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公关部的人才呀,说起谎来,中气十足理直气壮,连眼睛都不会眨巴一下。
孙立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叫好了人,待他们进去,包厢里早已聚满了人,一见他们进来,欢悦的气氛瞬间安静,大伙儿都恭恭敬敬喊了总裁。
这画面超级搞笑,就像电视剧到高潮的部分,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一切都卡带了,然后换了下个台。
陆之雪忍不住笑了,但是也只是弯了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却被他清晰捕捉到。
“今夜没有身份之别,尽情玩。”欧阳睿沉声道,嘴角擒着一抹完美的弧度。
因为是跟着大总裁一起过来的,包厢的人自然是要把最好最宽敞的位置让给他们三个,陆之雪一直沉默寡言,倒是孙立欣和欧阳睿时不时就说上几句。
再大的公司,再牛逼的人才,也是这凡尘俗世的人,八卦这个因子更是无比精确的传承了下来。
于是乎,沉默寡言的陆之雪被看成了陪衬,时不时搭话聊天的欧阳大总裁和孙立欣就成了一对。
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来公司传言连跳三级蹦上了顶楼当秘书的陆之雪是靠肉/体上位这消息是假,被拿来掩盖总裁和公关部女神地上尖情才是真。
一时间,群众都朝陆之雪同志投去同情的目光。
可怜的孩子,老实巴交的孩子就这么成了炮灰。
陆之雪就这么莫名其妙接受群众投来的无数带着怜悯的眼神,她看起来很可怜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欧阳睿将一直话筒交给她的时候,那无数道怜悯的眼神才被迫斩断。
音乐响起,是幸福恋人。
很老的一首歌,却是陆之雪很喜欢的一首歌,以前在家,她常听父母搭配着唱。
后来,她就使着法子让欧阳睿学习这首歌,欧阳睿的嗓子天生就是用来唱歌的,声线极好,清唱完全与伴唱无异,甚至更出色。
“我不会唱歌。”她委婉拒绝,把手中的话筒递给一旁眼神凶恶的孙立欣。
孙立欣眼神瞬间温柔了起来。
欧阳睿却沉了脸。
四目相对,她眼里是风轻云淡的疏离,他漆黑的眼里闪烁着点点寒芒。
几秒钟的时间沉默,他将话筒拿给了一旁呆了的同事。
孙立欣刚扬起的笑容僵了一僵,但她毕竟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立马就拉起接了话筒的人,乐颠乐颠的去唱歌,仿佛她从未被拒绝过。
这一幕让众人又迷糊了,难道真正的炮灰是孙立欣?
“你们不要乱想,我和总裁没关系的。”孙立欣唱完上半段,转头跟旁边的人说道,声音不大,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众人:“......”
他们都没说你们有干系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孙立欣的确是个牛逼的主,一句话,又将炮灰的帽子盖回陆之雪头上。
有首歌这样唱,相爱的人不受伤
有句话这样讲,相守的人不能忘
一辈子一段情一份甜甜蜜蜜的时光
幸福写在脸上
有首歌这样唱,我会爱你到天荒
有句话这样讲,我会做你的新娘
一辈子一段情一份甜甜蜜蜜的时光
让我牵着你一起唱
陆之雪安安静静的听着歌,眼底却聚集了汹涌的悲伤。
相爱的人不受伤,爱到相守到天荒,可她却爱得遍体鳞伤,心心念念上天仁慈,赐她能遗忘这段刻骨铭心的伤。
陆之雪想,她的脸上应该不会再有幸福的色彩,只会有深入骨髓渗入心坎的伤。
回去的时候,欧阳睿没有接受孙立欣要同车的请求,一路上都沉着脸一声不吭,陆之雪知道,他在生气。
快到家门的时候,欧阳睿突然把车停靠在路边。
陆之雪无声叹气,这是让她走回去?“再见,总裁。”
她礼貌疏离的说完,就要伸手去打开车门,这车内的气压太强大,多呆一秒像会要了她的命。
“那首歌意味着什么,你忘了?”
清冷的夜里,他像是受了伤的精灵,连声音都染上了哀伤。
陆之雪放在门把上的手僵了一下,呼吸一窒。
忘?她怎么会忘记?
