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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攻略对象[GL]_21
    这话显然是冲着苏墨来的,彼时苏墨身前还站着几个丫鬟,那少年也是半点不客气的拨开了人群走到了苏墨面前。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比钟韶高了大半个头,生得也是不错,唇红齿白眉眼含笑,让人见了忍不住变会心生好感。只是苏墨看见他时却是忍不住微蹙了眉,虽是转瞬即逝,却仍是被钟韶看在了眼中。
    果然,苏墨再开口时,语气也颇为平淡,整个人似乎都冷淡了起来: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着阿娘未知,你还是回去吧。
    少年闻言脸上的笑容未变,眼中却倏地冷了下来,不知苏墨可曾察觉,钟韶却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满满的恶意。便见他嘴角含笑,语气也仿佛轻佻了起来:姐姐这般,是否太过不近人情了?毕竟长公主也是我的母亲啊,她过寿,作为儿子岂能假作不知?
    苏墨向来柔和的目光终于还是冷了下来,但她向来不是会口出恶言的人,因此便只是看着少年,许久也不曾开口。倒是钟韶,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恍然。
    钟韶来到长公主府后,无论是颖阳长公主给她看的那本书,还是之前苏墨对她的解说,显然都不会记着自家的事,尤其是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不过在来这里之前,无论是敛秋还是徐文锦,都与她说过各家之事。而作为俞贵妃盟友的颖阳长公主,显然是尤其需要了解的。
    颖阳长公主天之骄女,当年也是性烈如火,只是如今年岁渐长才渐渐地稳重下来了,不复当年模样。而在十几年前,颖阳长公主尚且未至双十,正是最骄傲放纵的年纪。她十六岁下嫁给了荆国公世子苏瀚,那时苏瀚文采斐然风度翩翩,两人也很是琴瑟和谐了一段时间。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成婚一年之后,颖阳长公主有孕。这本是喜事,可谁知就在她身怀六甲之事,却有人同样带着身孕找上了门。那人是荆国公夫人的侄女,卫侯府的嫡女,也是苏瀚的表妹,而孩子自然也就是苏瀚的,苏瀚也不曾辩驳。
    据说长公主殿下当时就气得发作,之后早产生下了苏墨。而卫侯府那时哪怕已有式微之态,凭着姻亲的关系也不可能不理会,苏瀚的那位身怀有孕的表妹最后自然也入了荆国公府。再过数月,诞下一子,便是苏瀚的长子苏谚,也是苏瀚至今为止唯一的儿子。
    公主之尊,驸马从来都是附属,有听说公主豢养面首的,却没听说有驸马敢在公主有孕时行差踏错的。以颖阳长公主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可惜彼时恰逢先帝驾崩,承平帝虽是亲兄长却并不亲厚,她意欲和离的事也就一拖再拖最后无疾而终了。
    以上,是徐文锦的补充版,他顺便还吐槽了几句狗血。而这事儿在敛秋口中便更是简便了,只一句驸马与长公主不和,有了庶长子便是带过了。
    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明显不怀好意,却似乎招摇过头的少年,钟韶大约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站在苏墨的立场,她对苏谚自然没什么好感。但作为陌生人,她很奇怪,为什么苏谚刚还一副暗含恶意与苏墨针锋相对的模样,一转眼就找上她了?
    第24章 苏谚
    今日来公主府为长公主贺寿的人不少,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钟韶都只是个生面孔。虽然她一直与苏墨站在一处有些显眼,但只看不过十二的年岁,与苏墨站在一处都矮半个头的模样,还真没多少人特别在意的,而苏谚是第一个真正注意到她的人。
    苏墨与苏谚的关系显然不怎么样,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就有些相对无言了。或许苏墨更想将人赶走,但此刻当着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的面儿,却又不好做出什么来,免得伤了彼此的脸面。
    苏谚大约就是看准了苏墨不会真让人来将他强行赶走,这才大大咧咧的跑来了。而他来这一趟,目的自然也不是自取其辱惹人嫌的。
    姐弟俩不咸不淡的说过两句话之后,苏谚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钟韶。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目光尤其在钟韶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这才扬起笑脸温声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啊,在下苏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荆国公府也是百年世家,哪怕苏谚其实是庶出,但长公主早就搬至公主府长居,数年不曾踏足荆国公府一步,他母亲又是那样的身份,在府中自然与嫡出的少爷也没什么两样了。看得出来,荆国公府对于他的培养很是精心,以至于他如今的气度风采都不逊于人,一举一动风姿天然。
    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温声询问,寻常人总不会生出恶感来。
    可惜,钟韶这些年见过了太多的优秀人物,越优秀的人却越让她警惕!而另一方面苏谚再如何的世家风度卓尔不群,总也是比不上徐文锦的。她面对徐文锦三年,徐文锦什么模样她没见过?再看苏谚,自然也就更淡定了,当下只是微微抬手一礼,答道:在下钟韶。
    多余的话钟韶一个字也没说,态度甚至称得上是冷淡。不过只是一个名字,也足以让苏谚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于是看着钟韶的目光也更灼热了几分。
    苏谚今日来此,为的就是钟韶,又或者说,是她背后的俞贵妃!
    荆国公府虽然与俞贵妃虽然算是盟友,可所有的联系都来自于颖阳长公主,而苏谚的身份却是庶长子,最不得长公主殿下待见的人!
