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平伟煊亲自派人把夏父夏母接来a市,还给他们订好了酒店,就在明日举办婚宴的那家酒店订的房间。
夏母凌芬是个坚强的女人,心性开阔,因此承受着失子之痛,却还恢复得很好,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这天晚上,夏家和平家的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平父平母把婚礼准备的情况向夏家详细解释了遍。
夏家来的只有夏父夏母,没有别的亲戚,他们商量着等平伟煊和夏纯在这里办了婚礼,抽个时间,再回c县请亲戚吃顿饭,也算是告知大家一声。
凌芬怜爱的看着自家女儿,客气地说纯纯有些任性,以后进了平家的门,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请他们多担待。
闻言,平母自是一番保证会把夏纯当亲生女儿来疼,又夸夏纯温柔懂事,饭间气氛温馨融洽,不时传来笑声。
只是,还未饭局结束,平伟煊接到医院打来电话后立即变了脸色,当即站起身,对夏纯的父母丢下一句:
“爸,妈,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小蕊情绪激动,我过去看看,对不起,不能陪你们……”
“你快去吧,别说什么陪不陪的,有纯纯陪着我们呢。”
见他一脸焦急,朴实的夏母立即打断他,让他赶紧赶去医院。
夏父夏母也因为担心平小蕊而跟着去了医院,留下夏纯陪着自己的父母,回了他们在酒店的房间,凌芬拉着夏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满脸不舍的说:
“纯纯,明天你就要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儿媳,凡事可得小心谨慎,在别人家不如在自己家,对待婆婆也不比自己的妈妈……”
夏父坐在一旁点了烟不停的抽,苍桑的脸上亦是满满的不舍,听着凌芬的话,他眼眶不知不觉地便湿润了。
夏纯含泪而笑,双手捧着妈妈的手,故作轻快地点头说: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伟煊待我很好的。”
正说话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掏出手机,是梁上浩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那端传来梁上浩的声音:
“纯纯,婚纱回来了,你现在哪里,我是让你给你送到家去,还是你过来我家试试,要是有什么不适合的我立即让人改。”
夏纯犹豫了下,说:
“我现在和我爸妈在酒店,要不一会儿我再过去。”
“是甜甜吗?”
凌芬微笑着问,夏纯摇头,小声地说:“是梁上浩。”
“二少?纯纯,正好,我想和你爸爸去看看二少,他找你有事?那我们现在去他家吧。”
因着夏天的关系,让凌芬对梁家二少爷心生关切。
电话那端梁上浩听到夏纯母亲的话,立即喊道:
“纯纯,你们在哪家酒店,我现在让司机去接你还有夏叔叔,凌阿姨,你们先来我家再说。”
夏纯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见他们都同意,她便告诉梁上浩地址。
半个小时后,夏父夏母以及夏纯被梁家的司机接到了梁家别墅,一幢环境优雅的豪门大宅,轿车驶进梁家别墅时,保姆早已候在那里,热情的把夏父夏母迎进客厅。
听见脚步声,坐在沙发里的梁上浩嘴角绽出俊美的笑,立即站起身,手中拐杖触地,欣喜迎上前去:
“纯纯,是夏叔叔和凌阿姨来了吗?”
夏纯见状急忙阻止地叫道:
“阿浩,你站在那里别过来了,小心摔倒。”
说话间小跑着上前,扶他重回沙发里,梁上浩笑得一脸灿烂,欣喜地说:
“不会,这是我的家,我熟悉得很,怎么会摔倒,你别管我,赶紧让夏叔叔和凌阿姨过来坐下,茶几上的水果都是新鲜的,纯纯,你给凌阿姨拿,夏叔叔喜欢喝茶,这是今年的碧螺春……”
夏父夏母被让到宽敞的真皮沙发里坐下,梁上浩又热情地问:
“夏叔叔,凌阿姨,你们一路辛苦了,今晚就住我家吧,别住酒店里,纯纯明天也从我家出嫁,你们看好不好?”
