还很容易英年早逝。
    所以路家的孩子一出生,家里就会请来算命大佬,给孩子测一测命格。
    路溪谷八字硬,重点培养。
    路溪桥则恰好相反,重点保护。
    一两岁时,他就差点儿被一个神秘魂魄夺舍。
    万幸路家虽对敌人狠辣,却对孩子特别上心,老祖及时出手,护住了路溪桥,将那夺舍者杀死在他意识海内。
    路溪桥因此受伤,昏迷了数月,醒来之后原本聪明的脑袋瓜子就不太管用了。
    路家更是将他严密保护起来,像莴苣姑娘一样,盖了个布满法阵的高塔给他居住。
    路溪桥为此非常苦恼,多大的人了,像个巨婴,去剑道院身边总有一群护卫跟进跟出。
    别说外出历练,就连剑道院的集体活动,只要是得离开金灵,路家必定给他请假。
    七品也算个牛逼人物了,除了上次一个人偷偷去了一趟银沙,他就没有离开过王都,是整个王都贵族圈里的笑柄。
    所以,才会整天想着干一番大事业。
    项海葵听他吐苦水的时候,并不站在他这边。
    路家小心是有道理的,毕竟在梦境里,路溪桥的确死在了先前的沙暴中。
    老板改了她的命,她也在无意中,改变了路溪桥的命。
    ……
    项海葵蜻蜓点水,上了岸,落在阴长黎身边不远。
    “您怎么知道我这在?路溪桥这个大嘴巴。”她在舟上时就看到阴长黎了。
    是天狂提醒的,突然在匣子里蹦,她大眼一扫,就瞧见了岸上的人。
    “小白呢?”
    “他和路溪桥去前面夜市了。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天宝看得上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