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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怠慢了,还请少帅见谅。”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端庄温柔,却能听得出疏离。梁愿闻言看向楼梯的方向,那是和他家小兔子长得一样的一张脸,举止端庄优雅,不蔓不枝,亭亭净植。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梁少帅请进。”
    陈骁有些不安:“小词……”
    楚词轻轻摇摇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和阿辞瞒我的事情,是我这个阿姐做的不够好。”梁愿微微皱眉。
    楚词给梁愿倒了一杯茶,笑着说:“我跟阿辞长得很像吧?”
    梁愿点了点头:“早就听阿辞说他有一个胞姐,没要到真的长得很像。”
    “我们俩虽然长得很像,可是阿辞他好像更继承了家慈的医者仁心,虽然性子软软的,可是一直都有主见又有担当,只要是碰上了违背良心的事,怎么劝他都不会去做的,说到底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梁愿笑,眼里满是温柔:“是啊,阿辞他很善良。”
    “当初家父做错了事,本来是让我嫁到贵府来换家父的命,可是阿辞他不放心,硬是冒充我把我换了出来,终究是我们楚家欺瞒了您,楚词在这儿给您道歉。”楚词站起来给他鞠躬。
    陈骁忙站起来扶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小词……”
    楚词抬头,不卑不亢的说:“阿辞小时候就说过,等天下太平了,他要把打仗毁掉的古建筑全都修缮,阿辞他本来有很好的前程,如果他当时没有回来,或许现在可以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建筑学家。”梁愿回想着过去三年楚辞画过的画,还有之前跟他说天下太平以后想做的事情,没有说话。
    “若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拼上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他受这些苦的。我知道少帅您对他很好,我很感激您,您带兵打仗,自然也惜才,您也知道他不该荒废在这里。我之前听闻,您说答应他等您好了就放他走,我和陈骁这次回来,就是来接阿辞走的,我们想让他继续上学,等到中国太平了再回来。”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还是你们替他选择的?”梁愿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给人压抑的感觉。
    “不管这是谁做的选择,少帅心里最清楚,这是对阿辞来说最好的决定,不是吗?”楚词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楚词是个男孩子,还是一个有着天赋的男孩子,他非池中之物,属于他的应该是整片神州大地,而不是在那一小方院落里。可是大爷心里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当然,阿辞是一个成年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若他真的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他,这几日就让阿辞住在这里,让我们好好叙叙旧吧。”
    梁愿点了点头,怕在这里再多待一刻就要冲上楼去抢人了,站起身说了声:“告辞。”
    楚辞躲在门后,最终松了口气。
    大爷回了家,觉得哪儿哪儿的空荡荡的,下人们看着大爷的脸色,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谁也不敢出声。大爷院儿上头的天都变得灰蒙蒙的。
    大爷想小兔子想的不得了,让下人买了窝兔子,一个取名宝贝儿,另一个叫心肝儿,可真看见满地跑的兔子又觉得闹得慌,想起这个好歹是自家媳妇儿的同类,又舍不得扔出去,用胡萝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晚上早早就在床上摆大字,叹着气睡不着,觉得楚辞平日里做饭肯定给饭里下毒了,还是相思毒。
    梁愿是个自己不痛快就会折腾兄弟的,没办法,好兄弟就是用来用难同当的么。这会儿司徒原站在他桌前打着哈欠:“大哥,你再这样要给我加班费,说吧,又有什么不痛快的,兄弟给你排解排解。”
    大爷心虚,厚着脸皮装无辜瞪他:“我能有什么不痛快,就是现在局势紧迫,我叫你过来是来商量军务的。我……我之前吩咐下去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司徒原知道他就是自己睡不着没事找事,看了一眼表,忍着耐心的闭着眼跟他说:“成~那我就再跟您汇报一遍,现在呢,是晚上十一点,四个小时以前,刚跟您汇报过的,城郊洋楼里的东西清点完毕了,抓到的活口呢也审出来了,跟您之前想的一样,那儿就是老东西藏图纸的地方,督军府也派人监视着呢,这个点督军应该是搂着姨太睡觉呢,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我去睡觉了,今儿我可是在休假。”
    梁愿坐在桌子后用手支着脸心不在焉的听着汇报,然后突然拍桌子站起来:“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查一查最近跟外国人接触密切的人,万一有□□贩卖人口的。”
    司徒原被他这么一拍吓了一跳,点头:“好,我明天就吩咐下去。”
    “不行,兹事体大,我们现在就开始查,我看水杨街36号的陈公馆就很可疑,他家少爷少奶奶这几天刚从国外回来。”
    司徒原是谁啊,人送外号军界包打听,转转眼珠子,水杨街36号的陈公馆:“嚯,那不就是您堂弟家么,怎么着您堂弟是贩卖人口还是走私军火了?用不用给您派一个排的帮您大义灭亲去?”