夏纯被梁上浩的话惊住了,本能的拒绝:
“阿浩,这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凌芬从进客厅一直很激动,目光紧紧地盯着梁上浩包着纱布的双眼,像是想从那里看到她的小天,以致于梁上浩说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一旁的夏父见状婉言拒绝:
“二少,这样不行,纯纯怎么能从梁家出嫁呢?”
梁上浩脸上的笑敛去,俊美的五官上泛起一丝失落,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喜悦,反而透着三分歉意:
“夏叔叔,凌阿姨,实不相瞒,这也是我哥的意思,我爸妈都在巴黎回不来,我哥又在g市受了伤,他赶不回来参加纯纯的婚礼,特意交代我,让纯纯从梁家出嫁,从我移植夏天眼角膜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家人,那纯纯既然是我的家人,从我们家出嫁,便是理所当然的啊。”
夏纯微微一怔,梁上君受伤了?
她唇角嚅动,想问梁上君伤势如何,可又觉得他的事和自己无关,自己也没有立场去问,而她父亲则立即关心地问:
“梁少受伤严重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纯纯,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们一声?”
夏纯轻蹙秀眉,无辜地眨了眨眼,说:
“爸,我也不知道。”
梁上浩点头,温言解释道:
“夏叔叔,您别怪纯纯,她也不知道,我哥本是想处理好那边的事回来参加纯纯婚礼的,可现在他受了伤,怕是赶不回来参加婚礼的了。”
夏纯的心咯噔了下,在梁上浩说那个人急着回来参加她的婚礼才受了伤,听他的语气,那定是伤得不轻,她耳畔回荡起他之前说的话,说不会让她嫁给平伟煊。
那么,他若是回来,就是破坏她的婚礼,现在他赶不回来,是不是她就能顺利举行婚礼了。
这两天其实她心里一直不安的,自那晚电话后,她就没见过梁上君,昨天才知他出差,不在a市。
“那梁少伤得很严重吗?”
夏父紧张的看着梁上浩,梁上君可是帮他雪洗尘冤的恩人,现在他受伤了,他自是担心。
梁上浩似乎不想多说,他只是说了句不是多严重,便转移了话题,让保姆带夏纯去楼上试一下那件婚纱是否合身。
十分钟后,夏纯穿着一身洁白镶钻婚纱出现在二楼楼梯间时,夏父和夏纯都被震惊了,梁上浩虽看不见,但他却在她出现时第一时间问:
“纯纯,合适吗?”
保姆帮夏纯托着长长的后摆,她一步步走下楼梯,虽没有做头,没有上妆,依然直发齐肩,但那举世无双的复古式漂亮婚纱真的让她摇身一变成了最高贵美丽的公主。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梁上浩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设计的,她穿着合身极了,抹胸式的设计,腰部以上镶满了施华洛世奇钻石,腰部以下是裙摆采用的是复古设计,手工的刺绣,柔软细滑的材质,折叠式的往下不断扩展,仿若开出的幸福之花,层层叠叠……
凌芬起身走过去,惊叹道:
“纯纯,你真是好美,女孩子果然最美的时候都是穿婚纱的时候。”
夏纯脸上笑靥如花,她看着自己妈妈,喜悦地说:
“这都是阿浩的功劳,他设计的婚纱美,妈妈,这件婚纱可是阿浩亲手设计的呢。”
梁上浩爽朗的笑道:
“婚纱再美,也得看什么人穿上啊,纯纯,听凌阿姨都夸你美,我真恨不能立即拆掉纱布,看看你到底有多美了。”
话音一顿,他掏出手机,笑着说:
“纯纯,我现在看不见,你让我拍两张相片做留念,等我拆了纱布的时候我要第一眼看到你穿上我设计的婚纱到底有多漂亮,凌阿姨,您能帮我拍两张纯纯的相片吗?”
