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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正文 娥眉徇私情 颠云战文宇 (一)
    第二日清晨,张入云便已早早地起身,他一夜未睡,只是打坐静养,虽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已足够他恢复一天的疲劳。起身时他只觉精神饱满,劲力充足,自觉这几日内力又有所进益,心中略喜。此时室中的其余三人却是未醒,一来是因为此时天色还早,二来是因为众人此刻已是身在峨眉绝顶,终于可以不用再如往常一样地赶路了,可以放心大胆的睡个安稳觉,是以张入云起身出屋时,却是没有碰上一丝麻烦。
    他如约来到山道中静候香丘,虽是早到了一些,但只稍等了一会儿,就见香丘已牵着马儿身着张入云的方向走来,身旁还并肩伴着叶秋儿。自水镜寺一别,张入云已是有些时日,未曾见过叶秋儿,今日得见,她却改了平日装扮,也是如香丘一样的一身白衣,周身上下未着有饰物,只是将长可及腰的秀发垂在脑后,用一金环束了。腰间挂了那片刻不曾离身的青霜剑,下着几可及地的长裙,只略露出一双白色丝鞋,整个人物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打扮,再不复平日里江湖女侠的一身英气。
    叶秋儿虽早已得知张入云会前来相送,但待亲眼见着张入云在山道间相候时,还是不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好在香丘见张入云已然先到了,极是高兴,已快步迎了上去,口中并说道:“张相公,你这么早就来了,刚才我还和叶姐姐说,你是必到的,她还不信呢!”说的张入云看了叶秋儿一眼,却没成想对方也正望着自己,并因听了香丘说的话,脸上竟有些不好意思。张入云见她如此,却是一时不得明白,只因他不惯在女儿面前说话,今时又多了一个叶秋儿在一旁,更是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叶秋儿只有一开始略有羞怯,便转为正常举止,只是此次她的神色并不如以前倨傲,除了略显冷淡之外,并没做什么让张入云觉得不自在的举动。倒是香丘见有这二人相送,心情极好,一路上不住和两人说话,张、叶二人却是各有各的心事,虽提了几番精神,却也没有香丘一个人说的话多。
    三人依依惜别,又因都有一身的轻功,是以直送至山下才住了脚步。香丘见此时天色已不早,张、叶二人今日都是有事在身,知终不可再留,便只得上马辞行,临行前询问二人何时才可得见,叶秋儿笑着说道:“沈师姐已在给姚姐姐的信中提及,明年二月就前去崆峒探望姚姐姐的,到时我事必一同前去。再有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向我提到的沁香梅的膏子也一定搞制好了,正好带了去,给你和姚姐姐。如此算来,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事,你急些什么!”一番话说的香丘不住点头,口中称道沁香梅的胭脂一定要多多地带些来。说完话又目视着张入云。
    张入云稍想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此次大会过后,我恐怕不会在师门之中旧居。最迟等过了年,也就离开,到时我是一人无事一身轻,天下间那里都可去得,崆峒派是天下名门,我早已向往,现在算算,等到了明年二三月份,我定会到崆峒一游,只是你和姚姑娘都是女子,我一介男丁,怕是不宜见面,你最好现在和我说个地点,明年二三月时,我必到那里等你如何?”香丘听了他这番话,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虽然相见有些麻烦,但也只能如此,于是便口授他到时只在山下水月庵一带走动即可,那时她自会前去。张入云说此话时,已是打定主意,此次不论师门如何怪罪自己,到时也自动请辞,虽说是惹了点祸才走,但如此一来师门对万柳山庄也算是有了交待。说此番话时,他却不知自己日后,别说二三月间到不了崆峒,并还差点在这峨眉山脚下住了一年。