    苏墨今年已经十六了,苏谚只比她小了半岁,眼见着距离出仕越来越近了,他实在不能不为自己打算。荆国公府自然是靠山,可他无论怎样被看重,都不能改变他是庶出的事实,更何况论起靠山的话,这满朝上下又哪里会有比俞贵妃更强大坚挺的?
    这个女人近十年盛宠不衰,皇帝对她言听计从,就连收个养子都能眼也不眨的给个郡公的爵位……若有她成为靠山会如何?若是她成为敌人又会如何?
    就凭着俞贵妃和长公主如今的盟友关系,苏谚都不得不多思量一些。万一到时候他出仕了,俞贵妃因为长公主的态度看他不顺眼,顺手给他使个绊子,那他这辈子大约也就毁了。
    所以在此之前,苏谚觉得自己有必要绕过颖阳长公主,与俞贵妃扯上点儿关系。哪怕他没机会接触到身在后宫的俞贵妃,难道还不能和这个俞贵妃的养子河间郡公交好吗?
    苏谚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来的,于是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苏墨身边的钟韶。他少时跟随祖母进宫,也曾远远地看到过俞贵妃一眼,所以轻而易举的就凭着钟韶那张脸猜到了她的身份。至于为什么养子会和养母长得那般像,苏谚自然也不会多想,只当俞贵妃就是因为这张脸才看上的钟韶。
    万般心思在心间一闪而过,苏谚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真诚炙热了。他笑吟吟的抬手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河间郡公,方才是在下无状,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钟韶闻言眉梢一扬,随口道:苏公子于我并无失礼之处,我自无可怪罪。说着略一顿,便见苏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于是又接着道:若是阁下觉得失礼,恐怕更该向令姐赔个不是。
    苏谚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虽有些心机,却到底年轻稚嫩。钟韶的话代表着她站在了苏墨那一边,更重要的是她的话其实很不客气也很打脸,这对于自幼就被抬举得过高,以至于有些心高气傲的苏谚来说,就很让人气恼了。
    好在苏谚到底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的目光在钟韶和苏墨两人的脸上轻轻扫过,便又恢复了之前含笑温润的模样,甚至真的躬身冲着苏墨行了一礼:郡公所言极是,方才是谚无礼,顶撞了姐姐,还望姐姐包涵,勿要恼了谚。
    多余的辩解一句也没有,苏谚实实在在的长揖到底,看着诚意十足,却让苏墨一直淡淡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今日是长公主寿辰,府中宾客往来不绝,到此时也总来了些要紧人物了。而此刻苏墨为了待客,所在之地距离府门并不远,来往的客人都能看到这边。他们不明所以,冷不丁的就看见苏谚这般作态,只怕多半以为她仗着身份欺负了他吧?
    嫡庶之别在世家自来都被看得极重,庶出虽然不得看重,也没人会为苏谚出头说话,但若是有了苛待庶弟的传闻,对于苏墨的名声总是不好听的——苏墨与长公主到底不同,如今的她还做不到如母亲那般的我行我素。
    没奈何,苏墨黑了脸,却也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做出个姿态来,甚至亲自将苏谚扶了起来。至于让他趁着长公主尚未发现离开的话,却是再不好出口了。
    钟韶却是因为出身的缘故,远没有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的。她只是看着苏谚的作态觉得有些不妥,又看见苏墨那黑了的脸色,更加确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对于自己的无知,钟韶觉得有些烦躁,同时迁怒了惹出事端的苏谚,顿时对他更没好感了。
    对此,苏谚或许察觉了,也或许没有。在苏墨伸手来扶时,他从善如流的重新站直了身子,再开口时言语之间颇为熟稔真诚:今日宾客迎门,府中恐怕人手不足,姐姐可需谚留下相助?
    苏墨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苏谚,不仅因为他的出身,更因为他那时时算计,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当下闻言便摆了摆手道:不需如此,这里我自能应付。
    苏谚对此也不纠缠,扭头便冲着钟韶道:谚早闻郡公之名,本想登门拜会,可惜郡公闭府读书,一直不曾有机会拜见。今日得遇也是缘分,府中此刻想必也聚了不少才俊,他们也是早闻郡公之名而不得一见……郡公可要与在下同行,也去见见他们?
    苏谚也不蠢,他既然猜到今日钟韶会来,便也能猜到她为什么而来。他国公府长孙的身份带来的便利从来不少,人脉便是其中之一。若是由他来向众人引荐了钟韶,钟韶得承情不说,其他人恐怕也会将他与钟韶看做了一派,实在是利于他与钟韶交好的。
    可惜,钟韶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当下便是淡淡的拒绝了:不必如此,晚些时候自会相见。
    苏谚噎了噎,正要再说什么,却发现钟韶在说完这话之后不自觉的偷偷瞥了苏墨一眼……
    苏墨并没有回应什么,或许也不曾发现钟韶的这个小动作,但苏谚却是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目光再次在两人身上扫过,眼珠微转间已是笑道:既如此,在下不便强求,就先行告退了。
    钟韶没怎么理会,苏墨更不想理会,只在苏谚离开后叫了个丫鬟过来,让她跟着苏谚,别让他在今日再闹出什么事来。
    第25章 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