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受了伤伤到了身体的根本,齐先生想不到贾芸几个月能长进到什么地步。
念远有些心酸。
自己跟着齐先生自幼学习,伺候前后,好吧,虽然不是亲自伺候的,但也嘘寒问暖的过来。
没想到短短三两个月齐先生眼中只有贾芸,没了自己。
更是亲口说出如果贾芸是自己第一个弟子,那么他这一生必定只有这一个弟子了。现在竟也生了收贾芸做关门弟子的心。
要说贾芸这小子冷情冷面的,人缘倒是好。
念远见到祝柳从石虎石砚那里带来的豆包儿,梅子,还有一大坛梅子酒。
“石虎和尚说了,梅子酒是给我家少爷喝的,等到夜里冷,喝上一口身子暖和夜里也好过些。”祝柳生怕念远将这些东西化为己有,赶紧一样样都收到柜子里。
我家少爷?念远在心里刺痛,这祝柳怎么一转眼也把自己忘记了,难不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那么不乐意?
“念公子,这坛是石虎和尚给你的。”祝柳把另外一坛酒递给念远说道:“也是梅子酒,但是比我家少爷的要烈点,毕竟他是喝不得多少的。你可别拿错了。”
其实祝柳还想说,石虎和尚说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这念公子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不成会不会给贾芸穿小鞋呢,咱得先堵上他的嘴。
念远扣心自问,除了刚开始请贾芸与他一道儿跟齐先生学习后,自己曾有过抵触。
不过思来想去早晚贾芸也要成为自己的臂膀,也就是自己的人,现在多给点恩惠也是好的。于是虽然嘴上时不时背着先生次吧贾芸几句,其他的心倒还真没生。
贾芸只觉得自己像是永远都吸不够的海绵。
上辈子也算半个文化人,对于文学经典方面也有稍稍研学,六年自己在寺内抄书学习,渴求束缚的求知欲一朝爆发他自己都觉得不是他。
果然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古人诚不欺我。与齐先生一起探讨起问题来,简直如浴春风。
正巧赶上眼下有梅子酒喝,贾芸倒是不贪酒自享,倒是邀请念远与自已一道就些小菜斋饭小酌几杯。
原本念远还有些顾虑,毕竟身在寺庙之中如此不妥,但想到这酒就是这寺庙里的大和尚酿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天天算计东西,还没得大和尚自在。打定了主意定要将它喝完才是。
祝柳就在院子的老槐树下支了张桌子,小酒小菜备好。见到两位公子都是妥帖的人不需要自己在跟前伺候,也就跑去跟石砚下山逛去。
本应是清山寂寞之处,两人相对到不觉得寂寞。各自喝各自的,没甚么话说倒也自在。最后喝到月亮露头,清茶淡酒,却让人迷醉在雪月中。
风止月明,钟声悠远,一片忘忧。
第二日清晨,贾芸不知道念远是什么时候走的,只听到祝柳手脚不停的收拾些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贾芸收拾完毕走出院子,看小小的廊上到处都搭满了这些年来自己读过的书籍史册。
“您不知道,小的今天早上收拾隔壁院子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经书都起潮发霉,昨天虽然下过雪不过今天天气够敞亮小的就自作主张将公子的书都拿出来见见风日头。”
“倒是辛苦你了。”贾芸走到回廊处,不料小石头跑了进来:“呀,芸哥儿打算做买卖啦?”
“买卖人可是下九流,莫要如此说我家公子。
你大字不识几个自然不懂,小孩子边上去。”祝柳小气的把小石头动过的书又重新摆正,十分的尽心。
“难不成你会写文字?”贾芸接过小石头怀里掏出来的豆包儿,热乎乎的要上一口。
“学过几个大字,嗨,不够装一箩筐的。”祝柳自己摸摸后脑勺,瞧见贾芸似乎肚子饿了,连忙洗手准备去。
“我看他宝贝书的样子就怕别人拿樟脑来熏他咯。”小石头靠在贾芸的身旁,大口咬着豆包儿腮帮子鼓鼓的说。
“这话儿可怎么说?”贾芸有时候真是不懂这个小石头的想法。
“宝贝书的人恨不得自己钻到书里去,各个都是书虫,自然就怕樟脑熏了,哈哈哈。”小石头被自己逗的够呛,笑的前仰后合的。
“公子,外头有一个自称贾琏的人要和你说话。”
祝柳刚走到半道就遇到了贾家的人,他多少也知道自己公子跟贾家的人八字不合,自然没有什么好脸给贾琏。
贾琏才是最为冤枉。
本来贾珠夺了贾芸功名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当初知道贾珠中榜了真心实意的替他的才学高兴。
直到昨天晚上王熙凤神神秘秘的将平儿都撵了出去跟自己说了这前后因果的事儿,又说宫里娘娘暗示日后得要多扶持年轻后生起来,这样里外照应荣国府才能兴盛不衰。
可贾家后生除了贾芸才情好,二太太翻遍了荣国府居然都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现在听说贾芸找了个先生读书,太太虽恨却不能驳了娘娘的话。只得叫贾琏过来哄着贾芸问问还有没有科举的打算,再者敲打敲打贾芸,逝者为大,绝对不许他将贾珠鸠占鹊巢的事情抖搂出来。
但凡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对,荣国府的脸面和贾芸这个人,只能保前者,贾芸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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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
贾芸和贾琏的会面多少有些尴尬。大家对一些事情都心领神会,只是不挑明。
贾芸多少要好点。荣国府的管家二爷亲自登门,就知道多半是有求于自己。要不然如此一位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端坐了许久,贾琏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芸儿近年可好?”贾琏开口说道:“都怪二叔不通俗世没能照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