凌芬当即笑道:
“可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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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梁上君脸色苍白的躺在医院病床上,病床前站着几名身着军装的男子,欧阳墨轩也在其中。
“梁上君,我以首长的身份命令你,一周内都得给我乖乖地躺在这张病床上,住在这医院哪也不许去。”
为首的男子面色严肃,声音里透着领导者的威严,话音微顿,又转而对身旁的警卫道:
“你们两个守着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离开病房半步。”
“是,首长。”
两名警卫立即回答,行礼。
梁上君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挣扎着就要起身:
“首长,我必须回去。”
他的话一出口,被称首长的男人顿时脸色一沉,病房里其他人都低眉垂眼,不敢作声。
梁上君抬头看欧阳墨轩,后者一脸为难,犹豫了下,迟疑地开口:
“首长,君子要是再不回去,他喜欢的女孩就成别人老婆了。”
首长眉头一皱,锐利的眼神扫了欧阳墨轩一眼,又盯着病床上的梁上君,沉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
梁上君瞪向欧阳墨轩,后者嘿嘿一笑,替他解释:
“首长,其实是这样的,君子这次回a市喜欢上一个女孩,而且两人有了实质兴关系,但那女孩是有未婚夫的人,不知为什么,她原本定于十一的婚期突然提前到明天,我甚至怀疑昨天那场交易就是一场局,那些人定是与我们国内有联系,是有人故意引他们来的,当时那几个人都把矛头指向君子,似乎即便不至他于死地,也要他重伤……”
欧阳墨轩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首长听得神色一点点变得复杂,深锐的眼神一直看着梁上君,直到欧阳墨轩说完,他才沉声问:
“是真的吗?你是为了回家抢老婆?”
梁上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色泽,当着首长和战友的面,欧阳墨轩那小子说他回去抢老婆,他不囧才怪。
站在一旁的战友想笑,但又碍于他们首长黑着的脸不敢笑,梁上君平日在夏纯面前嚣张,但在他这个老首长面前,却是恭敬乖巧的,甚至心里还忐忑不安,首长可是铁骨铮铮的男人,从不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之事上。
梁上君想了想,正要解释时,他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手机却突然滴滴地响起来,是信息铃声,他神色微变,正要伸手去拿,哪知他们首长却先一步拿过他的手机。
“首长?”
梁上君惊愕地睁大了眼,旁边的众人亦是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首长滑开解锁键,然后他们个个都露出惊骇的表情,有两人甚至张大了嘴,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他皱眉,心里猜测着是阿浩发给他的东西,欧阳墨轩冲他做了个暧昧的表情,他又急忙把视线停在他们首长脸上。
但首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身旁众人都闭紧了嘴,瞬间又恢复了刚才那沉默是金的状态。
过了半晌,他们首长瞪了梁上君一眼,沉声命令:
“军人应严于律已,连群众一针一线都不拿,你小子还想抢别人老婆,这等严重违反军纪之事,断不可为。你们看好他,明天十二点以前,不许他离开。”
“是,首长。”
又是两道齐声回答,不待梁上君开口,首长已经把他的手机递给欧阳墨轩,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首长!”
梁上君做哀怨状,可他们首长头也不回,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只剩下欧阳墨轩一个人,待脚步声远去,他才笑着把手机递给他,笑着说:
“别担心,兄弟我想办法让你出去,不会让夏纯嫁给平伟煊的。”
梁上君眉头皱得死紧,深暗的眸底闪过阴沉,司翰宇,他这一招真够狠的,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阻止他。
欧阳墨轩轻叹,调侃地说:
“其实你该想到司翰宇这是一个局,你说你干嘛还要跟着来呢,你要是不参与,也不会上了他的当。”
梁上君冷睨他,冷冷地道:
“现在说风凉话有什么用,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让我去看视频去认人,说只要有我见过那个皮特,我怎么会进了姓司的圈套,躺在这里,连婚都结不成。”
“啊?”
欧阳墨轩惊愕地看着他,见他直盯着手机里的相片看,又调侃地说:
“你不会中那一枪傻了吧,那是人家夏纯和、平伟煊的婚礼,你要去也只是参加婚礼,怎么变成你结婚了?”