    香丘见二人相送良久,也怕他二人误了事,一番事情已然交待过,便不再拖沓,已纵马而去,她跨下的银螭脚力不在叶秋儿的千里之下,虽是山路难行,却也是转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相送的张、叶二人颇为尴尬的立在当场。
    二人尚是首次单独相处,虽是叶秋儿此时的装扮清丽脱俗,在晨光中直如仙子,但张入云也是无心留意,而叶秋儿也是在一旁无有言语。张入云想了想,便借口道:“此时天色已不早,我们现在又是在山脚下,我看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误事,叶师姐,你看如何?”见叶秋儿稍点了一下头,他便如得了圣旨一般,施展轻功向山上飞奔而去。他虽是脚下不停,但却也只步出一箭之地,叶秋儿便已追至身旁。
    张入云不知道该和这个刁蛮的丫头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埋头飞奔,已期早点赶至山顶,好早些结束这尴尬的一幕。谁知反倒是叶秋儿先开了口,只听她口中说道:“想不到自水镜寺一别,只十天的功夫你的轻功却又进步了。”张入云听她说了此话,心中有些愕然,便也道:“是吗?我自己倒是不曾觉得。”叶秋儿道:“那可能是你自己的身体还没适应的原因,若是换了在水镜寺时,你就做不到现在这么轻松的换气奔跑。只是就只是在那时,你的轻功也较三月前身处杜王镇之时大大地的有进步!”张入云虽知道自己经过和叶秋儿一场较量自己艺业大进,但却没想到对方却是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由地说道:“是吗?这么说来,我在三个月前的轻身功夫很一般俊币肚锒耍恍嫉溃骸澳歉鍪焙蚰愕那峁x荒芩闶窃谂溃衷诼铮柯砺砗恕!闭湃朐撇挥傻赜帧芭丁绷艘簧共皇撬恍乓肚锒档鼗埃蚴翘怂夥杂镄睦镉行┎皇娣皇撬讼衷谝咽窃叫性娇欤湃朐埔咽鞘沽司欧值牧Γ肚锒椿故呛兔皇氯艘谎黄盗四敲炊嗷埃踩允敲娌缓炱淮模挥傻厮慌宸h从痔缘溃骸吧弦淮卧谒邓乱贡际保阋裁幌氲剑隳芄桓纳洗蠡铮渌灯涫蔽挠6π忠蚓枚妨税肴眨o墓螅峁Υ蛄苏劭郏愕降滓裁槐人环郑允悄芨松侠矗茏龅饺绱吮阋阉愫懿淮砹恕k渌凳π制饺赵谇峁i喜2蛔uΓ谀械茏又校菜愕蒙鲜歉鲋泻檬至恕!彼低暾夥埃湃朐撇10扪杂铮阌纸涌诘溃骸澳惚鹦睦锊环一八渌档那崴桑涫等词窃诳湓弈隳兀∫蓝绞π秩肓宋叶脶遗啥辏质钦泼攀Σ粗械娜耍囊簧砉αΓ床皇悄阍诮鹧嗝爬锪返募改昃湍鼙鹊昧说摹!彼档酱耍湃朐苹故俏纯冢愕溃骸霸趺矗抑凰盗苏饧妇浠埃惚闵耍俊闭湃朐平涌诘溃骸懊挥械氖拢抑皇遣还弑蝗吮冉希愣绞π质敲鸥叩埽慰嗪臀乙桓鼋鹧嗝诺男⊥降芟嗵岵18勰兀俊彼荡嘶暗氖焙颍锲趵洌疵徊11氲揭肚锒耍葱Φ溃骸澳闶墙鹧嗝诺男⊥降苈穑磕隳q雌鹄此涫抢鲜担睦锶床焕鲜担私鹧嗝派舷吕闲〔凰悖液褪愣急荒闫恕!闭湃朐铺耍睦镆欢谥谐频溃骸罢饣霸趺此担俊币肚锒溃骸吧弦淮味磐跽虮任洌质窍掠辏质且估锏模闳雌辛四敲炊嗦返缴程采媳仁裕涫蔽揖托睦锞踝殴殴郑溆惺阍谂裕疵幌氲交故巧狭四愕牡薄!闭湃朐萍芽雌屏四鞘鄙程餐凳Φ氖拢皇辈缓靡馑迹成喜挥傻睾炝似鹄础h疵幌氲酱耸钡囊肚锒凑诳醋潘值溃骸叭舨皇悄愕哪诠臀叶脶倚姆ㄍ矗11故窃诮鹧嗝畔碌茏樱液褪愠僭缫惨涯闵砩系墓Ψ蜃坊乩础!闭湃朐铺耍湫Φ溃骸罢馐亲匀唬愣脶遗勺锨嗨6啻蟮拿罚稣獾阕邮堑比皇瞧匠5慕簟!币肚锒溃骸澳惚鹫庋灰晕唬叶脶遗啥晕涔π姆ㄍ獯掠醒现迹羰茄暗昧巳ィ鞘潜刂镂抟斓亍d阋晕沂窃谙蚰闶就穑亢慰鋈缡鞘路3艺飧鲂孤痘娜耸紫纫茉鸱#阍谖抟庵幸迅姨砹撕么蟮穆榉常阒恢溃咳舨皇钦獯问愣晕伊λ滴薹粒蝗坏幕埃蚁衷诨拐娌恢趺窗炷兀俊彼祷笆绷成下冻隽松儆械奈砬椤u湃朐铺怂盗苏庋幕埃挥汕溉坏溃骸凹慈绱耍揖退婺闳ハ蜃鹗e憷窬褪橇耍皇窍窒挛乙讶换崃四悴簧傥湟眨羰窍敕狭宋业奈涔Γ俏铱伤∧汛用挡坏茫缓靡蛔吡酥!