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尘自然知道温婉心中所想，故而便故意在言嘉宁的尸体周围多走了几圈。
    不知怎么的，先前看到贤妃的样子的时候，温婉直觉的惊吓。而如今看到言嘉宁这个样子，心中只有抹不去的怜悯之情。
    如此一来，莫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对于这个言嘉宁其实只有一定的怜爱之意？或者是如同牧元尘说的那般，自己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言嘉宁身上了？
    而牧元尘那边也并没有闲着，他把那身边侍卫全部都找过来审问了一遍。
    “嘉宁娘娘确实是自己撞上去的么？”
    “是。”
    有人回答，牧元尘看了他一眼，言嘉宁正是撞在了这个人的刀刃上。
    只不过……
    “那本官倒是好奇了，你们明明知道嘉宁娘娘的病症，怎么还偏偏在嘉宁娘娘的周围抽出刀子来？若是让本官说起来，你们难免有推卸责任的念头。”
    不愧是东厂的提督，一下便抓住了这其中的重点。
    说起来也确实是这回事儿，如果这些人不把刀子抽出来的话，言嘉宁又怎么会撞上去？
    听了牧元尘的话，温婉也不由得把自己的目光转向那几个侍卫身上。
    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想到，如果不是牧元尘提起的话，自己怕是也并没有这个想法。而如今听了牧元尘的话，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惊。
    说起来也确实是，这侍卫既然知道言嘉宁的情况，自然而然就不应该把刀子拔出来。而如今不仅仅是拔出来了，而且还把自己的主子给害死……
    想到这里，温婉心里不由得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小的冤枉啊！”
    那侍卫一下子便跪了下去，试图将自己在牧元尘这边的嫌疑洗清。
    “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怎么敢害娘娘？那时候娘娘说贤妃过来找她，一定要把小的的佩刀抢过去。小的拗不过，这才把自己的刀解下来交给娘娘，却不料娘娘竟然把刀子抽出来之后自己撞了上去……”
    其他的话不必多说，两人已经预料到了这其中的发展过程。
    其实问小侍卫这其中的问题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知道地更加清楚一些而已，至于什么个人立场，看看周围人饿的反应，那给人应该没有说谎。
    毕竟这周围的人不是禁卫军就是这院子里本身的侍卫，那背后的人可以买通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人都买通呢？
    知道了这其中的真相之后，温婉的心中更加失落了。
    如果是有人陷害的话，自己或许还可以把这其中的问题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只是，如今言嘉宁是自己把自己搞死了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她心中的那种抑郁，也只能对着那个地上的尸体叹息，并没有其他的发泄出口。
    “去通知礼部的人过来殓尸，顺便，把言大人也叫过来。毕竟是他妹妹，让他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叹了口气，牧元尘把该做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这才继续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温婉身上。
    温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牧元尘看着那个坐在石阶上的人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更加沉重的了几分。
    说起来，还是自己能力有限，并没有把她想要的东西保护起来……
    自责之情在他的心中蔓延而起，下一刻自己便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朝服是不是会被那台阶上的灰尘弄脏，温婉此时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也只能这么陪着她坐坐而已。
    只是，在他没想到的时候，那个闷闷坐着的人突然说话了。
    “皇上呢？”
    “嗯？”
    本以为温婉不会说话，故而牧元尘并没有把自己更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在心里想着这次事情的缘由。故而，温婉突然开口了之后，牧元尘并没有第一时间里接收到温婉发送过来的信息。
    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人并没有回话，温婉把自己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
    “皇上呢？他怎么没过来？”
    这一次，温婉并不是对着牧元尘说的，而是对着那些忙里忙外的宫女和太监说的。
    此时她是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只是温晟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在言嘉宁这里，让她不由得在自己心里寒了几分。
    那些宫女们唯唯诺诺并不敢说话，目光也时不时往牧元尘那边转几下。
    看到那些人的样子，牧元尘不由得气上心头。
    这些人现如今是愈发的大胆了……
    “说啊，没听到在问你们吗？一个个的装聋作哑，是不是要去东厂走一遭才知道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看到牧元尘生气了，那些人纷纷跪下谢罪。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是这些人的领头人的样子的人这才吞吞吐吐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在牧元尘的怒意之下，宫女说话的语调不由得便断断续续的。只不过，那并不影响两人把其中的问题给找出来。
    “皇上……皇上他晟歇在康嫔那里……皇上说了，不可打扰……”
    那话语之间，无一不是对于其他事情的屏蔽之意，让温婉不由得冷笑起来。
    她倒是不知，温晟什么时候已经对那个康嫔妃这么上心了。
    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掌事宫女，温婉一字一顿地把自己心中对于温晟的不满说了出来。
    “去，把他叫过来！”
    顿了一下，温婉看向康嫔妃宫殿的方向，那里看不出什么灯火的样子，一片通黑之意。
    与这边的灯火通明和喧嚣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也证明了，那边确实是没有任何人对这边的情况做出任何表示。
    还真真是，歇的很是安稳啊……
    “嘉宁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人，他身为嘉宁的夫君，理应送她一程。”
    即便是温婉这话说的委婉，可是那话语之中的怒意却是一点都不加掩饰。
    掌事宫女看了一眼牧元尘的方向，见她点了点头，立马领了命离开了。
    温婉这边依旧看着康嫔妃的方向，久久为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