恢订了着。梁上君不理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屏幕上的相片,那是阿浩发给他的,夏纯穿婚纱的样子,他眸底光泽潋滟,夏纯穿婚纱的样子太美了,不仅美,还妩媚动人,阿浩说复古式的设计风格适合她,现在他才知道,这不是适合,这简直就是,就是什么,他抬手拍自己脑袋,一时想不出怎样形容她的美了。
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好似一朵怒放的白莲花,她眉梢眼角皆染着幸福的味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
没良心的女人,她肯定特别高兴自己受伤,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安心的嫁给平伟煊了。
可是,他梁上君怎么可能让夏纯如愿嫁给姓平的,明知他娶你不过是幌子,他真正想要的人是他妹妹。
更何况,她是他的女人,他说过,他梁上君的女人,不容别的男人染指,那天平伟煊说他已经得到了夏纯,这一点他还没确认,但他一定会找机会确认的。
他深邃的眸子一点点转为深幽,沉暗,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直到骨节分明的指节都泛青,太过用力牵扯到伤口,他又忍不住皱紧眉头。
“君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欧阳墨轩见他露出痛苦之色,脸上一慌,急忙往他伤口位置瞟,嘴里担忧的问。
梁上君摇头,薄唇抿出坚毅的直线,沉声说:
“我今晚要回去。”
欧阳墨轩脸色微变,很是坚定的拒绝:
“不行,你现在回去,那明天还会被抓回来,回去了也没用。”
梁上君倏地抬头,眸色锐利的盯着欧阳墨轩,沉声道:
“阿轩,不管你用办法,明天他们婚礼举行前,我一定要回a市。”
“嗯,我会安排好的,子航说他会替你阻止婚礼进行,你别太担心,就算你赶不回去,平伟煊也娶不到夏纯。”
梁上君吸了口气,缓缓平静心绪,淡淡地说:
“你先出去吧,我打个电话。”
欧阳墨轩会意地点头,又不放心地交代: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一声。”
**
夏纯刚换掉婚纱,穿回自己的衣服时,手机便响了起来,当她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梁上君的名字时,她的心蓦地咯噔了下,抓着手机的手也因此微微一抖。
接着,她的心跳便失去了平稳,加快速度地跳起来,她盯着手机的眸子惊愕而紧张,纤细的手指本能的覆上挂断的键,但耳畔却突然响起阿浩刚才在楼下说的话“我哥受了伤,赶不回来参加纯纯的婚礼。”
她想挂电话的动作微滞,眼前又浮现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毅脸孔,想起他恶狠狠地说不会让她嫁给平伟煊。
手机铃声尖锐的响着,她的手指却一点点颤抖,不知该挂,还是该接,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闪烁着,明明灭灭,最后响得不响,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暗自平定刚才因电话扰乱的心绪。
只是不过几秒,信息声又滴滴地响起,她心下又是一滞,滑开解锁键,读取信息:
“夏纯,我要死了!”
看到那句话时,她漆黑的眸子倏地睁大,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瞬间便攫住了她,他受伤有多严重,是真的要死了?还是骗她接电话而已。
她告诉自己别相信,可是思想却不受她控制,她忍不住去想他真的要死的样子,她虽说过恨他,也咒过他死掉,但她其实并没那么狠心的。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希望他不要破坏她的婚礼。
这条信息后,许久电话都没再响起,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心想他会不会真的伤得特严重,严重到随时会死。
好歹他曾经救过自己,又对她父亲那么好,如果他真要死了,她打电话去问候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终于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她重新滑开解锁,鬼使神差的 又回拨出刚才的电话。
当电话接通,一声长长“嘟”声传进耳膜时,她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跳像是受到了惊吓,蓦地又咚咚地狂跳起来,她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紧紧地捏着手机,等待对方接听。
嘟……嘟……
一声接着一声,电话都没有接,她的心便随着每一声嘟声而紧上一分,好似闹钟上的发条,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甚至都害怕会不会因为绷得太紧而断裂……
在她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一道低沉微弱地男声:
“喂!”
她紧绷的心弦蓦地松开来,总算是接听了,总算他还活着。
“梁上君,你什么时候死?”
混蛋!
他活着干嘛不接她电话,夏纯心头涌上一股怒意,吐出口的话便也恼怒而冷漠。
“夏纯,你这么盼着我死,不怕自己一辈子守寡?”