闭饣八档囊肚锒付恍Φ溃骸拔揖椭滥忝菜浦液瘢词且欢亲拥幕敌某Αf涫的慵慈荒芙业奈湟胀底撸且彩悄愕谋臼拢銮夷阌质巧泶鹧嗝畔拢憷匆膊荒芡耆闶峭馊耍抑皇呛弈闶状渭轿液褪愕氖焙颍凰粞郏瘟锪锏纳舷侣仪疲还婢啵土沂愕笔币彩前崔嗖蛔!闭湃朐铺怂档阶约好菜浦液瘢诶镆欢亲踊档阕又保挥梢徽笮奶滤嫡饣埃且蛭蛱煲估铮约憾韵闱鹚龅氖拢驯幌闱鸶嫠吡怂皇毙睦锎缶剑怕抑忻λ档溃骸芭叮锹穑可蚬媚镆彩钦饷纯创业模俊币肚锒湃朐瞥坪糇约阂妒悖碧峒吧蜱蚕际比词浅坪羯蚬媚铮锲忻飨越朔直鹂创焕值溃骸暗比唬蝗晃沂隳敲次戎氐娜耍趸嵬馕矣暌估锖湍惚榷罚溃沂阈宰油夂湍诟眨羰前阉悄樟耍衲芟裎艺饷慈菀咨瓢崭市荨!闭湃朐铺斯值溃骸芭叮姓庋氖拢亢牵业故且恍┮裁挥锌闯隼础!币肚锒耸币簿醯貌桓帽澈筇嘎凵蜱蚕嫉氖拢愀目诘溃骸跋炔凰嫡庑业姑涣系剑慊岷托∠闱鹨患绻剩11拱锪怂桓霾恍〉拿Α!闭湃朐铺耍肓艘换岫徘嵘鸬溃骸耙裁皇裁匆患绻实模皇俏揖醯盟冉掀揭捉耍菀紫啻Π樟恕!泵幌氲剿庖环埃从秩靡肚锒械阕拍眨溃骸芭叮锹穑课姨闼嫡饣埃床幌袷窃谒迪闱穑吹故窍裨谒狄憬恪!逼涫挡宦巯闱穑幢闶且ㄓ埃趾问笔侨菀紫啻Φ娜宋锪耍湃朐朴写艘凰担薹鞘且蛭愿猩硎烙胂闱鹩行┫嗨疲巳菀浊捉欢肚锒档拇嘶埃赐耆且蛭涨霸ㄓ耙环唇腥舜缘亩哉湃朐屏硌巯嗫础rㄓ耙环魉淙盟行┙粽牛降姿共恢湃朐频男乃迹源耸闭媒枵庖环袄词允哉湃朐频男乃肌c幌氲秸湃朐铺苏夥埃词且皇毕肫鹨ㄓ袄矗肫鹎胺钩鋈艘獗淼匮约荷下恚窒肫鸬比章e∷氖焙颍湮2纳硖澹挂皇蔽从谢卮鹨肚锒r肚锒纫皇北砬榛顾阏#胶罄戳成先绰冻鏊菩Ψ切Φ纳袂椤e6叶郧楦兄拢乃肩敲埽湃朐拼耸币桓鄙瞪档谋砬椋匆巡碌剿耸倍ㄊ窃谙胄┎还斓男乃肌a氲降比眨约褐厣酥啵瓜胱乓煌优艿氖焙颍丝倘椿乖诹袅档比沼胍ㄓ暗奈麓妫挥纱笈炖锴崧钜簧耙簟保阋讶o蚯氨既ァ
    此时的她已使出了全力,顿时她的身影如同化作一条白线,虽是山崖陡峭,但于她来说却是如同通途大道一般,无有一丝的阻碍,自然一下子便已超过张入云很多。张入云虽无心与她比快,但他也是自尊心极强之人,一时也施展了全力,虽仍是赶不上她,但也不是差的很多,而且他眼力奇好,往往落脚之处选的极佳,常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叶秋儿狂奔了一阵,怒气渐消,又见离山顶已是不远,自己还有话要对张入云说,便放下了脚步,驻在当地。却见张入云恍眼间,便已来到跟前,心里略慰,说道:“你轻身功夫果然进步了很多。”此时张入云见叶秋儿忽然住了脚,也只得停了下来,只是他功力没有叶秋儿深厚,内功心法又有缺失,举力换气不能如叶秋儿一般轻松。此时的他已是脸上泛红,微微有些气喘,叶秋儿看他被自己累的如此,心里一面一阵快意,一面却又有些心疼。只是她此时还是有些气恼,不愿立时就改了脸色,只淡淡地说道:“听说你在沅江边上将东方文英师兄给惹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张入云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心想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她说了这句话,以为她和东方家兄弟交好,此时东方二兄弟还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她却先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便冷笑道:“也不算是惹了他,只是我张入云的脑袋,没被他当球踩罢了,若是这样也算是惹了他,那我今后遇上武当派的人,却还是绕远些走的好,免得他们见了,没得踩我。”一番话里虽说是武当派,但他说得此话时,却是眼驻叶秋儿,明显把叶秋儿当成和东方文英一样的人物。