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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满心郁闷的苏长亭
    苏玉畹做事是极细心的,为了避免出现乌龙事件,在她们一行人出发之前,她就让谷雨出去探听了一番,得知男客都呆在前院,便派丫鬟去守着路,吩咐男仆不要出来冲撞客人,这才领了几人出来。所以这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事,让有心想遇上陈家男客、做点文章的苏玉凌有些失望。不过苏玉凌现在志向远大,已把目标放在了京城的镇北候身上,对于这一点,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逛了一圈回去坐了一会儿,邢予妍就借口家中为回京收拾行李繁忙,没有留下吃饭就告辞了。陈老太太今儿个兴致极好,在苏宅吃过饭了,这才带着众女眷回去。
    女客这边气氛融洽,男客那头就有些微妙了。苏长亭今天是特意冲着陈明生来的。黄怀安那里不理他了,他拿对方半点办法都没有。镇北候那里又没靠上,现如今他是没有一点靠山,心里忐忑不已,总担心苏玉畹再让陈明生来找他麻烦。他想着人的感情总是处出来的,没准他今天来跟陈明生一见如故,让陈明生对他欣赏有加呢,不说把陈明生争取到他这边来吧,起码不要随意听苏玉畹挑唆就找他麻烦不是?所以今天他怀着讨好陈明生的目的来的。
    却不想陈明生从头到尾都不理他。
    苏世昌那孩子礼数也是极周到的,他到苏宅时,苏世昌也把他介绍给了陈明生和陈伯鸿等人,却不想陈明生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就不理他了,转对苏世昌道:“人老了就容易乏,你找个地方让我歇一歇。”
    苏世昌自然不敢多话,立刻叫下人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给陈明生去歇息。陈伯鸿借口伺候老爷,领着陈卓昆也走了,只留了陈叔卿和两个毛头小子在厅堂里。苏长亭跟陈叔卿是相熟的,当初他初到府城,他和陈叔卿都跟着苏家大房的掌柜、管事去看茶园,借此机会他主动找陈叔卿搭讪,也算得相识。只是陈叔卿这人也油滑得很,一切听陈老太爷的吩咐,随着苏长亭跟苏家大房闹翻,陈叔卿也不再理会苏长亭。
    站起来送陈明生出去,苏长亭便对陈叔卿笑道:“陈三爷,近来可好?”
    要是以前,陈叔卿碍着礼数,还会跟苏长亭做些表面文章,但现在他十分欣赏苏玉畹,对苏长亭这种没有一点长辈样儿、还老盯着大房这点家产不放的人就十分的看不上。
    他斜睨地看了苏长亭一眼,点点头:“还好。”转头就对苏世昌道,“昌哥儿,你们这儿哪里有清静些的地方?我最不喜欢热闹。”
    苏世昌忍着笑道:“有的,前面有一处花坊,屋外住满了花,不远处就是池塘,景致十分好。我姐姐建那处的时候,特地照着何太太家的暖客安了个地暖,坐在屋子里,能一面赏花看景一面喝茶吃点心,很是舒服惬意。”
    “啊,有这样的好地方,我要不问,你小子还藏着掖着是吧?快快,赶紧带我们去。”陈叔卿站起来,吩咐苏世昌道。
    他好歹是通判大人家的三老爷,在府城里也算得一个人物。虽在家里被压得不敢吭声,但常年做生意,在外边还有派头的。这会子要给苏长亭没脸,手段简直是信手拈来。
    苏长亭看着陈叔卿领着陈家的两个小辈去了花坊,屋子里只剩了他跟苏长风、苏世盛,脸色真是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偏苏世盛还没眼色,此时问他道:“二叔,你们什么时候回休宁?”