虽然声音微弱,没有平日的中气十足,但却不改他一惯的霸道和可恶:
“我打电话是告诉你,别以为我现在回不去,你就可以如愿的嫁给别人,我是不会允许的。”
夏纯冷笑,嘲讽地道:
“你不是要死了吗,看来真是老天长眼,让你回不来,没法破坏我的婚礼,梁上君,我告诉你,明天过后,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你了,对了,我觉得你最好干脆死掉算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放鞭炮庆祝。”
她想那个男人就算不是真的要死,也会被她气得要死的,因为他的声音陡然多了一份凌厉和坚定:
“夏纯,除非我真的死了,否则,你休想摆脱我。”
他那句话像是一根绳子缠着她的心脏然后猛然一拉,她的心便在那重重一拉的时候蓦地窒息了下,她努力告诉自己冷静,别和他一个要死的人计较:
“那我祝你今晚就死掉,永别了!”
话落,她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挂掉。
“纯纯,你在和谁打电话,什么永别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门外,凌芬的声音传来,夏纯吓得身子一颤,蓦地转过头去,见她一脸不赞同的从门口进来,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掩饰的笑笑:
“妈妈,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不骂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凌芬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温柔地说:
“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我们都在楼下等急了,你不会是穿上那婚纱就舍不得脱吧,阿浩还真是设计天才,不用看也能设计出这么漂亮,这么合身你的婚纱来,要是小天看到你这么漂亮,他一定高兴极了。”
夏纯心里一酸,上前抓住她妈妈的手说:
“小天会看到的,他在天上一样看得到。”
凌芬眼里很快便噙了泪,只要一想到小天,她便无法自抑的悲痛,而夏纯一看到她那么伤心,心里亦是像刀子割着一样,哽咽地喊了声“妈妈”便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说:
“妈妈,别难过,小天走了,还有我呢,等婚礼后我就和伟煊商量,把你和爸爸接到a市来,我要让你们在我身边,我一定永远陪着你们。”
凌芬含泪轻笑,拍着她的背说:
“傻孩子,只要你幸福,我和爸爸就心安了,我们不习惯这大都市的快节奏生活,还是喜欢待在c县,那是我们的家,也是你的家,你以后要是在平家受了委屈什么的,就别自己一个忍着,一定要告诉妈妈,或是回家来养伤,记住,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
“嗯!”
夏纯重重地点头,泪水无法控制地滑落眼睛,心里翻腾的情绪如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虽然自己从上高中起就离开家住校,一年经常只回去一两次,有时假期打工,就只春节的时候回去一次,按说早已经习惯了这处独立的生活。
但现在要结婚,和离开家独立生活又是另一种感觉,结了婚,她就有了自己的家,以前温暖的家就成了娘家,多了一个字,却多了浓浓地酸涩。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要出嫁的女孩子都像她这样舍不得,这样满心难过的,凌芬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慈爱的笑着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疼爱地道:
“别哭,明天做新娘子可不能像这样哭,到时把妆哭花了,就成只大花猫了。”
夏纯又破涕为笑:
“妈妈放心,就算做大花猫,我也是最漂亮的大花猫。”
凌芬也跟着笑,打趣地说:
“都要结婚的人了,一点也没变,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在凌芬和夏纯母女不舍时,赵岚从客厅的茶几上看到司翰宇落下的请柬,方知她的亲生女儿夏纯明天嫁人之事。
司家,偌大的客厅里,赵岚一身秋季睡衣站在沙发前,拿着请柬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紧紧盯着请柬上的字,忘了自己是下来喝水,更没注意到二楼梯间,司翰宇正微眯着眼,莫测高深的看着她。
“妈,你不是给我端水喝的吗,你在做什么?”
身后,司筱箐疑惑的声音透着三分不满传来,她手一抖,微慌地放下请柬,转过身时,不经意一眼看到二楼司翰宇倚栏而立。
她忽略心头的慌乱,掩饰的笑了笑,拿起茶几上一个玻璃杯说:
“我正要给你倒水呢,我先去把杯子洗一下,你快上楼去,天凉了,小心感冒。
”
“咦,妈,那是什么,请柬吗?”
