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姐大喜之日,一大早府中便各种嘈杂,秦轻晚的小院离得远,隐约也能听见些奏乐喊叫声。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吃完午饭,做好装扮,想了想,又拿了块化妆黑泥藏在袖中,然后叮嘱了盼香几句,出了门。
王掌柜如他所说,已经在书店门口等着她。她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互相作了个揖。
王掌柜领着她向另一方向走去。
她觉得王掌柜今日有些奇怪,好似不怎么敢看她,只是边走边跟她客套地说着话,她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才就发现他们已经快走到一条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路上。
这条路她从来都没来过,但萧离飞的镖局却离这里不远,都在前门附近,比较偏僻。便问道:“王掌柜,这家人怎住的如此之偏?”
王掌柜咳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道:“孙公子,我们今日其实不是去人家里。”
“不去人家?那就是去商铺了?现在才未时正午,这条路怎地如此冷清?”
王掌柜看着他们离目标地越来越近,觉得还是实说了的好:“...?...孙公子,咱们此趟不是去人家,而是去燕春楼。”
“燕春楼?”秦轻晚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回忆起以前听说过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脑海中一闪:“燕春楼?是勾栏院么?”
王掌柜低声道:“正是。”
秦轻晚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念头就是难道她穿帮了么?随之立即否定。如果真的被人看穿,不可能由掌柜带她过来,毕竟他们来的路上很多人都是看到的。
那就是,来这里作画?秦轻晚想起昨日王掌柜的话。
与其自己乱想不如直接发问,她干脆主动问道:“王掌柜,今日孙某是否要为燕春楼作画?”
王掌柜不好意思地向着她作了一个辑,说:“孙公子,实不相瞒,这事情是东家决定的。王某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应着。若是伤天害理的事,王某肯定不会带你前来,但这事最多也只能算是不雅,东家出的银子也多。只是你尚且年轻,对着你...?...王某实在说不出口。”
秦轻晚想起王掌柜从给了她春宫图的活计以来,对着他一直都是吞吞吐吐,倒也不怪罪他。四五十岁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这种表现还是挺正常的。
她于是笑了笑:“王掌柜不用担心。孙某都能画春宫图了,还会对这种事情害臊?以后有话只管直接对孙某讲,不要有所顾虑。”
王掌柜听了,倒不是被她的直言直语吓着,而是想着:“看来人不可貌相,此人虽如此年轻,想必交合之事是做了不少,遇此事才会这般镇定。”
二人走到一处五层楼的建筑,门口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燕春楼”三个大字。进去后里面静悄悄的,此时还未到营业的时间。
一个龟公匆匆走了过来,对二人做辑,说:“掌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随我前来。”
王掌柜停下脚步,对秦轻晚说:“孙公子,我就把你送到此处了,之后事项东家已委托燕春楼的管事安排。您做完画后,十日之内送入书铺即可。店中繁忙,王某要赶回去,请您多担待。”
秦轻晚在王掌柜承认是在燕春楼作画后就松了一口气,虽然此事听起来不怎雅观,却也符合逻辑。
书铺若要想春宫画册卖得红火,必然要作新画,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了,更何况是画师。来勾栏院里找素材,不失为恰当的决策。
想着,她安下了心,向王掌柜道别后,就跟在了龟公后面。
这燕春楼入门的一楼就是一个大厅,中间是个圆形舞台,四周皆可坐人,旁侧只有几个紧闭着门的房间。白日这里看着倒是挺正常,令人不会联想到晚上那些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景象来。
就不知如此大的勾栏院,掌事为何人。
龟公带她在其中一个门前站住,敲了敲门,说:“掌事,竹墨书铺的人已经来了。”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知道了,你退下吧。去把春桃和冯力叫来。”
龟公回应了一声,便把门推开,让秦轻晚自己进去。
秦轻晚进去后,自觉地转身先把门关好,然后作了一揖,道:“在下孙怡,竹墨书铺派在下来此作画。”
说完后,抬起头,便呆住了。
温润如玉。
她脑海中只盘旋着这四个字。
她看着对面的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出冷冽感,令人倍感疏离。
就像是一块放在千年寒泉中的美玉,令人看着心悸,却又不敢靠它太近。
眼前的男子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又绕着她走了两圈,停下脚步,才说道:“我是燕春楼慕掌事。”声音平淡,毫无感情。
秦轻晚被他看得脸有些发红,心跳开始诡异地加速。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不自在。“掌事,春桃和冯力来了。”
慕掌事应了一声,门外进来了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女子娇小可人,身着红色薄纱,隐约地透出底下白花花的肤色。这男子倒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身材壮实。
慕掌事把秦轻晚带到床对面已摆好的桌子前,桌子上已摆好了各种笔墨纸砚,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秦轻晚检查了一下,说:“备得很周齐,谢慕掌事。”
慕掌事也不说什么,搬了张椅子坐在桌子旁边,没有靠近她,但也能一眼看到桌上的画纸。
他打了个手势,那一男一女便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