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的,让全大陆了解到当年思诺他们究竟付出了什么,才封印了亡灵大军,让大陆得以发展繁衍到如今那般繁荣。”泱洛手背贴着笙竹额头,看着小公爵被冰凉刺激得抖了一下,随即又舒服得放松下来的小表情,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作为历史的参与者,感同身受。”
“所以,是封印出问题了?”笙竹不蠢,哪怕发着高烧,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核心。
“是的,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泱洛把毛巾在凉水里浸湿,拧干擦着笙竹脸颊,“和我去封印处看看?”
“你在邀请我组队?”笙竹眼睛亮晶晶的,有些不可置信。
第17章 思诺
“是。”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也不是不能去。你通天塔多少层了?”
“十二层。”
“那你别闯关了,我想和你组队。”笙竹语气里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毛巾被捂热,她忍不住蹭了蹭泱洛手指,“我在第十层,很快的。”
“好。”泱洛应下,准备通关《亡灵天灾》出去后就从队里踢个人,空出个位置。她将毛巾再次在冷水中浸湿,低眉看着笙竹虽然迷糊却止不住得意的模样,轻笑,“可还有事?”
“这个游戏,每个玩家都参与吗?”笙竹看着泱洛,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可以遇见?”
“你一过末时就进游戏了吧?”泱洛将毛巾给笙竹敷上,“在同一时段进入的玩家在同一副本。下一时段则是下一副本。不过副本之间没有任何差异。”
“可以认出谁是玩家谁是npc吗?”
“不能。”泱洛说,“因为真实。”
真实……
笙竹想到那位叫做维尔的老兵,喉咙一紧,抿了抿唇。的确,真实。
“所有人的副本都是一样的吗?如果不是立刻进来但是和我们在同一副本的玩家……”
“错过就是错过了。”泱洛说,“《亡灵历史》不是每个玩家都能通关。”
“并且,每个id只能进入一次。”泱洛看着笙竹,“在这个游戏中的你死了,不会有第二次让你重来。”
只能玩一次的游戏?
笙竹怔怔地看着泱洛,“那如果有人觉得只是游戏随便玩玩……”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泱洛探了探笙竹额头,入手处还是一片灼热,她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找些药草。”
说着,泱洛起身给笙竹捻了捻被角,“若是思诺大人来了你还病着……我不会等你。”
笙竹一怔,明白了泱洛的意思。
思诺来到这里,就是说亡灵大军也会来,她如果病着大概就是死路一条,这时候泱洛的确没有等着她这个累赘的必要。泱洛她,应该是要追随思诺去经历《亡灵历史》主剧情的,也就是……封印亡灵骑士大军?
“这历史是真的?你们怎么知道?”
“溯洄。”泱洛站住,低头看着笙竹,莫名有种高傲不可接近的感觉,“思诺先辈是精灵族圣子,即将继位的精灵王,献祭……武器装备,都是历代精灵王一直传承下来。”
“这个游戏,不光是矮人族,是各族族长联手赶制出来的。”
溯洄,是一种魔法。
可以从物品上窥得曾经的一些事情和图像。当然,是从这个物品的视角去看的。
加上各族古籍记载,还原思诺这时候的历史并不难。
笙竹点了点头,握了握拳,浑身却因高烧无力得很,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感受到泱洛似乎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眼皮有些沉重,笙竹裹紧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泱洛熬的药苦到了一种境地,几乎是她推开门,笙竹就被熏醒了。要不是泱洛脸上笑意温和,气息也没变,笙竹几乎以为泱洛被调了包,而这个假泱洛想要毒死她。
笙竹抬头想挣扎一下,就听见泱洛声音温和却莫名扎心,“血族公爵应该不会害怕喝药吧?”
笙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一脸不屑,“怎么可能。”为了证明一般,她坐起身子,拿过泱洛手上的碗便一饮而尽,屏着呼吸,笙竹将空空的碗翻转一下,一滴未剩,她挑了挑眉,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挑衅地瞪着泱洛。
“如此便好。”泱洛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动人,她接过碗,“一日三服,很快便回痊愈。”
笙竹脸色有些僵硬,她生硬的将喉间欲上翻的药水咽下,低了低眉,“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泱洛果然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看着门关上,笙竹狠狠拍了拍自己胸膛,将那恶心的味道咽下去,又翻身下床灌了好几口凉水,却还是祛不下那苦涩,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怏怏地爬上床。
笙竹觉得一日三服,自己很快就会退出游戏了。
药虽然苦涩,效果却也显而易见。不过两天,笙竹已经可以生龙活虎地下床到处溜达了。
只不过,第二日,就传来需要撤退的消息。
无论是葭萌那边的亡灵,还是从陵稽攻来的亡灵大军,都不是这座小“城市”能够抵御的。在笙竹心里,这里面被称作小山村似乎更加合适。
笙竹以为泱洛不会走,但实际上消息一传来,泱洛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这座城市会覆灭,留下来就结束游戏了。”泱洛明确的知道这一战的杀伤力有多大,损失有多惨重。
笙竹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帮着泱洛一起疏散这座城市的居民,然后在城边不远处的荒山上找了处破旧山洞住着,等着亡灵大军来临。
“维尔呢?”笙竹在帮忙疏散时看见了那个曾经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十分憔悴,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好像受了伤……
男人眼神是虚的,他看着笙竹,却又好像是透过他看别的什么。过了许久,在笙竹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他开口了,“维尔……为了掩护我从骷髅海中逃出来,不小心被咕吱入体了……”声音嘶哑得厉害,说出这段话似乎耗尽了全身气力,他侧过头,将一袋子行李背在背上,没有再搭理笙竹,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