司筱箐眼珠一转,看到了她身后的茶几上那张请柬,立即跑过去,赵岚却是眸色一变,想也不想在她跑过来时,一把抓住她,说:
“筱箐,乖,赶紧上楼去,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都穿着长袖的睡衣了,司筱箐还穿着吊带的睡裙,这两天她本来就感冒着,要是再着凉,那又该发烧了。
司筱箐皱起眉头挣扎道:
“妈,你刚才不是在看那请柬的吗,干嘛不让我看,这是谁的?”
“筱箐,听阿姨的话,赶紧上楼,回房间去,那请柬是夏纯的,那天你不是也在场吗,平伟煊说了这周末是他和夏纯的婚礼,你乖乖地吃药,要是明天感冒好了,我就带你去参加婚礼。”
司翰宇低沉的声音自二楼楼梯间飘下来,语气里渗着一丝意味不明,还有三分看好戏上演的愉悦和期待。
赵岚惊愕地抬头,视线对上司翰宇深邃锐利的双眸,又心头蓦地一慌,移开视线,下意识的挺了挺背脊,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常。
司筱箐听说是夏纯的婚礼,她立即不屑的冷哼:
“那个贱女人,我才不要参加她的婚礼,她结婚了,以后就不会再纠缠君子哥哥了。”
“你就那么喜欢梁上君?”。
司翰宇的声音陡然一沉,司筱箐眼里闪过一丝怯意,迟疑地说:
“大哥,我知道他害死了二哥,我不该喜欢他,但我要是嫁给他的话,我就可以替二哥报仇,折磨他一辈子了。”
“筱箐,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嫁给梁上君,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赵岚似乎很害怕司翰宇,她看司翰宇的眼神闪躲,见他沉了脸,便又很紧张地斥责女儿,不让她再提梁上君,那可是司翰宇最恨的人。
自司翰宇的事后,梁上君便成了司家的禁忌,特别是在司翰宇面前,是万不可提起的。
但出乎意料,今晚司翰宇竟然没有恼怒,他反而勾唇一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筱箐,你真想嫁给梁上君?”
“翰宇,筱箐小,她胡说八道的,你别信。”
赵岚眼底的慌乱更甚,语意急促的解释,司翰宇这次笑出了声,漫不经心地说:
“阿姨,你别紧张,我不会因为这样生筱箐的气,她说得对,嫁给梁上君,也可以替翰林报仇,筱箐,既然你这么喜欢梁上君,那以后,大哥就帮你制造些机会,如何?”
他微扬的尾间里透着些许阴谋的味道,赵岚听得心惊,但司翰宇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时,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司筱箐闻言一脸欢喜,兴奋的说:
“大哥,你太好了。”
司翰宇转过身回房,嘴角的笑一点点敛去,英俊的五官覆上一层阴云,那双锐利的鹰眸里更是浮现出阴冷狠戾……
**
夏纯终究还是没有留在梁家,亦没有从梁家出嫁,只是这天晚上她没有睡好,做了一夜的梦,而且这梦,还和她最讨厌的梁上君有关。
第一次她梦见梁上君来抢亲,他在礼堂上当众把平伟煊给打了,拉着她便走,她惊醒时才半夜两点。
起来喝了杯水,她又继续睡,迷迷糊糊地,再次进入了梦乡,镜头反回到她和平伟煊走过红毯,站在司仪面前接受祝福时,突然礼堂的门开,外面的强光照射进来,她难受的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眼时。
见礼堂门口赫然停着一口棺才,她正惊愕那棺才里的人是谁,耳畔却飘来梁上君低魅阴森的声音:
“夏纯,你不能嫁给平伟煊,你是我的女人,你这一辈子只能做我的女人,就算死,你也要跟我去阴间……”
她呆呆地睁大眼,看着棺才飞到她面前,轰的一声巨响,棺才落下,同时盖子打开,里面躺着梁上君血污的身体,她心头一窒,再眨眼,那棺才里的人变成了小天,她的弟弟。
她再次惊醒!
