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睨了一眼李承烨，目光落在苏软软身上：“我还没有决定百利公司在中国的合作负责人，可能在中国不会留太久，宝贵的时间当然得留给……值得的人。”
    李承烨沉默不语，胸膛微微起伏。
    苏软软眼见形势不对，鼓起勇气扯扯李承烨的西装袖子：“总裁，竞标会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场吧。”
    李承烨怔愣半晌：“好。”
    苏软软向卡尔微微欠身以示歉意，和李承烨走进会场。
    卡尔身边的侍者深深鞠躬：“先生，竞标要开始了。”
    卡尔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把玩着水晶的西装纽扣，心里想的却是苏软软方才的样子。
    竞标会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这座城市资产不过亿的公司根本没有竞标资格，而百利公司作为世界百强，选择合作伙伴自然不会选择那些还未上市或者公司业务范围过窄的公司。
    李承烨侧身，见苏软软死死盯着台上来自岳杰樽御国际公司的马硕，微微抿唇：“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的。
    苏软软摇头：“不行，马硕能力很强，我们必须在把我们的方案做好的同时，研究出对手的缺陷。”
    李承烨微微挑眉，摊开手，英俊的眉宇间流淌着不自觉的宠溺：“可是今天的竞标只是一个终选资格，李氏集团要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解散，乖，想想这个合作结束了管我要多少奖金？”
    苏软软被李承烨的那句乖撩的耳根发红，小声嗫嚅：“我是不是太差劲了，一个小场面都紧张的不行。”
    “毫无根据的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还没战就先举旗认败，可不是差劲的不行？”
    “……我知道了。”
    马硕在台上侃侃而谈，向前鞠躬，下一个就是苏软软。
    在全场目光下，苏软软深吸一口气，走向台前。
    “李氏集团上市已有八年时间，旗下的子公司遍布海外，一直位于全球百强公司排行榜，对于国际市场以及经营大型连锁星级酒店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国内十所星级酒店有六家都是李氏集团旗下，这次的合作案我们预计在……”
    苏软软演讲三分钟后下台。
    回到座位的那一刻，苏软软有些害羞问李承烨：“我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李承烨浅笑，目光满是骄傲：“你没见我刚才鼓掌最大声吗？”
    入选的二十一家公司都结束演讲，卡尔·卡柏利上台宣布终选名单。
    “我宣布，李氏集团、樽御集团、飞宇集团和强胜集团入围终选名单，终选在十天后，期待各位精彩的合作案！”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四个集团的总裁和代表起立向四周示意。
    卡尔宣布完后直接离场，竞标会正式结束。
    李承烨带着苏软软上车，对司机吩咐到：“回公司。”
    李承烨有些好笑的看着苏软软努力压抑却又忍不住兴奋的样子：“让我猜猜，下一步是不是要把设计部和财务部的人都找来开一个誓师大会？”
    苏软软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
    李承烨笑笑，不说话。
    “最终竞标会就定在十天以后，到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会议室里，苏软软坐在主位上，从容不迫地说道。
    她坚定的目光扫了一圈，话语简洁而有力，“而我们唯一要做的，是精益求精，为李氏拿下这一场硬战。”
    底下的团队成员备受鼓舞，纷纷点头。
    苏软软终于露出笑容，微颔首，“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会议室里随之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她一人，还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整理资料。
    她习惯了利用这点时间，缓和紧绷的状态。
    与此同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消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门。
    一步一步走近苏软软。
    清冽而熟悉的气息刺激了苏软软的思绪，她呼吸一滞，抬起头。
    苏软软立即起身，“李总。”
    看着她故作镇定的面孔下隐藏不住的那一丝慌乱，他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进行得怎么了？”
    “最新结束了一次讨论修改，暂时没有太大问题。”她直视他的眼睛，从容自若。
    两人如出一辙的冷静而疏离。
    看她表现得越是专业，他本该欣慰，实际却是说不出的憋闷。
    他转头拉过一把椅子，掩饰情绪。
    他坐下，抬眼看还站着的她，曲起四指在桌上敲了敲，声音低而沉，“坐。”
    苏软软轻轻呼了口气，坐回原位。
    如今每一次和他面对面，都成了她的压力仿佛在竞标会上的片刻温情都是假象。
    而再看看他，却面色如常，眼神里淡漠得没有一丝波动。
    两人对视一眼，她率先错开。
    李承烨眼神晦暗不明，缓缓开口，“在最后竞标前，卡尔等人会到几家公司实地考察。”
    苏软软眉眼一挑，看向他。
    李承烨也看着她，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继续说：“上一轮，樽御集团的方案虽然中规中矩，但作为资深企业，他们自有一套周密完备的流程，有失创新但无懈可击。”
    “而你带的这支团队，很新，做出的方案漂亮新颖，但在细节问题上，确实不如他们完美。”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两支队伍的优劣势。
    苏软软低下眼，面色沉重起来。
    李承烨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分析道：“卡伯利家族的势力遍布全球，享有很高的名誉。”
    “要想分a市连锁酒店行业的一杯羹，他们可以选择保守稳定的方式，但也绝不会排斥革新，争取一次就打出更响亮的名声。”
    “而他们慎重实地考察，更是透露了他们并没有明确目标的信息，两家的优势是对半的，就看谁能吸引卡尔，除开樽御集团，其他几家集团根本不足为惧。”
    听着他娓娓道来，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十分刺激。
    但同时又醍醐灌顶般，瞬间清楚了团队方案下一步该优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