谁知却听叶秋儿道:“你不用说的这样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兄弟二人,因得了师长们的真传,武功高出平辈中人不少,外出行事,总是占着上风,以至到现在傲气太盛,做事往往盛气凌人,这一点就连我和师姐也是看不惯地,只是你此番让他,受了自出道以来第一次的这么大的丑,可教他如何能噎的下这口气。再有就是,这一次白沙帮的人在江湖上力言当日他被你打落在江里如何如何,说了很多极难听的话,让他更加下不来台。”张入云不乐道:“那他要怎样,难不成要我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他磕头赔罪不成?”叶秋儿见他说话一点不领自己的情,不由薄怒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若是有心气你,何至于私下里和你说这事!”一句话说的她自己脸上一阵通红。张入云此时就是再笨,也能听得出叶秋儿说这话,却是向着自己这一面的。只是他思来想去,也觉得叶秋儿没有帮自己说话的理由。
    叶秋儿在一旁脸红了一阵后,方定了定神道:“以你现在的功力,若是日后遇上文英师兄,就算不敌,至少也要到百招以后才会落败,大家又不是死敌,到那时终不会赶尽杀绝的。我只担心你此次在大会上,会和文宇师兄动手。”张入云道:“我知道那兄弟二人弟弟的本事要比哥哥来的大,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只要是不行奸诈之举,他兄弟二人连心,做哥哥的失了面子,当弟弟给他找回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此时艺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待后武艺精进,再胜了他也就是了。”叶秋儿听了摇头道:“文英师兄是不会将此事说与文宇师兄的,他此时到我峨嵋来,因是客座的身份,绝不会在大会上与你争斗,文宇师兄也正是看重了此点,才多半会在大会上和你叫阵的。她一番话,说的张入云如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只得问叶秋儿这是何故?叶秋儿听了张入云这一问,却是哪好意思回答。
    原来东方家兄弟二人,因两人都恋着叶秋儿一人,所以兄弟两人均将对方看作是自己的情敌,二人品貌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所以虽身是兄弟,却是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暗中较着劲。二人又是自视甚高,自觉放眼现在武林之中,能与其比肩的年青弟子少之又少,而叶秋儿日后,不是成了自己的老婆,也得是自己兄弟的老婆,总之迟早也是他东方家的人。而叶秋儿自行走江湖之后,多遇得是狡诈邪之辈,余者便是平庸无能之徒,几年下来,也从没对别的男子动过心,这一来,也让二兄弟放心不少。谁知自杜王镇与张入云一战,叶秋儿竟少有的屡次提及张入云,虽然每次论及其人,都只是说了他一些坏话,却也足以引起兄弟二人的注意。所以才有了先时在沅江之上,张入云虽是碌碌无名,却被东方文英熟识一事。其时,东方文英并不知张入云功力深浅,但公凭那时张入云别具一格的怪异手法,就已知道对方是位劲敌。而这次自己在张入云手下失风的事,他自然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弟弟的,可没想到白沙帮竟真如先前所说,一力将此事在江湖中传扬开来,闹的路人皆知,自己想设法隐瞒也不能够了。但他却不知,东方文宇也有事瞒着他,未将当日在水镜寺叶秋儿竟欲携张入云一同逃走的事告知他,两人虽是兄弟,却为了一女子,都是一肚子的心事。