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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
    “我们会往傅氏帐户里打一千万,算作我儿子这十五年来的开销。”慕清歌淡声说。
    她的心脏是疼痛的,一下一下抽痛着,她心疼她的儿子这十五年来寄人篱下的艰难。
    二十八年前,她与傅霖谈恋爱的时候,她曾经想像过,她的儿子将会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
    没想到,最后她的儿子需要过着那样艰苦的日子。
    他们以为,没有把子谦赶出来还赏了他一口饭吃,就已经是恩德了吗?
    孩子最需要的,不是吃饭,而是关爱啊!
    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狗马等动物都会被养活,不孝顺恭敬父母尊长,那与养动物有什么区别?
    孩子,不同样如此吗?
    不关爱孩子,不呵护孩子,与养动物有什么区别?
    所幸,她的谦谦迎着风雨成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这一点,除了谦谦自身的素质以外,当然得感激傅老先生的照顾和引导。
    一千万,只是还傅家的生活费,还不清傅老先生的养育之情。她如今回来了,她会亲自登门致谢的。
    “噗,一千万,打发叫花子吗?”张美娜嗤笑起来。
    慕清歌也不动怒,始终淡漠:“一千万足够支付我儿子这些年的开销。如果你认为是打发叫花子,那就当是了。”
    “你!慕清歌,别以为现在傅廷修有钱了就了不起。你别忘了,当初傅廷修创业的钱是哪里来的?那都是傅家的钱,就算是傅老爷子给的生活费,那也是傅家的钱。”张美娜叫嚷,“所以,追究到底的话,卡卡都该是傅家的,你们还嚣张个什么劲?”
    傅廷修冷声:“卡卡的每一分钱,都与傅家无关。”
    他没有动用过傅家的生活费。
    “还有两分钟,傅太太要是再不走,我真的会刑事控告。”慕清歌冷声道。
    张美娜看向傅霖。
    傅霖拧眉:“慕清歌,你不要太过份!”
    “还有一分钟!”慕清歌淡声说。
    呵,她过份?到底谁过份?
    她努力不去怨恨,努力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归根结底,唯一的原因,就是当初太眼瞎。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认。现在谦谦成长得很好,她感恩!
    她努力让自己心态保持平和,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可以任人拿捏。
    张美娜看看傅霖,再看看慕清歌,看到他们并没有旧情复燃的势头,心里稍安。
    她挑起下巴看向慕清歌,故意激将慕清歌:“这次回来,又是为了傅氏总裁夫人的位置来的吧?算计了二十多年,又想到什么新招了?”
    慕清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张美娜:“要我说几遍?我对傅氏总裁夫人的位置,没有一丝兴趣。”
    “那你敢不敢发毒誓?就用傅廷修来发毒誓,要是你觊觎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傅廷修就不得好死。”张美娜继续激将慕清歌。
    慕清歌脸色陡然变得冷沉,好歹毒的女人,她和傅霖真是绝配,真是天生一对。
    傅霖的脸色也难看:“张美娜,不要太过份。”
    他心里是存着希望的,心里念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再见到了,他仍然想要把她圈在身边。
    他甚至在想,要是傅廷修没有创立卡卡,慕清歌和傅廷修还像从前一样过着贫穷的日子,他就有希望把慕清歌圈在身边了。
    这仿佛是一个执念,因为一直得不到,心头始终有股骚动。
    “我过份?”张美娜震惊的看向傅霖。
    慕清歌已经冷漠的开口:“傅夫人,我国启蒙读物里有个故事,我一直记忆犹新。今天,我把它讲给你听。
    一只黄鼠狼偶然得到了一只死鸡,它把死鸡抱在怀里。一只熊从它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黄鼠狼生怕熊来抢夺它手里的死鸡,它冲着熊便放了一只臭屁,意欲将熊熏走。
    实际上,熊根本不屑死鸡,因为它从来不吃死物。
    黄鼠狼冲着熊放屁,熊不屑之,径直离开。
    黄鼠狼不死心,一再放屁。
    后来,熊怒,一巴掌将黄鼠狼拍死了。
    傅夫人,动物不懂得适可而止,人总该懂得吧?”
    傅霖一开始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会儿全明白过来了,他脸色难看:“你骂我是死鸡?”
    张美娜关注的重点却与傅霖不同,她斜眼睨着慕清歌:“你国的启蒙读物,难道你不是华夏人?”
    “我不是华夏人。”慕清歌道。
    傅霖又惊了一下。
    他与慕清歌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却从来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曾经问过的,她说她以后会告诉他。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
    所以,这十五年的时间里,她回她的国家去了?
    “你是哪里人?”傅霖问。
    “你们不需要关心。”慕清歌再看向张美娜,“我的故事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傅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对死鸡没有兴趣。”
    傅霖又一次听到慕清歌骂他死鸡,他伸手就要去攥慕清歌的手腕:“慕清歌,你给我说清楚。”
    汽车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车灯朝着这边射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去。
    便看到一辆车子缓缓开了过来,随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傅老爷子柱着拐杖从车上下来。
    管家立即扶着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冷沉着一张脸。
    张美娜立即告状道:“爸,慕清歌回来了,这个女人必然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傅老声音冷沉:“她在自己家里呆着,你觉得她闹幺蛾子,你跑到她的别墅来,我想请问,你又是来做什么?”
    “我……爸,慕清歌只是小三,我做正室的来敲打她几句,不过份吧?”张美娜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回来了?”傅老看向慕清歌,眸子里带着歉意。
    他朝着慕清歌鞠了一躬,腰杆弯成了九十度:“孩子,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傅霖,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张美娜立即不干了:“她就是小三,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爸,这不公平……”
    “闭嘴!”傅老喝斥了一句,“还嫌不够丢人?一边去!”
    张美娜是正室不错,她受到了伤害是不错。但是清歌不是小三,她只是被小三。
    张美娜可以吵可以闹,但她只能跟傅霖闹,她没有资格来清歌面前叫嚣。
    这么多年,清歌除了把廷修托付给他以外,没有要过傅家任何东西,当年他提出给清歌一些经济补偿也被拒绝了。是傅家亏欠她,而她不曾亏欠任何人。
    慕清歌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弯着腰,她立即扶他起来,她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傅老先生,您快起来!”
    扶傅老起来以后,她又严厉对傅廷修道:“子谦,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