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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景路之恨
    几个御医退到一旁低声商量了片刻,其中最为年长的走上前来,恭敬向王爷和七婆行礼,慢条思理的说来:
    “呃,颜姑娘的病是因外伤感染,导致肺部发炎,又因伤情较重,面积太深太广,可能当时救治的不够及时,所以肺部已经被损伤,刚刚我们都有听到了她呼吸的肺鸣声,怕是伤的不清……”
    “废话少说!人都昏迷了一夜还没醒,不用你说我都知道她伤的不轻!说重点的!”王爷忍不住打断了老御医悠然的话。
    “就是就是,我听着也着急,快说,到底怎么能治好?”七婆也擦着额头上的汗,不耐烦的指责过去。
    “啊,是,是,这个伤,治不好的。都说颜姑娘不是个神医吗?她自己如果能治好,就不会躺在这里了吧。”老御医这次到是说的痛快,但满是发酸的嫉妒语气。
    “治不好?是什么意思?”王爷愤然站起身来,正要奔向御医过去,但回身扫视,尔术没在身边,他想要挪动很是艰难,于是手扶床架怒目瞪着。
    “治不好,就是不可能根治的,这外伤,缝合换药还要十天半个月才会愈合,这内伤,触不到,摸不着,只能靠药汤一点一点的去调理,伤势轻,无非就是多用些时间,这伤势重,那药的作用就显得微不足道,慢之又慢了。”
    老御医被王爷和七婆的怒火吓到,顿时安稳了不少,恭敬的解释着,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照应着,十足的奴才脸色。
    “你是说,牧曦命在旦夕了?”老御医的话让王爷摸不着底,怎么听都是模棱两可,不痛不痒,心急如焚的他,试探怀疑的追问。
    “嗯”老御医终于沉稳的思索了一下,不过半秒的功夫,便稳稳的点头回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如果她能挺过这个雨季,那么,便还有些日子的活头,不过,即使坚持到了这个冬天,以后每年的风雨季节,都会旧伤复发。”
    众人还在默然,老御医到是打开了话匣,再向王爷微微恭敬的说去:“其实,不用我说,王爷也自会有所体会,征战多年,您身上的旧伤,每每遇到风雨阴天便会有所感觉的吧,只不过,您的伤是外伤,救治及时,没有感染,同样的道理,严重的内伤,在颜姑娘本就瘦弱的身体上,恐怕熬过此劫,余生都要受伤痛之苦。”
    王爷的心被抽离了,他的身体一晃,头脑里顿时空空,整个人都成了空壳。
    “哎哟,王爷,王爷莫急,总会有办法的,先让颜姑娘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七婆凑到景路身边,极力的安慰着,又转过身向着御医们询问过去:
    “你们几个,别都跟没事人似的,就是有了病才显得你们有用的,不是吗?现在知道病因了,说,怎么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治不好,说明你们无能,我便请可汗辞了你们几个,让你们回家养老去算了。”
    “哎呀,七婆,这您可就难为我们了,颜姑娘是神医,对不对,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她的医术可以起死回生,现在连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们这些寻常人,就更没有那本事了,否则,我们都是神医了。”其中一个御医挥着手臂冷漠的说来。
    “呸!把你那张酸脸给老娘收回去,今天既然能把你们这堆人全聚到这儿来,没个像样的说法,别指望我会在可汗面前说你们好话,你们都用你们那脏心窝子给老婆子我盘算盘算,想好了再说出口,都给仔细的寻思着,怎么帮颜姑娘过了这个秋冬,否则,就凭你们几个整天狗眼看人低的心眼子,我随处找个由头让能让你们尸骨无存!可气死我了,哎呦,哎呦,可气死我了。”
    七婆面红耳赤的直拍胸脯,早有奶妈轻声的上前来劝,安慰着,扯过凳子让她安稳下来。
    御医们立即跪倒一片,终于知道厉害关系,连番的请罪奉承,又被七婆咒骂了几句,眼看着清晨的太阳已经步向正空。
    一道阳光渐渐的从窗前照到了牧曦的脸上,暖暖的,一夜的沉睡,她感觉身体又找回了许多温暖的来源,体内的蛊毒已经安稳下来,那股如清泉般的内力,此时已经融入到了蛊毒之中,随着蛊毒,或者说,是带着蛊毒,正缓缓有序的流动,所经之处,触及的血脉和筋骨正在被蛊毒所染化,正如大格特尔所说,蛊毒将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像血液一样。
    救命的内力与大格特尔的蛊毒相结合,让牧曦更加相信,自己可以顽强的活下去,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和伤痛,只有这两股力量还在,她就一定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蛊毒的流动带动下,她身体的冰冷正被驱散,越来越温暖,也越来越有安全感。
    但在屋子里的人们看来,牧曦的状态并不是那么乐观的。
    “姐姐的面色这么红?是被太阳晒的吗?”小霞站在床边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御医们正聚在桌前,指手划脚的商量着写下处方,七婆极不厌烦的坐在桌边怒视着他们,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口的喝着水。
    王爷已然是太累了,又因腿伤失了太多的血,不得不倚坐在床架旁,尔术正递上药汤,伺候着服下。
    小霞的一句话,引得王爷甩过手中的药,顿时向牧曦看来,他最担心的,不会真的发生了吧!
    仔细看去,牧曦面色微红,刚刚灰白的嘴唇,现在已经红润,他等不及尔术来扶,单脚支撑的凑到床前,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失声:“好烫”
    小霞也向牧曦的额头试探,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姐姐发烧了?御医快开些退烧的方子来!”
    “不必了,金卓,请七婆和御医们到正房里休息”王爷脸色从痛心,转向了恍神,此时有了几分时艺那般木然的神情,向众人说去。
    众人纷纷行礼退出去,御医们释然的有些忍不住的欣喜之情露在脸上,七婆依旧不安的向牧曦看了又看,才被奶妈扶着离开,金卓在前引着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稀稀拉拉的走出院子。
    又安静的院子里,只有时艺依旧站在门口冷冷的望进来,小霞似乎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想了又想,试探着低声询问:
    “王爷?您是想给姐姐又喝那,那个,解药吗?”
    景路漠然回过神,看着牧曦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面颊比刚刚还要红几分,这粉红的娇颜,本应是被如珍如宝的保护着的,可现在,却如此羸弱的昏迷不醒,剑伤已经让她痛苦不堪,此时,如果蛊毒再发作,他真不知,刚刚还许下的那些誓言,还没有验证的机会。
    林羽朗,这一切,她身上所有的伤,所有痛,都是被林羽朗所害!景路咬牙切齿的默念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