    提他这个堂弟他就来气,那简直就是拐卖!□□裸的拐卖!他家小兔子那么单纯,就这么拐跑了……少帅越想越气,于是一拍桌,连拐都不拄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不行,我得亲自去盯着,不然真拐跑了怎么办!”
    司徒原左手拿着拐右手拿了件外套追他——这瘸子跑得还挺快,满头问号问他:“诶,不是,你表弟真贩卖人口了啊?”
    如果不是这位爷的副官,司徒原真想暴打一顿他,让他还自己的假期。他容易么他,堂堂燕地三城卫戍军司令的副官,黑灯瞎火的跟自家上司扒人家少爷墙角,看着这位爷一脸痴汉相,这会儿他只庆幸自己和树上这位爷没穿军装出来。
    司徒原冲着树上喊:“大爷,求求您下来吧,您自个儿的腿心里没点数吗?”司徒原不知道这个瘸子哪儿来的能耐上树,生怕自家少帅伤个好歹。
    梁愿不耐烦得摆摆手,让他小点声。他是来看少爷的,不过不是冲着他堂弟陈少爷,而是看他们家小少爷来的,梁愿甚至都不知道他家小少爷住的屋子靠不靠窗,就这么碰运气似的拖着自己的瘸腿一棵树一棵树找,终于找到了这棵正冲着小少爷窗户的树。
    小少爷穿着银灰色丝质睡衣,前边来着两颗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白皙的颈上挂着一个温润的长命锁,头发微微的自来卷微微披在肩头,拿着本书坐在窗台上,赤着脚踩在窗台上的毯子上,奶白的小脚丫勾着,拿着一本《诗经》看着。
    门口有人敲门,楚辞眼睛亮了亮,说了声:“进!”是干净的少年音,带着期待。见进来的是阿姐,眼睛又暗了,有些失望的笑了笑。
    楚词自然是注意到自己弟弟的神情,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里那杯热牛奶递给他,温柔得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很久以前就不看《诗经》了,怎么?突然感受到了传统诗歌的魅力?”
    楚辞弯了弯眼睛叫了声“阿姐”,跳下窗台去接了牛奶。
    窗子外面的人听不见动静干着急,看见楚词进来递给他家小少爷一杯牛奶,不屑的说:“哼,一杯牛奶就像把我家小家伙收买了?”然后心里默默记下,回去就吩咐下人每天晚上给他们家小阿辞热一杯牛奶。他家小阿辞太瘦了,洋人都是每天喝牛奶才长那么壮的,多喝点就买没准小阿辞也能长点肉,那就一天两杯吧,早上一杯,晚上一杯……
    楚词送完牛奶,楚辞以为阿姐会跟他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替他拉上窗帘,对他说了声“早些睡”就离开了。
    这边梁愿胡思乱想着,看着楚词拉了窗帘,气的嘟囔了一句:“坏女人!你们一点都不像,看都不让看,真小气!”
    司徒原在树下边蹲着听得眼睛直跳,他知道自己兄弟过去一直喜欢男人,可是陈骁他……是他亲堂弟啊,忙仰着头劝他说:“祖宗,您可快断了念想吧!那可是你堂弟欸,亲的,而且人家已经娶媳妇儿了,你不是也有媳妇儿了吗?想想你们家仙女儿啊仙女儿!”
    梁愿听着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玩意儿呢。”爬下了树,从司徒原手里抢过拐杖不甘不愿得拄着拐回了家。
    小少爷哪儿能睡得着,光着脚踩在地上拉开窗帘看月亮,叹了口气:“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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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的错,今天晚了晚了,这就奉上新鲜热乎的——柠檬???
    偷偷告诉大家哦,其实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