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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分外眼红
    宣绿华微笑着说道:“汾阳王不必动怒,瑞莲做事勤谨认真,有板有眼,从不打诳语,所以,她的话,听着觉得不中听,可是句句都是实话,这样的人,其实最好相处,不是吗?”
    汾阳王冷冷说道:“她对我母后不敬,就该受罚!”
    宣绿华努力微笑着:“何来不敬呢?”
    汾阳王说不上来了,他看惯了众人对太后唯唯诺诺,惶恐小心,骤然见到瑞莲这样不卑不亢的,便觉得无礼了。
    太后知道,如今宣绿华的腰板硬了,有家世,有子嗣,还有皇帝的倚重,自己也不能轻易把她怎么样了,便一笑而过,进了正殿。
    一看到正殿卢尚宫送来的那些小儿衣裳被褥,太后眼睛一亮:“哎呀,这是谁做的针线啊,好鲜亮细致,一看就是女红高手!”
    宣绿华笑道:“是臣妾劳烦尚服局的老尚宫们做的,先预备下再说。”
    太后仔细看了看,意味深长地问道:“这是给小皇子的衣裳,怎么,太医已经诊脉诊出了男女吗?果真是个皇子?”
    宣绿华看太后那个表情,既要装作高兴,又隐含着担心,心中就冷笑起来。可不是嘛,汾阳王渐渐长成,太后怕是担心皇上有了个皇子,汾阳王便彻底没了指望吧。
    “哪里的话,臣妾也想着是皇子,这才两个月,如何能知道男女?不过是宫里姐妹的好意头罢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做个公主的衣裳送来,怕我多心吧。”宣绿华笑笑说道。
    “果真不是皇子?哀家可盼着你生个皇子,这皇后之位,就是你的了!”太后又拿皇后之位来诱惑宣绿华了,就如同去年,她曾经拿这个诱惑薛昭仪一样。
    宣绿华不为所动,坚称并不知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太后也不好追问。
    “哀家记得,上一次你有孕之时,送你了个玉枕,今年可记得还枕上,那个对宁神安胎最有奇效的!”太后又道。
    宣绿华点头称是,心里越发厌恨,这个刁妇,居然还在想着这事,真是狠毒。
    太后留下了一堆吃的用的,带着汾阳王走了。他们前脚一走,宣绿华后脚就让太监宫女把太后带来的东西全都收到了后院,锁了起来。她可不敢用那些东西,没得丢了性命。
    不多时,万公公便送来了一个坏消息,说太后一回宫,就让廖汶泽去尚服局追查,到底是哪个尚宫帮着做的衣裳,因为太后始终惦记着她在门口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觉得其中有文章。
    宣绿华立刻紧张起来,她担心真的让太后查到了卢尚宫,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便赶紧让云燕亲自去找卢尚宫,让她小心提防。
    可是,等云燕找到地方,卢尚宫已然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被廖汶泽给带走了。
    云燕很是担心,赶紧回来禀报,宣绿华无比紧张,她一直隐隐觉得卢尚宫似乎与皇上有着莫大的关系,如今,太后带走卢尚宫,难道也是有所发现吗?
    宣绿华坐不住了,她立刻就要去长乐宫,可若是自己一个人去,只怕太后未必让她进去,必须要拉住皇上才行。
    她不敢耽搁,立刻叫了轿辇,赶到了乾元宫,请皇上和自己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皇上纳闷,这么个时候,怎么突然要去长乐宫请安,宣绿华又不能说去营救卢尚宫,便只好说太后方才来到芳仪宫,宫女无礼,惹得太后和汾阳王生气,自己应对有失,怕太后责怪,便想去赔不是。
    皇上一听,这才带着宣绿华前往长乐宫。
    进了长乐宫的正殿,果然,太后正在审问卢尚宫,廖汶泽站在一旁,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冲着卢尚宫大声呼喝。
    “你这老妇?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躲在尚服局里?太后问你话,你为何不老实回答?若是不老实,今日就拆了你的老骨头,看你嘴有多硬!”
    卢尚宫跪在太后面前,说道:“奴婢以前是宫里做杂事的,老了,没有生路,便留在了尚服局,谋一条生路,请太后开恩,奴婢并无隐瞒!”
    廖汶泽问不出什么,便恼了,上前一脚踹过去,直接将卢尚宫踹翻在地,还要上前殴打。
    “住手!”宣绿华顾不得太后的颜面,急忙呵斥道。
    她恨极廖汶泽,也心疼卢尚宫,如今眼见卢尚宫老迈,若是这么挨一顿打,也不知能活多久,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更何况,堂堂一个贵嫔,骂不了主子,难道就骂不了狗了吗?!
    “廖公公,卢尚宫是老人,年纪也大了,纵有过错,训诫一番也就是了,何苦这么大动干戈?”宣绿华缓和一下口气,继续说道。
    太后脸色一沉,想要说话,皇上开口了。
    “正是这个道理!太后尊贵,何苦为了一个老尚宫,惹得太后不高兴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皇上问道。
    太后也瞧出了皇上的不高兴,便不好发作,只是让廖汶泽说话。
    廖汶泽说道:“这个尚宫,在尚服局做错了事,太后便叫她来问几句话,问起了她的来历,这人不老实交待,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奴才有些怀疑,便训斥了几句,这人还是要好生查一查,免得有什么旧账不清不楚的。”
    宣绿华知道,太后定然是猜到了方才那些小衣服小被褥是这个卢尚宫所做,只怕是冲着自己来的,便解围道:“卢尚宫是尚服局里的老人儿了,臣妾也和她相识多年,时常劳烦她做针线,不知道太后觉得哪里不妥呢?”
    太后冷笑道:“哪里不妥?哀家觉得,她倒是像一个人,当年先帝的陆昭仪身边,似乎有个宫女……”
    卢尚宫跪在地上,额头都匍匐在太后的脚下,一言不发。
    宣绿华这才惊觉,原来,太后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她也想起来,当年卢尚宫好像的确伺候过一个陆昭仪,只是那个陆昭仪似乎并无什么动静,很快就薨逝了,此后,她所住的宫室还着了火,此后,卢尚宫就去了尚服局。
    太后为何会想起这些往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