叶秋儿得知张入云和东方文英交恶,东方文宇事必也要前来寻畔,一是因为到底手足情深,自己为哥哥找回张入云的场面,也属当然,二是因为,若是此次将张入云打败,也好让自己哥哥日后无颜再与自己相争。况且他在水镜寺见过张入云的身手,虽看出他修为甚深,但与已相比却颇有不如,是以心中更有把握。而叶秋儿因大家都是同门,自己又和张入云交过手,深知东方文宇的厉害与张入云的不足,知道张入云若是与其相斗有败无胜,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番话。只是她怎好意思告知张入云,东方家兄弟与他交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是以半日里红了脸也不曾言语。
    过了半晌,才听她说道:“他为什么缘故如此,你暂且别管,我与你说这许多话,只是想告诉你他的厉害。”张入云不屑道:“哦,是吗?难不成他的功力尚你师姐妹之上。”叶秋儿见他话说的还是这么不入耳,便又有些气恼,有心想不理他,弃他而去,但想到事关他的安危,轻则受了内伤,重则许有可能丧了他性命,也只好忍气道:“这也不然,若论内力,他实是比我强些,但若论剑法,他却又在我之下。”说到此,见张入云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气,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气道:“他的厉害却是因为他练成了先天罡气,这你总该知道的吧,你自负可有本事挡得下?”张入云听了,不由一惊,要知先天罡气在江湖中的传闻,已是陆地神仙一流才会使的绝艺,它是人体体能所能发挥地极限,若再要修行下去也只有剑术一途了。未曾料到东方文宇才只是少年之身,便已练成,叫他怎能不惊。一时激起了他的兴趣,便问道:“先天罡气?我本以为这只是江湖人传言的一种武艺,未想却是真的。却不知道,到底是个如何厉害法,还望师姐,能不吝赐教。”叶秋儿见他话风转的倒快,不由白了他一眼,此事毕竟事关他性命安危,自己不可任性,便接着道:“先天罡气,只有正派玄门内力修行甚深者才可施为,行功时,可刚可柔,刚者,开山裂石,威力绝伦;柔者,伤人肺腹,杀人于无形。照你现在的功力,又未练成罡气,绝无法抵挡。”张入云听她说的如此,知她讲的是事实,只是他生来性格执拗不受威吓,明知危险但也要试试,终不成还没有比试就现已认输。只是他口中还是说道:“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一上来就认输好了,省得他一上来就把我打成肉饼,或是把我打得内伤,吐血身亡!”叶秋儿道:“那倒不用,文英师兄虽然练成了罡气,但毕竟时日还浅,威力尚小。你只要小心应付,也不一定就能伤得了你。”张入云奇道:“哦,有这样的事,你不是说得罡气如此厉害吗?怎么我还能有方法应付?”叶秋儿见他如此相问,先是犹豫的一阵,但最后仍是答道:“只因为他此时罡气威力尚小,还不能及远,只可放出七尺,且只能借由双手放出,到时你只要”她正欲说时,二人却听见,距两人不远处的十方岩之上传来一记冷哼声,接着就是一道白影一闪。叶秋儿见了,先是有些惊慌,又有些愧疚,但只稍待一会儿,便是柳眉竖起,脸上也显了怒色。张入云见了,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
    稍待,又听叶秋儿说道:“我没想到,近日你的功力大进,轻身功夫尤其精进,若到时你真的与他相斗,只要你不近他身前七尺,就绝可无事,以你现在的功力,若只为抵挡,绝可撑得一二百招,此是金光大会,终不会让你二人性命相搏,到时见你二人斗的这么久,定会有长老前来阻止,那时就算是你落了一点下风,但又未真个落败,何况我师兄成名甚久,于你也不算太伤面子。”张入云第一次听她说了这些于已有利的话,心里奇怪,只是他却隐隐觉得不便相问,便说道:“如此说来,那我是一丝取胜的机会也没有的俊币肚锒鸬溃骸八盗苏庑矶啵阍趺椿故遣幻靼祝阒竿忍祛钙且阅阆衷诘墓αδ芄恍】吹穆穑咳羰腔涣宋沂愕幕埃秸芍冢挥锰郑纯扇x四愕男悦!闭湃朐铺耍溃骸芭叮蚴阋擦酚邢忍祛钙穑俊彼低辏挚戳丝匆肚锒滩蛔∮治实溃骸澳悄隳兀渴遣皇且不幔俊
