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目前她唯一可以肆意挥霍的消耗品也不过是从龙玉朗那里继承来的罢了。
阿絮说:“如果烧了我的命也不行,那就再加上这个。”
“这个?”
阿絮深吸一气,压低喉咙,喉头震动出咒语:“虚实颠倒,昼夜重双,昔梦不往,听我遣调——天象门,开。”
头顶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暗道内扭曲的墙面和阶梯也慢慢复原。
“小柳絮!”
阿絮拔出灯座尖刺,疲惫地跌坐在地,咳一声,歪头把污血吐掉。
慕常羽矮身扶住她,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正要为她包扎伤口,却惊讶地发现她胸前的伤已经愈合了——这是何等卓绝的自愈力!
阿絮抬头对西弗穆亚笑:“啊,我说,大梦见。”
西弗穆亚蹲下身,认真看她:“嗯。”
阿絮举起手指:“虽然说这次残响是因为你帮小羽毛引起的,但填补残响我这边也花费比较多。”
西弗穆亚皱起眉,心中惊悚:何止只是花费多......一次性点燃十几盏大乘天罗灯,维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居然还抢回了被残响吞噬的事物——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西弗穆亚在世数万年,饱读史书,博闻强识,从未听过有人能做到如此!
他沉沉凝视阿絮。这个女孩刚才烧掉的寿命......只怕已经不能用万来计数了。可她丝毫没有衰老之色,这个人生命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阿絮从容不迫道:“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请教大梦见问题的,当然,务必也要拜访少主。所以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等到西弗少主回来,见他一面。在这段时期内,如果还有残响发生,我愿意帮你填补它。”
西弗穆亚面色震惊。
慕常羽坚决反对:“不可以!小柳絮你太胡闹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让你冒险了!”
“完全没有问题。”阿絮站起身:“你们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两者无言。
阿絮说:“相应的,作为交换,我只有两个要求。”
来了。西弗穆亚沉下眼。这人愿意出这么大力帮忙,肯定不会没有所图。
那么,来听听她开的“价码”吧。
“姑娘请说。”
阿絮沉声道:“我有两个要求,这两个要求也不过分,以大梦见的权位和能力完全能够办到。”
西弗穆亚屏息凝神。
“第一,四百年前被偷走的是西弗圣物和两个宝物的其中一个,我想看剩下的那一个宝物。”
“......好。”
“第二,我要见少主。希望大梦见和少主都保证与我交谈的内容正确属实。”
“这点请姑娘放心,少主光明磊落,绝不会做欺瞒之事。本官也非宵小之辈,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慕常羽看阿絮一脸坚定的样子知道怎么劝都没用了,只好任她喜欢。
西弗穆亚按下机关按钮,暗室上升。
走出暗室后,西弗穆亚给府中管家交代几句,带着两人前往西弗天象宫。
西弗穆亚谦和道:“不好意思,是我礼数不周,还未请教两位姓名。”
慕常羽说:“你是西弗的大梦见,大家为人臣子,我也不客气啦,告诉你我的名号吧。在下幻神飞羽,业神隐魂手下幻神六使领头。”
“原来是幻神飞羽,西境王幻神六使的美名本官早就听过了,今日得见不胜荣幸。不知这位姑娘呢?”
“我吗?”阿絮回过头看他,垂垂眼,靠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复姓葛天,单名一个绪。”
——“既然是命,那我就更不在乎了。我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命。”——
西弗穆亚两眼发直,浑身冰冷。方才这个人在暗室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葛天是长生之主的姓氏,如果一个人站到西弗穆亚面前说“我是葛天”他肯定不会信,但是刚才阿絮燃烧寿命填补残响的事实铁铮铮摆在面前,西弗穆亚不信也得信。
阿絮淡淡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她对西弗穆亚的反应很满意,心想这样对他施压的话,他就更该乖乖听话了。
阿絮望着枝头硕大的桃花,静静沉思。离鹭海越来越近了,厉害的角色越来越多,仅凭现世和四方大陆的能力是无法在第三界层立足的,所以到了不得不把葛天身份拿出来的地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承认葛天丧心病狂的罪行,恰恰相反,这才是她报复的开始。
慕常羽抱住她紧紧握拳的手:“小柳絮,身子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放的血太多了,头还有点晕?”
西弗穆亚的姿态放低了很多,愈发恭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如果姑娘身体不适请到宫中暂作休息。”
“不,带我去天象阁。”
“是。”
西弗穆亚一边走一边说:“琨派那边一直想抢走天象阁的掌管权,好在有少主坐镇,八梦见的嘴脸也不好做的太难看。”
阿絮道:“天象阁原本就由历代族长看管,八梦见没有权力干预,劝他们还是早点死心吧。”
“姑娘明鉴,下官也是这个想法。”
西弗穆亚与守卫打了几个照面,把手按在星天柱上:“按照常理只有少主下令才可以打开天象阁。不过两位贵客身份特殊,还帮了西弗大忙,便破一次例吧。”说着,他向星天柱注入灵气,天象阁刻满星座的轮盘咔咔转动,森严的大门慢慢打开。
室内透出水纹的光波。
慕常羽奇怪地看向阿絮:“怎么有水?”
西弗穆亚打头阵:“请进。”
天象阁中用灵气封存了大量的液体,呈现水波的状态,但并不是简单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