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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宣召
    可是小林子关心自己的表弟小邓子,他知道,表弟也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打了,想必打表弟的,就是对自己下黑手的人。
    宣绿华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找人去看他了,也请了太医,开了药,他没你这么严重,不过是皮外伤,不碍事,听说昨日就已经如常当差了。”
    小林子心里一阵温暖。他们兄弟二人进宫时间不算很长,但小小年纪,却已经尝遍冷眼,在这个太极城,他们的命,还不如主子们养的狗,谁都能来踩他们一脚,谁不开心了,都能拿他们来撒气。
    即便有些主子心善,不苛待他们,但依旧把主仆之别看得很重,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那条红线,决不可逾越。
    可是,宣宝林与那些主子都不同。
    宣宝林正直,善良,从不虐待宫人太监,甚至还主动关心他们的衣食起居,尤其难得的是,宣宝林从不把下人当成低贱之人。
    就拿今日来说,这个宫里,没哪个主子会和奴才们一起,围着炉子烤火说话,也没哪个主子会自己做了点心、茶汤,让奴才和主子们一起享用。一口吃食,一碗汤,东西不起眼,但最珍贵的,就是这个平等之心。
    在宣宝林身边当差,小林子觉得自己也是个人,不是狗奴才。不但他这么感觉,云燕和雪兰也是这么想。所以,他们三人把宣宝林当成主子,朋友,可依靠可信任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侍她,报答她。
    雪兰煮好了芦草菊花山楂茶,还专门给小林子多放了些蜂蜜,四人刚喝了一杯,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人声,出去一看,谢贵嫔和陈才人也出来了。原来是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罗公公就来传话了,说太后召见,即刻前往。
    谢贵嫔、宣绿华和陈才人立刻就慌了。太后几乎从不召见低阶嫔妃,并且今日来传话的,还是长乐宫的首领太监,可见兹事体大。
    谢贵嫔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强作镇定,陈才人则是难得的神色紧张,宣绿华想想,问道:“罗公公,太后只召见了我们临华院,还是尚有其他宫院之人?”
    罗公公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事咱家可不好说,三位去了便知,请把!”
    现在,宣绿华也害怕了,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云燕、宝莲和待月三个贴身宫女刚要跟上,罗公公却道:“宫女不必去了,只要三位嫔妃去即可。”
    这下,三个人更是胆战心惊。她们跟在罗公公身后,一声也不敢吭,连多问一句都不敢。
    在这个太极宫里,虽说嫔妃是主子,但在那些有权有势的奴才面前,也不过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挂着一张体面的皮,一旦撕破面皮,只怕不得宠的嫔妃,还不如得脸的奴才。
    三人一边走,一边各自把这些日子自己和薛昭仪的来往诸事回想了一遍,三人自认为平日里虽然也有些口角,但至少都没有打得冲突,更加没有和昭仪有什么过密的来往。
    只是宣绿华还有点担心,要知道,自己给薛昭仪送给八珍糕,会不会被人利用?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祈祷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前往长乐宫的路,似乎比以往都要短,三人都希望这路再长一点,自己晚些到,谁知道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虽然三人都自认为自己与昭仪小产之事无关,可架不住有人栽赃陷害啊!
    可是,没等他们多想什么,长乐宫就到了。三人看着紧闭的宫门,无比慌张。
    罗公公眼见他们犹豫着不肯进去,便道:“三位主子无需紧张,随咱家进去便可!”说着,示意守宫的太监开门。
    门打开了,宽阔的院内除了几位宫人和太监,再无他人。三个人更加慌了,难道,太后真的只宣了他们临华院的三个人吗?难道,这个无妄之灾真的砸到了自己脑袋上吗?
    三人低着头,走在冰冷坚硬的汉白玉石阶上,身上冷得直打颤,也不知天气太冷,还是被吓的。
    长乐宫正殿的门开了一扇,一股甜香温热之气扑面而来,吹得三人无端地浑身一抖。现在就连这个温香软玉之气,似乎也有股杀机了。
    进了正殿,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正殿里,太后端坐中间,皇上坐在太后左边,皇后侍立于太后右边,下头,已经站满了各宫嫔妃,除了薛昭仪和朱采女,人都齐全了。
    看来,也不是专门针对临华院啊,宣绿华等总算安心了。
    太后瞄了一眼众人,脸色冷峻,开始发话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说道说道。昨夜,薛昭仪的孩子没了,三个多月了,是个男胎!”
    太后说到这里,突然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刀子一般。众人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也知道太后和皇上此刻的心痛程度,每个人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哀家一向不过问你们这些嫔妃的事情,是想着你们也都是正经人家出身,识大体,懂规矩,并且还有皇帝和皇后教导着,哀家信任你们,由着你们去了。”太后的语气似乎很平静,就像唠家常。
    突然,太后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可就有一些人,当哀家死了吗!你们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下毒!谋害龙胎!是嫌你们自己的命,还有你们一家老小的命,都太长了吗!是把国法和宫规当成一张纸了吗!”
    众人头一次见到太后如此雷霆大怒,个个都是屏着呼吸,唯恐这口气出得大了,让太后注意到自己。当然,他们此刻也在心里猜测着,太后说得那个谋害龙胎的,到底是谁。
    朱采女没来,难道是她?不可能,朱采女那般循规蹈矩,好像踩死只蚂蚁都要吓一跳的模样,怎么可能呢?况且,以她一个不得宠的采女身份,想要给薛昭仪下毒,只怕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吧。
    “皇后!你是怎么掌管后宫的!还有贵妃!让你照看龙胎,你就是这样照看的吗?”太后朝着宫里最尊贵的两位后妃怒斥道。
    皇后和贵妃连忙走到太后面前,一起跪下:“臣妾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