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南菜的一个小弟，特别热情，一来就给我们解开袋子，端汤什么的，只是热情过了。”
    “查。”
    “查？”张寒没反应过来。
    “彻查。”
    欧阳睿语气又硬了几分，张寒见他没解释的意思，忙应好。
    挂了电话，欧阳睿又拨打了欧阳天勤的电话，当年的事情必须得了解清楚，林楚参与了那次的贩/毒行动，那便是贩/毒分子，为什么说是误杀？还有，那个逃逸的女人，难道就是林明珠？
    爷爷为什么在这之前都不跟他提这件事？欧阳睿觉得很疑惑。
    -
    翌日。
    “嗯，一切稍安勿动，他们没有证据，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这几天找个时间去旅游，避避风头再回来。”
    一大早，丽雅接接到菲英的电话，欧阳睿的人已经开始在查她了。
    “我觉得这次有点严重，姐，我们要不把陆之雪放了吧，她在这里，会成了我们的灾祸。”菲英不安的说着。
    丽雅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陆之雪不能放。”
    也不可能放！
    陆之雪是老大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老大怎么会舍得将她交出去？
    “可是，这样下去，丽萨也会有危险，欧阳睿不简单，我担心丽萨呆在那边会有危险。”
    “丽萨的事情我会处理。”丽雅沉声道，“菲英，不要自乱了阵脚。”
    “我不会自乱阵脚，我是担心辛苦经营的一切会因为陆之雪这个人付诸流水。”
    菲英所说的，也是丽雅所担忧的，但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老大即将曝光，那个人也开始行动，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现在说暂停就能暂停的！
    “菲英，你顾好自己就足够了，如果真出了事，你的档案也会被销毁，他们查不到你。”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菲英不安的问道。
    丽雅想了想，还是没将事情真相告诉她，菲英来组织的时间并不长，昨天她对陆之雪说了谎，组织里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为林明珠挡枪，但菲英除外。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你安心而已。”
    “可......”
    “菲英，好好做事情，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回聊。”
    “......好。”
    挂了电话，丽雅的目光落在电脑旁边的相框上，看着照片上笑容温柔明媚的男人，丽雅觉得心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楚，你再等等，很快，我就会来陪你了。”
    林明珠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丽雅一脸忧伤的看着林楚的照片，当下也是觉得一阵难言的心酸。
    “丽雅。”
    一声轻唤，丽雅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眸便看到站在门旁的林明珠，忙站起来，“老大。”
    “紧张什么呢？”林明珠笑了笑，将一杯牛奶拿给她，“你跟我之间，还在意这些礼节吗？”
    丽雅接过牛奶，有些局促，“不是，我......”
    “你啊，面对一帮敌人的时候，都能睿智冷静的，怎么见了我，就跟胆小的老鼠一样。”
    “没有......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丽雅解释道。
    林明珠点了点头，也不打算继续拆穿她，目光落在电脑旁的相框上，眼里闪过一抹忧伤，“阿楚走了也好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他。”
    “嗯。”丽雅突然就红了眼眶，“对啊，走了挺多年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丽雅啊，你也该放下了。”林明珠淡声劝慰道，“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丽雅有力摇头，“不会，我不辛苦。”
    “阿楚以前最喜欢你，他最大的愿望是你能一生平安幸福。”林明珠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哽咽，“丽雅，我知道你一直觉得阿楚是因你而死，对这件事也一直放不下，但是，丽雅，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是该放下了。”
    “不！”丽雅摇头，“我必须给他报仇，不然，他在九泉下怎么能安心？”
    “你这么折磨自己，他在九泉下才无法安心。”林明珠叹息，“阿楚生前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
    “丽雅，阿楚的死不关你的事，若是追究起来，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为那不值一提的爱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不会为了扩大势力，做违法的事，引来了警察......我最不该做的是，让你参与了那起交易，如果没有那起交易的话，你和阿楚两个人现在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了......是我错了......”
