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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人是许甜甜,她后面还跟着梁上浩以及他父母。
“纯纯,你没事吧?”
夏纯抬头看去,看到在她后面进来的沈尘尘时,脸色蓦地一变,许甜甜已经跑了过来,她站起身,被许甜甜拉到另一张床前,把位置让给梁家的人。
沈尘尘听说了梁上君刚才挡车一事,心里对夏纯的不满越发深了,从进病房到走到病床前,她都没有看夏纯一眼,心疼地目光紧紧盯着伤口裂开的儿子,看着他趴在床上打着点滴,她心里就阵阵发疼。
“纯纯,你和我哥一间病房不方便,我让人把隔壁地病房空了出来,你去那病房休息吧,甜甜,你陪纯纯过去。”
梁上浩怕他母亲当着夏纯的面说些难听的话,便以换病房为借口,让许甜甜陪她离开。
送她们出了病房,他又把房门关上,回到病床前,正要开口劝他母亲,便听见他母亲激动的质问:
“君子,你为了夏纯,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爸妈和这些关心你的亲人?”
“妈,我哥也难过,你别说了。”
“是啊,尘尘,你刚才不是心疼君子伤口裂了的吗,干嘛一开口就变成责备了呢?”
梁凌鉴和梁上浩父子急忙打圆场,梁上君却是一脸冷峻,没有因为他母亲的话而反醒错误,似乎都没有听她说话,他的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
另一间病房里,许甜甜硬是让夏纯躺回病床上,轻声说:
“纯纯,夏叔叔和凌阿姨已经在来a市的路上了。”
“谁让他们来的?”
夏纯眸底窜过一抹慌乱,小脸却蓦地一白。
许甜甜难过地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说:
“是我,我给他们打的电话,纯纯,我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我想你现在也很想知道整件事,就擅自作主让他们来。”
**
夏志生和凌芬赶来a市,把夏纯的身世如实的告诉了她。
夏纯的心像是荒芜的沙漠,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凌芬眼里噙着泪,心疼地说:
“纯纯,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什么都闷在心里。妈妈知道你难过,但你哭过后要坚强,你要永远记着,你是夏志生和凌芬的女儿,你是我们养大的,疼大的,和别人无关。”
“妈妈!”
夏纯一脸感激地看着凌芬,声音里渗着三分哀伤,凌芬哽咽地应声,她又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父亲,轻唤了声:
“爸爸!”
“嗯!”
夏志生眼眶湿润,看着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他多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她还是知道了。
夏纯紧紧地抿了抿唇,抽出被凌芬握着的手,起身,对着他们二老缓缓跪下,泪水在这一刻滑落眼眶。
“纯纯,你这是做什么,好孩子,快起来。”
凌芬哽咽而难过的喊,夏志也立即起身来扶她。
夏纯清眸定定地望着他们,脸上满是感激敬爱,温柔地说: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把我养大。”
话落,她弯腰,郑重地对他们磕头答谢养育之恩。
“纯纯!”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梁上君由许甜甜扶着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夏纯,他眸底一痛,忍着身上的痛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在夏纯的身旁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君子,你怎么也……”
“爸,妈!”
梁上君背脊挺得笔直,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男子汉的坚定和刚烈。他打断他岳父的话,转头,深眸锁住夏纯哀伤的眸子,宽厚的大掌霸道地握住她的手,再次转头看向她父母,感激地说:
“爸,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纯纯一个温暖的家。更谢谢你们对纯纯无私的疼爱。不管什么时候,你们永远是纯纯的爸爸妈妈,是她唯一的爸爸妈妈,也是我梁上君唯一的岳父岳母……”
“君子,你自己还有伤在身呢,快起来,都起来,别跪着。”
夏志生强行把他拉起来,凌芬和许甜甜也把夏纯扶起来。
“纯纯,你要真感激爸爸妈妈把你养大,就别再因为不值得的人和事难过,和君子好好过日子,别伤害爱你的人。”
夏纯转头,那双如潭的深邃眸子正深情款款地凝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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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和夏纯的关系还是因为她的身世而发生了变化。夏纯只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回了他们的家。夏父夏母跟着住进了他们家里。
许甜甜出国的日子又往后延了一周。
这一周里,夏纯只去医院看过梁上君两次,其余时候都是梁上君给她打电话。
一周的时间,梁上君除了养伤,还做了许多事。陆校天兄弟贪污受贿,利用职权违纪的事都被查了出来,陆家其他从政的人也受牵连,陆琳因手术过程中犯错导致产妇大出血死亡一事,被其家属告上法庭。
这天,夏纯接到陆琳的电话,她说想和她当独见一面。
“夏纯,明天是我开庭的日子,你出来吧,我们最后见一面。”
当时,夏纯正在午休,其实她也是强迫自己休息,这些天她总是失眠,梦里总是梦见自己被抛弃……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她不加犹豫的拒绝陆琳,然后听见陆琳在电话里冷笑:
“夏纯,你是怕我再害你吗,你放心,我已经对梁上君没有兴趣了,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正想着如何离开梁上君吧……”
夏纯刚挂了电话,她母亲凌芬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纯纯,谁来的电话?”
