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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涉险
    经过一番谈判,在几轮讨价还价后,韩域终于同意曾柔摘下手上的巨钻放进衣帽间的保险箱里。
    可一转眼,男人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样式精巧秀气的钻戒戴到了她的手上。
    被韩域抱进卧室那刻,曾柔严重怀疑她中这臭男人的计,看手上这戒指明显和保险箱里的巨钻出自同一系列。
    他分明就是早有准备,却骗她做了那么多让步。
    抗议和反悔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的吻已经落下,将所有的句子尽数吞入腹中,只能发出“呜呜”破碎的声音。
    听起来特别暧昧。
    第二天,曾柔毫无悬念的起晚了。
    看着餐桌对面一脸焉足的臭男人,曾柔想给他一巴掌。
    可手软脚软,用不上力气。
    记帐!记帐!
    曾柔默默在小本本上给韩域记上一笔。
    什么预支蜜月,让他见鬼去吧!
    匆匆吃过早饭,韩域送她到法援署门口,打开车门象请太后一样,托着她的手下车。
    嘴角得逞的笑容,还是那么欠凑。
    曾柔恶狠狠瞪了韩域一眼,迈步下车。
    韩域垂眸凝着和自己闹脾气的小女人,视线落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喉头轻微滑动,温柔的眼神里有纵容和宠溺。
    低头在她的额头在落下一个吻,声音低醇,“去吧,晚上过来接你。”
    路过的同事看到这一幕,兴奋的捂着嘴,满眼小星星。
    天啊!网上新闻都是真的,这两位也太甜了。
    昨天同事的小群里还人酸,他们做秀,这样子分明就是真爱嘛!
    连马上就要上班都忘了,围着曾柔一脸兴奋的问东问西。
    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度八卦的同事,曾柔坐电梯到自己的部门,时间已经是九点零五分。
    她迟到了!
    办公室的同事都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好奇、审视、亢奋、探究。
    曾柔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走到考勤前打卡。
    程雅馨正站在其中一名同事的办公桌前讨论新接手的一个案子。
    觉察到办公室突如其来的寂静,抬眸看到刚打完卡的曾柔,眸色沉了沉。
    虽然已经知道曾柔并非自己想象中的情敌,但程雅馨对曾柔的不喜早已经刻进了骨头里,完全没有道理的就是讨厌她这个人。
    只要看到曾柔过得比自己好,程雅馨就接受不了。
    看着昨晚热热闹闹的网络新闻,曾柔笑靥如花的挽着韩域,那样的耀眼,那样的万众瞩目,梭锐集团官博更是直接以老板和老板娘,称呼韩域和曾柔。
    程雅馨就百爪挠心般难受。
    她想的不是,自己误会了曾柔,原来她和郑言不是那种关系,而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这么幸运?
    大家都是灰姑娘,凭什么她遇到的就是王子,自己卑微的守在郑言身边这么多年,都换不来男人的真心?
    差距凭什么这么大?
    程雅馨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哪里比曾柔差,论出身,她虽然不是名门,但至少不是父母不详的私生女,论长相,难道她长得就不美吗?
    不就是比她年轻几岁嘛,难道她没年轻过?
    看着网上评论区一片祝福、赞美、叫好,这些都让程雅馨更加厌恶曾柔。
    她目光阴鸷的盯着曾柔,最后落在她可疑的红唇上。
    果然就是靠那些下三烂的狐媚功夫勾引男人!
    乐不思蜀的连上班的都忘了。
    程雅馨终于为自己的不喜再次找到“正义”的理由。
    她快步走到曾柔面前,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手持木棍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一棍打在迎面的一台电脑上,碎片四溅。
    惊呼、尖叫,办公室里乱作一团。
    胆小的女同事躲到桌子后面,男同事虽然不动,但也都吓得怔住了。
    在法援署工作的都是斯文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男孩挥舞着手腕精的木棍,阻止着其他人的靠近,四周的东西在他的挥舞下被打得稀烂。
    胆子大一点儿男同事恍过神来,试图接近男孩,阻止他的暴力行为。
    男孩表情冷肃,年轻的脸上张扬着狠戾的不羁,他一只手拉开外套的拉锁,露出绑在腰间的东西,“郑言呢?叫郑言出来!”