年少时,他们虽然从未真正确定关系,他也从不正面回应她的感情,但是却极其护她,换句话说,她只能被他欺负,别人休想伤她半分,就这样,她被他“宠”成了任性的小公主,也就提出很多任性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这样的:
若是将来有一天,他和别的女人唱了这首歌,她就再也不要理会他。
那时候表达爱意总是害羞含蓄的,但是欧阳睿明白,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与别人合唱,她陆之雪就再也不会爱他。
当时欧阳睿没有答应她,但内心却是同意的。
“太久远了,忘了。”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对上的却不是他沉郁阴鸷的眸,而是似笑非笑的脸:
“我明明听到,你说我们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陆之雪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干巴巴一笑。
他撩起她一缕秀发,眸光深悠,“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陆之雪笑得益发干,心想着明天要狠狠的修理温琪瑶,一边又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面前的破事。
“那都是和温琪瑶胡说八道的。”
她尴尬得已经快笑不出来了。
“我认真了。”
有那么一瞬间,陆之雪差点爆出一句“你认真关老娘P事”,但想想后果,她还是算了,却无话可应答,只能尴尬的笑。
一时间,车间的气氛像是受了陆之雪的感染,尴尬极了。
“雪儿,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
带着幽怨的话在尴尬的空间里响起。
陆之雪呆了,究竟谁对谁狠心了?谁特么才是受伤的那一个?她都没喊难受呢,他一个操刀的刽子手委屈个什么劲?
尽管心里已经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但陆之雪表面上还是一派淡然,“总裁,你言重了,我......不敢。”
这话,如刀,狠狠扎进他的心窝,她说不敢,不是不舍。
双目对视,她能清晰的看到里面一点一点快速凝聚的狂风暴雨,她洋装平静,但颤抖着一颗破碎的心等待他凶狠的凌迟。
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之雪却等不到他的发狠,而是将安全带又扣回她身上,而后平静的发动引擎,平静的将她送到家楼上。
“空调不要开太大,盖暖。”
他柔声叮嘱,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没有半分逾矩的举动,但却仍旧让她草木皆兵,认定这一切只是假象,认定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就像一种慢性毒药,安静无声的植入她的身体渗入她的血液融进全身细胞,最终抵达脏器,给予最致命一击。
陆之雪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这阵子她已经很少失眠了,今晚却再次因为欧阳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果然,他就是地狱派来的恶魔,不把她折磨致死不罢休。
这样黑暗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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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不好,陆之雪今早定着两个熊猫眼抵达办公室,屁股刚坐下,温琪瑶就风风火火的从电梯里蹦跶了出来,瞧她那一脸写着八卦的脸,陆之雪很给面子的赠送她一个笑脸:
“又是哪里的八卦让你这么激情欢却。”
温琪瑶眨巴了下眼睛,玉手指向陆同志,“你的。”
陆之雪微愕,“我?”
温琪瑶点头,“公司传你昨晚坐上了总裁的车,共赴高级酒店渡过浪漫激情春宵。”
陆之雪扶额,哪里来的乱七八糟消息。
“雪雪,我本来不相信的,可是看你今天如此憔悴劳累,我......有些动摇了。”温琪瑶一副被抛弃的怨妇小脸。
陆之雪一个头两个大了,她这幅劳累憔悴的模样是被吓出来的好伐?浪漫春宵后若是她这一副要生不死的模样,谁还敢去与人做那交颈鸳鸯的事儿?
“我发誓,我跟他是清白的。”
温琪瑶见她神情里没有半分说谎的痕迹,这才相信了,然后就是恼怒的握拳,“我就说那靠身体/上位贱蹄子胡说八道,果然是真的!”
“谁?”
“就是公关部那个孙立欣呗!”温琪瑶愤愤然的说道。
“哦。”陆之雪点头,她本来还想着今天会盛传孙立欣和欧阳睿有一腿呢。
“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那贱蹄子说你能上顶楼坐上总裁秘书的位置是......”
估计是很难听的话,温琪瑶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
“爬上了欧阳睿的床?”她轻描淡写的接过话。
温琪瑶惊呼,“你都听到了?”
陆之雪调皮的眨巴了下眼睛,“猜的。”
“......”温琪瑶叹了口气,“雪雪,你的心真大。”
“不就几句话,脏的是她的嘴。”陆之雪无所谓的耸耸肩。
“楼下那些传得话可难听了,都说你是因为爬上了欧阳睿的床,才能坐到这个位置,一直骂你,那话说得超级难听的!”
温琪瑶自顾自说着,陆之雪低着头处理着昨天没处理完的文件,因此,没人留意到总裁电梯开了又合上,也没人察觉,两道俊挺的身影已经安静的站在温琪瑶身后有些许时间了。
直到陆之雪听到烦躁了,抬头要制止叽里呱啦的温琪瑶,冷不防的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大男人。
一个一脸坏笑,一个与她目光对视,本是无波澜的眼眸却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