    他这一问,却让叶秋儿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道:“工师姐道心坚凝,比我又多了三年面壁之功,功力胜我不少,所以在一年前就已练成了罡气。我此时修为尚浅,却是不曾会。”说时眼神停留在张入云身上,看他有没有露出嘻笑的脸色。又道:“师姐大我一岁,况我又因为你”说到此处,想到自己为了上一回治张入云的伤,用了一粒自己的青灵丹,待日后内力大成之时,少了这灵丹之助,功力会少好些,便是练成罡气,也要折损威力,不由又狠狠瞪了张入云一眼。张入云却是不知他的心思,便问道:“因为我什么?我做了什么对叶师姐不利的事吗?”叶秋儿心高气傲,此时她自然是不会相告的,口中只称道,没有什么。张入云见她不悦,便岔开话题道:“那崆峒派的姚姑娘呢,她会不会习得先天罡气?”谁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却是触怒了叶秋儿的心事,以为他张入云事事关心姚花影,此次对香丘这么好,怕又是爱屋及乌的原因,便怒道:“这个我却是不得而知,只是自上一次水镜寺灭妖来看,她的功力怕还比师姐要高些,想来多半也会,只是她崆峒不能算是玄门正宗,就算是练成了,威力也要比我们峨嵋派来的小。”说完见张入云脸色有些将信将疑,便道:“你不信?他崆峒派有小半已属魔道,所以门下弟子武艺多半速成,此时姚姐姐的功力虽在我之上,但十年之后,却是难说。”那知张入去听了,却笑道:“还要练十年才能赶得上人家吗?到那时你岂不是要练成老太太了?”叶秋儿见他竟然取笑自己,顿时大怒,扬手就是一巴掌,张入云见了脸一侧,却终是没躲过去,仍是被她手指击中,当时便留下三道红印。叶秋儿见了,不由气也消了,歉然道:“才说你武艺有长进,此刻怎么又变得不济了,这一巴掌却也没躲开?”哪知张入云却笑道:“本来是能闪开的,只是想到你对我说了这么多为我好的话,我却触怒你,也是我的不是。可是我又有些怕痛,所以只挨了半个耳光,不过你的手还真重,即是这样,仍是很疼,但望你下次下手轻些才好。”叶秋儿见他并不为自己打了他生气,反和她开起玩笑,便也笑道:“若要是我打得轻些,却需你听话才行。”话一出口,她就已后悔,一下子脸上羞的通红,立在那里,再不好意思说话。张入云未料到,她竟会口出此言,二人都是年轻人,内心情感极易波动,一时他无计可施,虽已知道叶秋儿对自己有了好感,只是又怕她是一时失言,便干咳了两声,想了想方道:“你说你比你师姐小了一岁,却不知道你师姐有多大年纪了。”叶秋儿见他换了话题,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据实答道:“我师姐是癸亥年生辰,比我大一岁,你呢?”二人叙了年岁,原来他和沈绮霞同岁,只是比她小了三个月,而叶秋儿却是与自己都是八月出生,只是要比自己小一岁。
    二人叙完自己年岁,不由觉得亲近了一些,不觉间竟已并肩而立。叶秋儿见身旁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自己却不知什么原因偏偏是心慕于他,心里也是有些犹豫,只是当她看到张入云亮如明星的双眸时,好似又想到些什么,便不再乱想。而张入云却是初见叶秋儿这样面泛桃红,一副女儿家的形态,一时间竟不能和往日的那个刁蛮丫头联系起来。此时正是清晨,空气清洌,叶秋儿一身的白衣,望之超然脱俗,更有她一头只有一枚金环束起的及腰长发,随着清风轻轻飘荡。直让人疑为仙子降临人间。张入云见了,不由赞叹造物主的灵奇,竟生出这么多美丽俊秀的佳人来。
