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晚告辞后,慕掌事看着床上二人说:“你们回去吧,春桃今夜不用接客。”
正在兴处时又一次被叫停,冯力和春桃也不敢多说什么,胡乱套上衣服便匆匆离去,不知到哪里继续
颠鸾倒凤去了。
等这屋里旁人都走后,慕掌事拿着艳画,向着最里面的屏风走去。绕过屏风后,出现了一扇小门,伸手敲了敲。
门从内打开,一个扇着扇子的年轻男子,站在门边冲着他笑。
慕掌事把手中的画递给他,男子翻了翻,说:“在这种地方现场作画也能如此之好,爷以前竟是从未听闻过此人。就不知他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慕掌事说:“刚才说的话您都听到了吗?”
男子翻了个白眼,说:“不光听见了,爷还被你楼里那两人给叫硬了,看来你把你手下的人调教得不错。”
慕掌事面色未变,说:“春桃是她教习师傅所教,我早已不插手教导之责。”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做了三年的和尚。你不出面调教,倒也把这燕春楼经营地井井有条,当年真没白救你。”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沉默了一阵。
还是慕掌事打破了沉默,问:“此人您查出底细了没?”
男子把扇子一合,说道:“昨日派出去的人跟丢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挺机警。不过今日我又多派了人手在各处等着,只要这小子一出门,就立马跟着。我就不信了,今天要还能跟丢,那些人也别吃这碗饭了。”
慕掌事看着男子,斟酌了一下说:“与您所说的略有出入。这个人不能称之为小子。他...?...其实是个女子。”
持扇男子不禁大吃一惊:“你如何得知?”
“我当燕春楼掌事已有六年,环肥燕瘦的女子见过不知多少。而且,您别忘了我的那个能力。她一进门,我就从她身体姿态、走路姿势看出她是女子。然后我绕着她前前后后走了两圈,从侧面仔细观察了她的五官,但当时不好走近细看,只看出用黑泥涂了脸。若她没有用其他的掩饰面部,我现在就能确定她大致的长相。”
“哦?那她长相如何?”
慕掌事冷淡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味:“是个美人。”
男子听后,手中的扇子无意识地被打开,又被合上,又被打开,几个回合下来,他轻笑了一声:“有点意思。”
秦轻晚出了燕春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心里重新计算她八日后能拿到多少银子。
想必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多上一半不止。她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仍不显。
这东家和掌事看来关系不错,人也都够爽快。原本要求四个交合姿势作出四幅画,她却小耍了个心眼画了六幅。虽然她能保证画的质量,但毕竟不合规矩,换了其他店铺的东家也不能像今日般一口答应,要么扣钱,要么还是照着四幅来画。所以这两个人,一个能把书铺做得这么大,一个能掌管这么大的妓院,还是很有能力的。
想到这,眼前又浮现出慕掌事的相貌。
真是美男啊。
明明是张美玉般的脸,浑身却透着冰冷的气息,这样的人本该是与燕春楼这种烟花之地格格不入,却偏偏看着旁人交媾之事面色不改,毫无反应,好似吃饭喝水那般寻常。
只是不知为何会成为燕春楼的掌事。
她这时已走到了镖局附近,原本冷清清的街头也开始出现了行人。
她想了一下,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今日还是回府吧。昨日已见过萧大哥,事情也都讨论清楚了。身为京城最大镖局的东家,不会像她这个府中小姐这么多闲情逸致。虽然她每次去他院里时,他都会背着旁人跑来见她,但次数多了,不免会被旁人觉察出什么来,着实不好。
秦轻晚刚走了几步,昨日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她看了看四周,路上行人不多不少,却仍没看出什么究竟。心想着要遭,今日恐怕遇到高手了,就不知对方今日是什么目的。
此时天色未晚,她觉得自己在天黑前还是有机会能把他们甩掉。于是便在这家店铺前停一会儿,在那家买个东西,这条街来来走回被她走了几趟,直到自己熟悉的范围后,利用她娇小的身形,一下子钻入人群中间,却不再像昨日般在小巷中间左拐右拐,而是一头跑扎进镖局正门。
镖局这会儿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走镖刚回来的镖师、镖局来往的客人、正在接待的伙计们混站着,挤满了镖局正厅。秦轻晚脑海中回忆起以前背过的镖局图纸,趁着没人留意,向着后门跑去。
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大院,院中间有个练武场,摆放着各种兵器。幸好此时院中无人,秦轻晚轻手轻脚地向着院子最里面走去,穿过一座假山,在一扇隐蔽的小门前有节奏地敲了敲两短三长。
开门的依然是萧离飞。
一门之隔,是他自己所住的院子和镖局的院子。
镖局经过这三年的迅猛发展后,已有不少回头客,走镖路线也早就扩通并且扩展到不少地方,生意一直不错。大部分事务他半年前就交予手下心腹操劳,平日大部分时间关在自己院中,偶尔才会到镖局院中的书房核对业务,除非紧急情况,镖局的人也只能通过围墙那边自己院子的正门来找他。如此一来,就算他人在院里,也是既能听见正门前的动静,又能留意到门后镖局的情况。
况且,从一开始,这个门就是他为着他和秦轻晚留的。
秦轻晚也知其中利害,平时来访与旁人一般只走小院正门,这个必须进入镖局才能到达的小门,不到紧急时候绝对不来,以免被人察觉。
从她的脚步声开始,萧离飞就知道是她。
刚敲完最后一声,门就被打开,她瞬间被一只大手环过腰,还没回过神,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萧离飞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手比脑先,把她抱入怀中后才发现此举过于莽撞。
他松了手,把秦轻晚放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没有说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镖局院中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确定并无他人前来,他松了一口气,像往常那般领着秦轻晚来到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