“是梁上君,妈,我去医院一趟。”
夏纯下了床,拿起一件外套穿上。
凌芬闻言露出一抹笑,温柔地说:
“去吧,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去医院看过君子,今天天气好,去陪陪他。”
夏纯点头,抿唇一笑,顺从的答应:
“妈妈,我会好好陪陪他的。”
**
咖啡厅里,陆琳临窗而坐,和夏纯通完电话,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缓缓拨出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那端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陆琳转头看向玻璃窗上金灿灿的光芒,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平静地说:
“我已经把夏纯约出来了。”
“好!”
对方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与此同时,清安医院病房里。
沈尘尘正在质问她梁上君:
“君子,你毁了陆家,还非得毁了小琳子才甘心吗?”
那死者家属前两天分明都妥协,愿意私了的,可昨天又突然转变了态度,非得把陆琳告上法庭,非得要她坐牢不可。
梁上君颀长身躯靠在床头,背部还垫着一个柔软的枕头,英俊的五官线条冷硬,深眸冷冽地看着前方,没有看坐在病床前的沈尘尘。
听见她的话,他只是淡漠地回道:
“我都没出过医院,没见过任何人,甚至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只见过两次。没你想的那么大本事。”
沈尘尘被他堵得心口发闷,狠狠地抿了抿唇,肯定地说:
“君子,你是我儿子,你有多大本事我不会不知道,就算小琳子不查夏纯的身世,那也不可能是永远的秘密,何况她已经遵守承诺,没有告诉夏纯,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那纯纯呢?”
梁上君蓦地抬头,深邃的眸子里迸出冷冽的光:
“妈,你能对小琳子那么疼爱,为什么不能真心接受纯纯,不能去关心一下她,她还是您的儿媳,肚子里怀着您的大孙子,她比陆林更需要您的关爱。”
“如果我接受夏纯,你是不是就让那些人撤诉,私了。”
沈尘尘脸色发白,犹豫了许久后,才咬牙做出决定。
明天就开庭了,她没有时间再考虑,当务之即是先让梁上君放过陆琳,然后劝她出国去,陆家的事她已经无能为力。
她不能再让自己儿子毁了陆琳。
梁上君深眸质疑的闪了闪,微微眯眼看着她:
“妈,你是真心的吗?你保证以后不拿纯纯的身世说事,不给她冷脸看,不会拐着弯让她离开?”
沈尘尘脸色一沉,不悦地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妈,我说过接受就不会再为难她,只是你要让我像过去那样对她,那得给我一点时间。”
梁上君收回视线,凝眉沉思,纯纯这几天的冷漠让他很难过,但他又不敢去勉强她,他能做的,只是让他身边的人去关心她。
若是他母亲能像其他人一样关心夏纯,接受夏纯,给她温暖,那夏纯也能早一点从身世的伤害里走出来。
可他母亲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接受夏纯,她之前就不满,现在知道她有那样不堪的身世,她更是不愿她和他在一起了。
他们母子各怀心事,病房里寂静了几秒,沈尘尘终是心急的追问:
“君子,你到底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那也别怪我永远不接受夏纯。”
她现在内疚于陆家的事,心心念念地要帮陆琳,因为此事,她都被她父母和哥嫂给责备几次了。
“好,我答应!”
低沉的声音自他坚毅的薄唇溢出。
ps:人呢人呢,都出来冒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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