时间是早上六点,抬手一抹脸,冰凉一片,她竟然哭了,在梦里落了泪。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许甜甜的声音传来:
“纯纯,你醒了没,六点了,快点起床了。”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才对着门口答道:“我起来了,等一下。”
话落,她下床给她开门,许甜甜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但她视线触及她的脸时,却顿时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
“纯纯,你昨晚没睡觉吗,看你都出现黑眼圈了,不会是紧张今晚的洞房紧张得一夜未眠吧?”
说到最后,她的话就变了味,染上了黄、色的色彩。
“去你的,你以为我是你啊?现在才六点,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夏纯嗔她一眼,转身往床前走,许甜甜跟在她身后,笑着说:
“今天可是你出嫁的日子,我这个娘家人能不早点起来吗,我不仅起得早,还特意为你做了爱心早餐,我告诉你,做新娘子可是很累很累的,你首先要吃早餐,不然一天折腾下来,晚上别说洞房,你就是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纯不以为意的笑笑,打开衣柜拿出衣服,又对站在面前的许甜甜说:
“你先出去,我换了衣服就出去。”
许甜甜摇头,色迷迷地盯着她:
“今天再看一眼,以后我就看不到你的性感娇躯了。”
夏纯眼一瞪,提高了声音吼:
“许甜甜,你出不出去!”
见她作势要拿衣服砸她的样子,她急忙投降,身子往外退:“我出去出去,你别用衣服砸我,你快点出来,我再给你煎两个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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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军区司令部。
“报告首长!”
年轻的军人一进客厅便先行军礼,高声报告,颀长身躯站得笔直,挺立如松。
被称首长的男子坐在高级沙发里,手中拿着一张军事报,抬头看了眼站在两步外的年轻男子,慢悠悠地问:
“梁上君那小子可还在医院?”
“回首长,梁团长还在医院病房里,不曾离开。”
首长闻言眸色一深,眼底迸出两道精光,声音陡然严厉:
“他真在病房里?”
年轻男子又敬了个礼,响亮的答道:
“是的,在病房里,护士刚查过房,我是出来替梁团长买早餐的,他说想吃福记的酸菜,米糕,糍粑和粥。”
首长冷笑一声,精锐的眼底闪过意味深长,将手中报纸一合,端起面前的杯子道:
“去多买一份,我也想吃福记的米糕和糍粑了,先给我送过来,再给那小子送早餐去医院。”
“是,首长!”
首长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放下杯子,他嘴角的笑意加深,自言自语的道:
“君子,你小子这点心思想瞒过我?不过看在你是回家抢老婆,不是抢别的份上,我这个做老领导的,也该帮帮你。”
“来人!”
他一声低喊,门外的警卫立即小跑进来,恭敬的行了礼站在一旁听候命令:
“通知肖连长准备好两个排的人和车,十分钟后出发去a市。”
“首长?去,a市?”
警卫员一脸茫然地看着首长,今天不是……
“对,取消别的行程,今天我想去a市了解一下地方形势。”
首长说得波澜不惊,警卫员不敢再有任何疑问,急忙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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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平伟煊和夏纯的婚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平伟煊先去夏纯家接她,然后去影楼化妆,化完妆再去礼堂。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上午十点,车队从影楼到达礼堂外,车子停下后,他先下车,几步绕到另一边,绅士的伸出手,款款深情地注视着美如天使的夏纯,轻声道:
“纯纯,小心点。”
许甜甜做伴娘,伴郎是平伟煊的朋友,长得不怎么样,一路和许甜甜搭讪,她都爱理不理。
从下车的位置到礼堂里面,鲜红的地毯长长的铺盖在地面上,夏纯的父母和其他宾客都已经先到了礼堂。
夏父夏母都很激动,眼里含泪,见他们女儿来了立即迎上去。
又过了十分钟,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十分的时候,婚礼进行曲下,主持婚礼的司仪简单一番介绍,请出新娘子。
夏纯便在众人的祝福下,由她父亲夏志生陪着,走上通向幸福彼岸的红地毯,长长的婚纱摆尾拖在地毯上,白红相映,鲜红的地毛衬着她洁白的婚纱,也将她如脂的肌肤衬得光泽白润,眉目含笑,一脸幸福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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