    “老大，你说什么呢？那起交易明明是我坚持要去参与的，你当时也不是安排我去的......”丽雅忍着泪水，稳了稳声音才继续道，“如果我听你的话，和阿楚走，阿楚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大了，以为可以完成一切，没想到最后却搭上了阿楚的性命，是我错了。”
    “丽雅。”林明珠轻声喊道，望着相框上的男人，眼里有着化不开的忧郁，“阿楚的死已经让我很心痛了，我不想也失去你，你十几岁就跟了我，对我忠心耿耿，事情交给你处理，我总是最放心的，所以呀，老大想，让你离开这里。”
    “离开？”丽雅愣然，眼里有过一丝惶恐，“老大，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林明珠摇了摇头，“不是你做的不好，是做得太好了，所以我希望你余生能过得好一些。”
    “老大，我们说好要一起帮阿楚报仇的......”
    “阿楚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你必须得走，国内的人已经传来了信息，欧阳睿他们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份，相信再过不久，将軍的真正身份都会暴露开来，到那个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这辈子，我绝不会离开你，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傻瓜。”林明珠摇了摇头，脸上是欣慰也是难过，“你把大半辈子的青春的葬送在这里了，那条命，你已经还清了。”
    见林明珠真的要将她送走，丽雅不由得急了，“老大，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要一起的......”
    “丽雅，我已经决定好了，过两天送你和丽萨两人去A国，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在给你们一笔资金，今后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老大......”丽雅急的要哭出来了。
    林明珠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怜惜道，“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急就哭鼻子了？”
    “老大，我不走......我真的不走......”
    “我记得阿楚之前说过，要开一间寿司店的，然后将这个寿司店做到全国连锁，阿楚没办法完成这件事了，我想，这个是他的梦想，我没办法帮他完成了，但是丽雅你可以，我希望你能帮他完成这件事。”
    “不......不行，我没办法，老大，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跟着你，行不？你别赶我走......”
    林明珠深吸一口气，努力弯了弯嘴角，可最终还是笑不出来，“老大做错了事，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老大已经回不了头了，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都没错，都应该更好的活着。”
    “我们都不曾后悔跟了你，组织里的人，十个有九个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我救你们，不是让你们跟我一起做错事，是想你们能有更好的生活。”林明珠叹了口气，稳了稳语气，“我会遣散所有人，至于菲英，她最近和瓦吉特联系密切，估计已经找好另一个安身的地方了。”
    “这个菲英！”丽雅咬牙切齿，亏她刚才还在担心她，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种事！
    “别怪她，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都是自由的，想走，随时都可以。”
    “可她这是背叛！”
    “谈不上吧。”林明珠淡笑，“随她去吧。”
    “老大，我......”
    “确定留下来？”林明珠突然转了话题。
    丽雅点头，一脸坚定，“绝对不走。”
    林明珠欣慰一笑，“谢谢。”
    “老大，你不赶我走了？”丽雅一脸惊喜。
    “你都这么坚持了，我再坚持下去，好像我很无情一样了。”
    “老大说笑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大，哪里会无情呢！”
    林明珠勾了勾唇，“就你会说话。”顿了顿，又道，“小江在国内来了信息，要一笔三千万的款，我已经找人核查过了，你给他打过去吧。”
    “好，立马做。”
    “先把牛奶喝了，不吃饭，还谈什么工作？”
    “我不饿呀，老大。”
    “不饿也得吃，你肠胃本来就没那么好，还不吃早餐怎么行？”林明珠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牛奶，“温度刚好，赶紧喝了。”
    丽雅知道自己不喝，自家老大是不会罢休的，只能拿起牛奶，仰头一口气全喝了。
    林明珠凝视着她喝牛奶的模样，眼里满是不舍和心酸，“丽雅，这些年辛苦你了。”
    “老大，我不辛苦，我很好，真的过得很......”
    “好”字还未说出口，丽雅就觉得头开始犯晕，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晃动了起来，她心下大惊，“老大，你......”
    “你”字说了一半，丽雅就再也受不住强烈的晕眩感，下一秒，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林明珠低头，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丽雅，不要怪我，仇我会帮你报，你......应该开展属于你的人生了。”
    语落，林明珠拨打了一个电话，让所有人集中开会，临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林楚的照片。
    丽雅，不要怪老大，有些人，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活着的人，应该更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