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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绸缪的云归 祸乱的龙回 (捌)
    可段惊霆却只如没有瞧见他一般,径直往缠金帐蓬走去。眼见得少年踏步于帐中,张入云终忍耐不住,一步踏了出去。二人交手不止一次,又都是一身惊人的外门功夫,张入云足下一举,段惊霆自然觉察的到,当时冷笑道:“怎么?连我床上的事你也有心要管吗?”
    张入云已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犹豫直声道:“不错!怎说这鱼娘也是个生灵,只要有我在便容不得你这样涂毒她!”
    “涂毒!”段惊霆闻言大笑。“这样的话用在这种妖精身上,可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能说的出口!”说着已提起了帐帏。不想一道白虹破空而出,正打向少年手臂,段惊霆想也不想,只一展臂便将张入云弹指神通惊起的白虹击飞,亦如当日商暮云一样的手段。
    两年不见张入云料得他一身功力定又有进步,不料却是精进如此,当时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对方左臂上一片晶莹,一方兽臂上尽显出宝蓝色水晶样的兽鳞,知他仗此一双臂膀得了好些便宜,可也正于此张入云心中又得了几分笃定。
    段惊霆一掌拍飞了张入云的弹指神通,臂膀酸痛莫名,多时也抬举不起,心下也佩服对方功力又得长进,只是除此之外却似又多了一层杀气,剑眉展动,冷笑道:“怎么?你当真要我与作对?还是有心想与我较量?”
    张入云摇了摇头:“都不是,只是你现在一身的邪火,再不克制,只怕要烧坏了你自己!”说时将拳一引,屏气踏足,腰身一振,真气便如火一样的提动,双目垂动不怒自威,纵是骄傲如段惊霆也不能再做轻视,立定当场只觉张入云斗气如钢针一样的刺来,由不得自己不提起内力相抗,如此一来少年人一腔欲火也不得不暂时掩息。
    “说我一身邪火,你现在还不是戾气缠身!你看你现在的眼神,就好比地狱底的修罗鬼一样!怎么?你竟这样想和我打一场!可惜大爷我今时没空,有的是这一帐的温香软玉好亲近,凭什么和你这满身汗臭的武夫斗拳脚!”
    张入云此刻真气已然提足,虽未段惊霆讥讽自己满腔戾气一震,可心底却仍自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与对方角斗一场,当时挑衅道:“这却由不得你!只要有我在这里,便不会让你再染指这金帐里的人鱼!”
    哪知段惊霆闻言大笑:“张入云!你看你脸上兴奋至扭曲的恶鬼相,说这些话当真是在为这些禽兽讨清白吗?还是你一身火气没发泄处,却找我撒野!”转瞬,又变了冷声道:“再说就凭你这点伎俩也想制服我!我的性子你该是知道的!再惹火了我,我就将这帐里仇霸海的三个侍妾全都杀了!张入云,你对你的拳脚有信心,我对我杀人的本事也有信心!你要是敢再踏前一步,这三个女人的性命便是被你害的!”
    他这一番话果将张入云制住,当时想不出个对策愣在了当场,段惊霆见状一阵大笑,便推开了帘幕再不理他。谁知少年人半脚才踏进金帐里,便觉出对面敌人有异,杀气剑指而来,再听得一两声悦耳的金鸣,回首看去,原来是张入云掌中已经多了三枚金燕镖。段惊霆屡次和他决斗怎不知张入云暗器功夫厉害,见对方如此,明是想仗暗器之利抢的一线先机,令自己不及下手杀女妖,安生的要坏自己好事,与自己敌斗的意思。段惊霆是霹雳般的性子,见张入云来犯,杀机陡起,左臂运动便是一阵精光,略向金帐方向摆动,意思自己随时拼了受敌人重创也要杀了帐内妖女。
    就在二人对峙时分,金帐内忽然探出一弯玉臂,竟直取了段惊霆颈项要害,于娇笑声中将少年人项背勾弄。张入云眼前一亮,便觉帐帏里又伸出一只白的刺眼的长腿,也是一样勾弄着段惊霆的腰身,玉趾轻踏,落处都是男子身上要紧的部位,溢放荡极是猥亵。待半日不见段惊霆为自己踏入帐帏,女妖这才走出帐帏探望少年,见主人一脸严肃,俏面即时一惊,再见对方还有个英气勃勃的男子,脸上又露出一抹喜色,连连向帐幕内招手,果然内里又走出两位妖女,连同刚刚为段惊霆驯服的那一位,于两位少年指指点点相互比较,趁势又与段惊霆身上上下其手做出好些声色,口中呻吟竟是一味的求欢。
    段惊霆为与张入云斗法,一时不为所动,待觉出张入云为眼前一幕软了声势,杀气大敛,这才也收了真力,为妖女逼迫的不奈,翻身一掌便将缠在自己身上的一尾人鱼搧倒在地,又是一脚将对方踢入了帐幕中,这才吓得剩余二妖也忙跪倒在地,连忙爬回了金帐内。
    “怎样这些妖妇都不介意,你却和我做什么对?难道你自从破了童阳便心大纵,想要抢我这几个女奴吗?哈哈,要真是这样,你也早说嘛!怎说我也和你有些交情,这三人便都送了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怕我舍不得!”段惊霆乘隙刺讽道。
    眼见得对方男女你情我愿,张入云自然再发泄不得,只得丢开了架势,可思忖间又叹了一气问道:“即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再伸手管这些闲事。只是,只是你这般气性的人如何却偏要做这些下作的举止,凌辱这些人鱼很乘你心意吗?”