    说到这个,苏长亭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段时间他把林氏接了回来,魏氏就一病不起,家事也不打理,连他跟她说话都跟没听见一般,三个儿女也不大理他,真闹个了众叛亲离。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回休宁去了,家里给亲朋好友准备的礼物,过年的东西,样样都没准备。苏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头短,自然不能叫她做这个;苏玉凌则借口侍疾,没空打理,也不敢揽这个活儿。苏长亭这阵子真是焦头烂额。
    而且,依着魏家那蛮横跋扈的行事风格,他真担心他回了休宁,魏家人会来闹事。到时候让人看了笑话,休宁他都没脸回去了。
    想到这些,他就满心郁闷。
    “还没定。”他随口答道,看看空空如也的厅堂,他有心想甩袖就走,回家去,可又担心进一步得罪陈明生,不敢这么失礼。好不容易又坐了小半个时辰,没等吃饭,就先行离开了。回家后,还得忍气叮嘱母亲,如果殷氏过来探病,不要为难于她。
    他们二房,现在还惹不起大房。他准备等镇北候从京城回来搭上了关系,再来好好收拾陈明生和苏玉畹。
    也因此,殷氏第二日过来探病,苏老太太对她极为客气,魏氏装病在床,跟林氏斗智斗勇都来不及,也没精神搭理她,殷氏这一次请安倒是极顺利,跟苏老太太商量了回休宁的时间,便回了新宅。
    过了几日,苏家大房就先回了休宁。
    苏玉畹得给休宁的掌柜、管事、伙计发年礼,上山去探望大方大师,又是一通忙碌。
    这日吃晚饭的时候,殷氏对苏玉畹道:“怎的你祖母、二叔他们这个时候还没回来?那日我去探病,你祖母明明说迟我们两日回来的。”
    “谁知道呢?”苏玉畹淡淡道,“二婶病成那样,想来是动不了身吧。”
    殷氏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以前苏长清还在世时,孟姨娘整日争宠,袁姨娘在开始时也不是省油的灯,殷氏虽然软弱了些,却也知道这些女人的手段。那魏氏看似一副病态,实则是往脸上多打些粉,再用眉黛将眼晕画一画,病容就出来了。那副样子,不过是哄哄苏长亭罢了,还真没到病入膏肓、回不了休宁的地步。休宁有祖坟,有祠堂,苏长亭作为如今苏家最年长的男丁,过年是一定要领着弟弟、子侄们给祖宗进贡上香的,又岂能因着魏氏的胡闹,就不回来?
    不过她觉得自己问女儿这个问题也是为难人——畹姐儿人在休宁,哪里知道远在府城的二叔家里的事呢?
    苏世昌则疑惑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总觉得二房如今闹成这样有姐姐的手笔,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念头。二叔纳不纳妾,又岂能是姐姐能左右的?还是二叔自己喜欢女色,惹出来的麻烦。
    苏玉畹虽说有心教导苏世昌,但有些事情,她是不会跟苏世昌说的。吃过饭,她回了房,问谷雨:“府城那边可有信来?”
    谷雨将一封信递给苏玉畹。
    苏玉畹将信拆开,看了一遍,放到灯上烧了,看着它变成了灰烬,这才微微一笑,道:“二老爷,会回来过年的。”
    此时府城里的苏长亭,看着自己新买的茶园里的茶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冲着茶园管事大叫:“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茶树怎么会出问题?”
    刘管事也一脸的懵逼:“小、小人们真不知道。这些茶树一直都是好好的,而且小人们都是照着常规打理,浇水施肥除草,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施肥?施的什么肥?”苏长亭眼珠子一片血红。
    “就、就是羊粪,往常咱们在松萝山上也这么施的。”刘管事觉得自己都快要冤枉死了。
    他也是苏长亭手下的老管事了,以前是管松萝山上的茶园的。后来松萝山上的茶树被砍掉,苏长亭就把他抽过来管理这两处茶园。两处茶园虽然离得比较远,来回跑比较辛苦,但他知道两处茶园是苏长亭现在唯一有收益的茶园了,开春后赚不赚钱,就靠这两个地方,为此他競競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雇工们浇水施肥,他都亲自盯着。他打理了十几年的茶园了,哪里会出什么错?可这些茶树,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枝条发黄,开始枯萎。
    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