    正在靠近男孩儿的同事最先看清男孩腰间的东西,脚步蓦地顿住,脸色骤变。
    空气陡然静止。
    接着是一串倒抽冷气的声音。
    郑言听到外面的动静,沿着走廊走过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和站在办公室里手持木棍一脸无畏的男孩。
    “是你?”他认出了男孩。
    一年前他代理的一个家庭纠纷案当事人的儿子。
    那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案件双方是两夫妻,妻子控告丈夫家暴,但由于警方并没有在妻子身上找到明显的伤痕,又没有其他有力的人证、物证的情况下,郑言作为辩方律师,很轻松的处理了这个案子。
    他之所以对这个案子有影响,完全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孩,但法庭判决丈夫无罪时,男孩望向他那阴鸷仇恨的眼神,令他印象深刻,甚至有一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在重新翻查过卷宗后,郑言再次确定这只是夫妻间普通的争吵,矛盾是有的,但并没有对女方造成总以量刑的伤害。或者男孩儿年纪太小,还不懂得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这个道理。
    世上的怨偶何其多,郑言很快放下了这个案子。
    后来听说女方提起了离婚诉讼,至于结果如何,郑言不得而知。
    男孩看到郑言情绪异常激动,举着棍子就要找郑言拼命。
    ”混蛋!帮人渣辩护,害得我们母子生不如死,我今天和你拼了!“
    手腕粗的棍子向郑言的头挥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这要落在郑言头上,分分钟脑浆迸裂。
    众人惊呼,“郑律,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曾柔从侧面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男孩儿手中的棍子,同时飞起一脚踹在男孩的胸口上。
    男孩身形不受控制地后退,最后直接摔倒在地上。
    大家还没来及松一口气,就看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目光阴翳的睥睨着众人。
    郑言在男孩眼中看到了必死的决心……他想同归于尽!
    双眸猛然一缩,他举起双手,“听着孩子,你要报复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无关,让他们走,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
    “你们所有人全部退后,出去!”郑言面无异色,神色镇定的指挥着所有人撤离。
    男孩一下下打着打火机,目光森冷,“谁也不准走!”
    办公室里每个人都神情凝重,胆小的女同事已经开始低声啜泣。
    男孩指着悄悄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男同事,“你,把手机放下!”
    他向前一步抢过电话摔在地上,同时扯断电话线,“所有人把手机全部掏出来放在桌上,快!”
    打火机再次被点燃,在这么危险的威摄下,大家陆陆续续掏出了手机。
    郑言脸上的表情不多,即使在生死关头,他还是表现得很冷静。
    他试图安抚男孩的情绪,先把这里的人疏散出去。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不满,我们出去谈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条件,只管提,只要合理,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哪怕是要我的命。”
    男孩的手紧紧的握着打火机,眼神闪烁,可以看得出他其实也很茫然,不然该怎么办,他凭着一时义愤找过来,可当郑言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其实又说不上来。
    他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一对相亲相爱,疼爱他的父母,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
    从一出生,他就注定了不幸。
    郑言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继续道:“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你放他们走,我们单独谈,好不好?”
    他悄悄向众人使眼色,让他们静静的退出去。
    可人才刚刚移动了几步,男孩恍然回过神来,大喊:“谁也不许走!”
    他狠狠地瞪着郑言,”你这个骗子就会欺负老实人,可惜我不会上你的当,想让他们出去报警,搬救兵,没门儿!“
    郑言举着手向下压了压,“好好,冷静,你不想让他们出去,也没关系,这样,让他们全回办公室。这毕竟是你和我的私人恩怨,我们坐下来单独谈。”
    见男孩儿没反对,郑言挥了挥手,“所有人,全部就近回后面的办公室,关好门,没有我的命令,全部不许出来。不要试图报警,我们要单独对话。”
    众人缓慢的向后退,向离自己所在位置最近的办公室靠近。
    男孩儿始终抿着嘴唇没出声。
    程雅馨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身体摇摇欲坠。
    曾柔站得离她最近,只得伸手扶着她进入后面的办公室。
    那恰好是程雅馨的私人办公室,一走进去,程雅馨就身子一软跌坐在门口的沙发上。
    曾柔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慧黠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转身四下打量着程雅馨的办公室。
    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水晶球摆设上,大步流星走过去,拿起水晶球掂了掂,似乎很满意。
    程雅馨脸色大变,盯着曾柔手中的水晶球,警惕的问曾柔:“你想干什么?”
    曾柔没有正面回答,她掂着水晶球走到门口,道:“想救郑律师吗?想救他的话,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你就开门。”
    程雅馨讶意的盯着曾柔,大约猜到了她的计划,惊道:“你疯了吗?万一没打中,激怒了他,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不会打不中!”曾柔拉着程雅馨到门口,“听我的,数到三就开门,能做到吗?”
    程雅馨捏着自己的手,拼命摇头,“不行,我绝对不会陪你疯的。”
    曾柔指了指门外,“你不是很爱郑律师吗?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以身涉险?”
    程雅馨咬着嘴唇,拼命摇头,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爱郑言。
    “快!去门口站好!速战速决!”曾柔推了推程雅馨,举着水晶球摆放姿式,强势地道:“准备,我开始数啦!“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