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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家和林家
    可是,宣老爷如今官位升了,少不得一些应酬,再说了,林公明的儿子林长峰既然是宫中侍卫,那也不便得罪,宣夫人只能接下了这个待客的任务了,
    当然,宣子君可不愿见林公明,他要找个借口躲起来,可是,宣老爷却不同意。客人来了,甭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以礼相待还是应该的,哪有客人来了,宣家唯一的儿子躲着不见的道理,又不是绣楼里的大小姐,缩手缩脚的,成什么样子!
    次日,宣老爷虽然公务缠身,但也还是早早回到了家中,静待林公明的来访。宣家只是简单地打扫了一番,并未特意粉饰或者遮掩,宣夫人备上了清茶薄酒和几碟鲜果和小食,虽然简单,也算是待客之物了。
    林公明是坐着他家的马车来的,车夫仆佣就跟了三个人,一下马车,林公明就指挥着仆佣从马车上搬东西下来,足足搬了三个箱笼,把在门口迎候的宣家夫妇和宣子君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来做客,居然还带着如此多的东西?宣家夫妇马上就警惕起来,唯恐这个林公明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
    警惕归警惕,宣家人还是以礼相待,将客人迎进了院内。
    及至院内,就轮到林公明大吃一惊了。
    林公明事先打听过,听说了这位新上任的内常侍是个一文钱便宜都不肯沾的古怪之人,家里穷得叮当响,还硬撑着,摆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就连女儿进宫打赏太监宫女,都是缩手缩脚一副寒酸样,若不是皇上宠爱,只怕那个宣才人早死了多少回了。
    林公明来之前,可是早就想过了宣家的情况,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清贫到了如此境地,看,那屋顶上的茅草,才刚修补了一半呢!在京城中,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只怕都用瓦片盖屋顶了,谁家会用茅草啊?只有那些贫穷的百姓才会用茅草。
    林公明的惊诧表情,尽被宣家夫妇看在眼里,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相反,甚至还有点高兴,如果林公明此来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那么这一院子的清寒,应该可以让林公明有所领悟吧。
    进了屋子,宣夫人为客人奉了一道茶,又说了些客气话,便告退了,只留下宣老爷和林公明闲聊,宣子君在一旁作陪。其实,他们素无来往,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应景的闲话而已。
    两遍茶后,林公明说起了自己的儿子林长峰,立刻变得眉飞色舞,一脸的骄傲,这个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也是他的脸面,只要一提起儿子,就兴致很高。
    林公明打听过了,宣子君过几日就要参加武科殿试了,想必将来前途无量,便撺掇着让林长峰和宣子君认识一下,将来也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说了这么许久,林公明的来意总算说出来了。宣家父子都在心里笑了一下。
    其实,林公明大可不必如此。林长峰身为骁骑卫,已经是出类拔萃了,将来的前途只怕未可限量,真的无需如此到处铺桥搭路,连宣子君这种八字没一撇的武科状元都要来笼络一番。做人如此目的明确,不觉得太过功利了吗?
    宣子君嘴上连连答应,可是心里却嘲笑了一番,顺带着,连对林长峰的印象也不好了。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林公明这么白白胖胖,一根胡须都没有的样子,比宫里的太监还像太监,那个林长峰想来也好不到哪去,只怕骁骑卫的职位也是花钱买来的吧。
    林公明拜访宣家的消息,次日,宣绿华便知道了,她都忍不住想笑。
    宣绿华怎么也没想到,林长峰那样一个英气勃勃、轩昂俊朗的好男儿,居然有个如此投机钻营的父亲,这对父子可真是不像一个家门里出来的啊。若不是早就与林长峰相识,颇有几分了解,宣绿华无论如何都不敢把他和林公明那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说起来,真是鸡窝里飞出了个金凤凰呢。
    宣绿华坐在院中观景台上看着湖景,喝着茶,小林子走上来,说道:“才人,还有七日,就是殿试了,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咱们这边都盯着的,正和才人猜的一丝不差!”
    宣绿华笑了,她就等着对手跳进来呢,不过也不是没有隐忧。
    云燕说道:“奴婢怕这事不一定能成,听说这几日,北方边疆,薛将军和固特人作战,连战连捷,固特的投降指日可待,皇上很高兴呢,这个当口,万一皇上和上次疫病之事一样,投鼠忌器,咱们不就是白忙乎了吗?”
    宣绿华也是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今日早请安之后,我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只怕现在朝中也有动静了呢。”
    云燕好奇地问道:“会有什么动静啊?”
    宣绿华笑着,不肯说出来,只说让他们看好戏罢了。
    次日,仙居宫中,皇上来皇后宫中商议武科殿试的安排。因为皇后也要全程参加,其中许多礼仪之事,少不得要皇后来费心操持。
    恰好到了午膳的时候,皇上便留了下来,与皇后一同用膳。因为没有事先通知,这午膳就和皇后往日里的差不多,并没有刻意添加。
    皇上一看到菜式,不过是六个菜,一个汤,一个水果,饭也是普通的白粳米,便很诧异,皇后的份例可不是这样的啊。皇上当然不是嫌弃饭菜不够丰富,只是没想到,谁会动皇后的份例。
    皇后歉意地笑笑说道:“臣妾这些日子没什么胃口,就算做个十多个菜,也吃不下,索性少做些,也省得浪费了。再者,外面战事频频,宫里用度浩大,臣妾觉得,能省些就省些,没必要每日里摆一堆菜,究竟也吃不了几个,都是看着好看罢了,皇上可别嫌弃啊。”
    皇上心里感动,皇后的贤德,他素来知道,这些年来,他对皇后,的确有些疏远了。
    “无妨,无妨,朝云,坐下吃饭吧。”皇上说着,招呼着皇后坐下了。
    “皇上,你看这个菌子,是不是很像西南之地的那些啊,在京城里,这种菌子很少见,皇上尝尝。”皇后给皇上夹了些清炒羊肚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