    果然如张入云心料的一样,他这一句话才刚出口,段惊霆便是变了脸色,欲待不理,却终忍不住发怒道:“要你管这么多!这些妖妇犯贱,是她们欠我的!”说着怒火冲天,争奈不住左臂间一阵耀动,竟露出冰魄寒光剑剑锋,一个发力便是一道寒气透掌而出,正打在金帏帐内,紧接着只听得帐内鱼妖们一阵惊呼狂叫,显是被少年冻气所伤。
    张入云见他手狠,急怒之下便欲二次出手,可再见段惊霆脸色却似化了厉鬼一般,眉心至唇角直被体内怒火烧灼的变了形,想起当日紫祥天曾与自己说过的故事,终是止了一腔怒火。只聚了眼底神光看了段惊霆兽臂与寒光剑半日,这才又摇首轻叹道:“你这双得自异兽的臂膀和这寒光剑倒真是气性相类,两厢配合的严丝合缝,互为补益,才两年不见你便能精进到如此地步,看来你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了!”
    段惊霆何等聪明,闻声便知张入云话里有异,当时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作这般声色,想激我与你决斗吗?”
    张入云笑了笑,指了指对方长臂道:“也没什么,只是你这双臂膀我最近也曾见到过类似的,正好我又与她有过节,本想请你帮忙我二人联手对付她,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少年人话音刚落,眼前便是一道白虹,邪龙子已是飞身蹿至自己身前,一把提起张入云衣襟,怒吼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不想这一回却是换了张入云冷声作笑,穷了一身的气力将少年铁一般的臂膀扯过一边这着答道:“没什么!只怪你自己不该逢人便说你的故事,邪月掳走了艳娘,我算计只有你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才特来邀你。你还是随我走吧!在这里耽搁时间与人鱼作对很有意思吗?”
    被张入云道破自己身世,段惊霆惊惧之下,颓然坐倒在地,半晌不曾说话,正在张入云意味对方被自己说动,欲伸手将少年扶起上路。不想段惊霆一蹦三尺,立起了身子,已恢复其平日脸色,哼声道:“哪好!我便陪你走一趟,只是我这里还有事未了,还要多耽搁些时日,你要是有耐心便等我!”
    “不行!你要是不愿意就走的话,我自己一人也好上路!”张入云想到艳娘被掳,心急如焚,自然不能答应。
    “那可由不得你!你即知”说到这里,段惊霆忍耐了半天才平息了怒火说道:“你即知到邪月那妖妇的下处,我便绝不会放你一人先去的!”
    “为什么?”张入云怒声道。可一待开口,便觉自己确实蠢的厉害。
    就听段惊霆笑道:“邪月是我的!在我没有手刃她之前,任何与她作对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要是敢离开这里,且试试我能不能将你留在这洞内,别的不说,与你缠斗数年的功夫我还是有的!所以你莫再惹闹了我,不然大家难看!你那个什么艳娘反更添危险!”
    张入云闻声激气不过,不怒反笑道:“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将我留在这里吗?”