    二人如此不语半日,叶秋儿见时辰已近,自己还要急着回山,便忙道:“其实你也有两样胜过东方师兄的本领。”张入云问她是哪两样,叶秋儿答道:“一是你暗器功夫较好,我两次见你使金燕镖,就知你在暗器上功夫非比寻常,虽然大会上施展暗器略显不雅,但只要出手时先声叫破,也不算什么,到底这也是你自己的真功夫:二是你的身法很快,我轻功比你高出不少,却不知怎地,若只论身法而言,却还是比你慢了一线,也不知你是怎么练的,想来你金燕门别有秘法,再不然就是你是天鹞子的徒弟,你却对周围的师兄弟一直隐瞒。”张入云听了,奇道:“天鹞子?这个名字,我也只从你口内听闻,之前家师却从未提起过这位前辈。”叶秋儿答道:“天鹞子照理说因是你掌门师伯,只是可能你师傅都不一定知道其人。”原来这金燕门的祖师,本是当年峨嵋派的弃徒,虽未做得什么奸恶之事,却是因当年道心不定,被妖女破了元阳,是以被逐出师门。其时他所未练成剑术,但功夫却已是登堂入室,因不忍自己一身本领就此失传,所以便收了弟子,但他知道自己是带罪之身,不敢在江湖上放肆,所以只收了一名弟子就已作罢,而之后他的门人,也就照了此规距,不敢多收弟子,往往至多只收一二人,如此一来师门事必凋凌,又因所授门徒资质有限,两百年来,当年师祖所传的功夫也只剩下五六成而已,可偏传到张入云上一代,却遇上了天鹞子这一个天纵奇材,仅凭祖上留下的这一点本事,竟是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本领,三十年前,并还和峨嵋派刘乘风长老比试过一场,竟得大胜,一时被刘乘风引为平胜恨事。天鹞子的师傅见他竟然以下犯上,不由动了怒,将他重重责打了一番,其实天鹞子正是年青气盛,又是个性乖张,一气之下竟是一走了之。其师事后也颇为后悔,只是人已再也寻不见了。只得在风烛残年之际,又收了李志远这个徒弟,但其时无多,功夫更是没传多少,就是撒手人寰。
    张入云不知自己师门竟还有这样的典故,一时心生向往,不知当日天鹞子大胜刘乘风之时却是怎样的风采,想到此,竟对这位未谋面的师伯心生知已之感,只是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一时间张入云见叶秋儿竟和他说了这许多师门的秘密,不由地心存感激,有心想对她说一些自己的身世,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便只得道:“我却不是天鹞子师伯的弟子,身法虽快些,却只是用了些呆办法,在修外功时下了些死力而已。”叶秋儿见他并不是天鹞子的弟子,不由又多一层担心,但口里却安慰道:“其实我说了这半日,文宇师兄,却并不一定真的会和你赌斗,到时若是没有此事,反倒是我多心了。”张入云听了,却反觉得心里一甜,知她虽如此说话,却又与自己说了半天小心防备的话,实是因为关心自己之故。此时天已大亮,二人都已知道自己已耽搁了时间,只是心里异样,并未太放大心上,但终恐天亮之后,山上行走的弟子变多,见二人清晨并肩而行,传出些风言风语来,便只得到了别,各自回其居所去了。
    待张入云回到自己寝室时,师兄三人却已都是醒了,少不得只好又撒了个谎,称自己早起,晨练了一会儿,黄雷扬见自己这个师弟越来越是胆大,不由地暗暗头痛,只是今天他三人都起的太晚,自己自身不太正,也就不好意思再教训他一顿。师兄弟四人,就这样漱洗完毕后,赶快去参见各位长辈。张入云少不得也跟在众人身后,只是他衣着朴素,在四人之中并不显,况又有黄雷扬一再叮嘱他,让他不得单独与外人接触,所以此后张入云虽已到了峨眉绝顶好几日。但山上众人,却是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个小徒弟。而且此地虽是峨眉绝顶,但官僚作风却与世间无异,张入云早已厌了这到处都要磕头的地方,到后,但凡是能参拜过的前辈均已参拜过之后,张入云干脆称病不想外出。黄雷扬也正怕再带着他惹那万柳山庄的人不高兴,即已拜见过各位前辈,便也就不再需要他,只是怕他又惹是生非,即严令他不可外出,而张入云却有着自己的心思,一心想着如何应付东方文宇的先天罡气,所以一直在家打坐,甚是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