    段惊霆亦笑道:“会的!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人比谁都要护短顾家,艳娘要是对你真的很重要,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的。而我!就和你不同,做什么都没有拘缚,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得了我的,这就是你我的区别!呵呵,也是我每次都能吃定你的优势!”
    就在张入云被逼不过,意图再与段惊霆争论,却不想对方早晃手将好墨玉钓递在自己手中道:“有你这磨牙的功夫,倒不如与学我钓鱼,这潭底只有仇霸海和尚余的四个侍妾,仇贼是虫化身,少一日与女子**都会被丹火烧化了心肺。这些女妖已有半年不曾吃血食,早已饿的成狂,又日日被仇霸海折磨,反不如落在我手里。你不是看不得我凌辱这些妖精吗?那好,我与你赌一赛,只要是被你钓起的人鱼,便都由你发落,你要是不收的话,就当白便宜我,如何?如此一来,你只要早钓得四尾人鱼将仇霸海引出,便可早一日同我上路,行程从此掌握在你的手上,你总该没什么可再埋怨的了!”
    张入云被其引诱,忍不住看了看掌中的墨玉钓竿,却引来段惊霆一阵笑声道:“你可别以为这人鱼是这般容易钓的,就这鱼钩鱼线的用法也是好有些讲究呢!”言罢,再不看张入云,扭身就进了金帏帐内,即时听得少年一串怒吼和群妖惊呼声,往后便是翻江蹈海般的声响,人鱼们迭价的痛叫。张入云知段惊霆被自己刺激,只在鱼人身上发泄自己怒火,耳边听得声阵阵,头皮一阵发麻,好容易收敛了心思,依样自铜鼎中取了一点香饵,垂了丝线与深潭,坐倨水边。
    若论一身内养功夫,张入云比起段惊霆只高不低,化身做岩石样不露一丝生气稳坐水潭边也是一样的能办到。可不料那水潭下水路竟远比自己预料的复杂,其中九曲十八弯自不比说,往往路径只有不过一两尺境地,曲迂回旋再加上水流变化,当时少年人莫说是将人鱼钓起,便是想要把金钩垂入水域深处也不可得。那人鱼又是精狡,在水下更是力大无穷,张入云连放了两次钓钩俱被其趁隙将香饵偷食了无功而返。
    为怕自己钓技拙劣,不但并钓上人鱼,反把饵食喂饱了对方,少年人当下再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里干脆提起了钓竿安心琢磨起如何才能灵活操动这墨玉钓竿起来。张入云资质虽是云龙十三子中最差的,但悟性却不弱,加上恒心忍力,直费了一日功夫才窥得了那钓竿使用的门径。果然那水晶线可凭任真气游动,无论多长都可听任钓手差遣,至于那鱼钩更是可贮藏真气,若蓄的满了虽不过弹丸一样的金钩,施纵是却能有流星锤一样的威力。张入云一门得自隐娘传功本领早得上乘进境,合着他一身收纵自如,拿捏的纤毫不乱的外门功夫,用在这墨玉钓午上竟是合契的天衣无缝。至佳妙处,那水晶鱼线竟可为少年真力收纵的没有一线痕迹,只空一个香饵藏了金钩悬浮于水中。
    到的这一回,张入云足用个多时辰才将金钩探入水府深处,潜心运气,终被一人鱼合金钩将香饵吞入腹中。正当少年喜悦以为得计,却被手底提纵人鱼钩得妖女肠腑剧痛周身乱颤而于心不忍,哪知道他这里放宽一线,妖人却是知机忙将金钩吐出了口。
    张入云是穷尽了心思才得将妖女钩索,被对方将金钩吐出,心急之下,想也不想,一声惊叱便将真力尽行放出,却见得水晶鱼线如注火焰,为少年人操纵之下,那鱼钩便如人手一般,翻了几个筋斗将人鱼细颈要害缠了数道。
    当时那鱼妖还欲仗自己手下力大和颈项上有密鳞不惧,不想金钩在她身上一阵游走,紧紧扣住了喉间致命要害,就在人鱼惊惧,鱼蹼还不及扇动时分,张入云已扯起了鱼线,如扯了风一样的将诺大的一尾人鱼钓出了深潭。
    张入云不比段惊霆手狠,本还想将对方制住喂其饵食在一旁静养,哪知那妖女一得空隙便将颈上鱼线扯去,张了满口獠牙呼啸着便往少年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