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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伤员
    “那个,我是伤员。”就在雪惜快要窒息而亡时,她终于找到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拒绝他无厘头的要求。她知道,无论池斯年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在经过这样的大难之后他的细心照顾与呵护,她的防御值都是负数,她一定不会忍心拒绝他。
    可是做他的女人,她心里仍旧惶恐不安。
    他的薄唇压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烟味,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就在她要举起双手投降时,他又冷不丁的放开了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了碗筷进厨房去刷碗了。
    雪惜浑身都要虚脱了,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有种灭顶的慌乱感,她拒绝不了他,就算他此时说要她,她都拒绝不了他。
    可是池斯年,你刚才那一眼,究竟看到了谁?为什么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悲伤?
    雪惜坐在椅子里失神地看着他,这个智商两百,做家务的指数却呈负值的男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轻易掳获了她的心。
    乔家长廊上,他满含讥诮,却又温柔地半蹲在她面前给她擦药,自己从未被人如此珍视过,哪怕是小哥,也是她追逐他的脚步居多。
    他身上总有一股魔力,让她无法抗拒,深陷其中。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爱,却轻易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这是多么令人惆怅的事啊。
    “在想什么?”池斯年刷碗的时候,身后一直有两道目光追随着他,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在看他,看得那么专注。他洗完最后一个碗转过头来时,就看见她眼底的深情与迷茫。
    他心念一动,今晚的他迫切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抱抱就好。
    “没……”雪惜看见眼前放大的俊脸,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自己被人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急忙搂住他的脖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房睡觉。”他答得理所当然暧昧不已,雪惜的心砰砰急速跳了起来。
    “池斯年,我身上还有伤。”她怕了,她怕自己抵挡不了他的攻势,早早便投了降。她的心早已经沦陷,如果连身体都沉沦了,她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池斯年瞅了她一眼,看着她胸口露出一截狰狞的伤口,他眸色深重,“想什么呢?”
    雪惜的脸微微涨红,真不怪她每次都想偏了,谁让他每次说的话都让人想入非非。
    回到卧室,池斯年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去拿放在橱柜里的医药箱,边走边说:“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我自己脱。”雪惜结巴了一下。
    她脱了外衣,手指去解衬衣扣子时,努力了好几次,才把第一颗解开。解开了第一颗,解第二颗就容易多了,她一颗一颗地解开,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
    池斯年不曾回避,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脱。她后背上没伤,伤全部都在前面,胸口与小腹处,鞭痕错综复杂。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痕,一瞬间就淡定了。阅女无数的他,一定见过很多曼妙多姿的胴~体,自己这残破的身体,哪里难入得了他的眼?
    池斯年看见她衣衫半解,将褪未褪,那种风情对一个荷尔蒙如此强烈的男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勾引。那晚,申世媛在他面前大跳钢管舞,他有反应没冲动。而今天,她仅仅是这样正常的脱衣服,就撩拔得他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即将她扑倒。
    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问:“你会跳舞吗?”
    “会。”她的问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半靠在枕头上,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雪色的肌肤,乌黑的青丝,半褪的衣衫,无形中考验着男人的自制力。
    池斯年吞咽了一下,“会跳什么舞?”其实他想问,她会不会跳钢管舞?
    “骑马舞,民族舞,还有……”雪惜絮絮叨叨的说着,幼教需要学很多东西,孩子的注意力不会长期专注,所以每节课都需要新的东西去引发他们的兴趣。为此她备课的时候,都会去学习新东西。
    骑马舞,骑马……
    “池斯年,你怎么流鼻血了?”雪惜说着说着,就被池斯年鼻子里流出来的殷红血迹给吓到了,她一声惊呼,也惊散了池斯年脑海里那些不和谐的画面。
    “快把头垂下来。”雪惜在护理苏母时,也学习了一些医护常识,看他仰起头,知道流鼻血时仰起头,血液倒回去会流进嘴里或气管里,她连忙叫了一声。结果他还是倔强的仰起头来,她连忙跪在他面前,把他的头拉下来,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缓慢按压,着急道:“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不用。”池斯年尴尬得不得了他急忙仰起头,烦躁地低斥:“你离我远点儿。”
    他嫌弃的模样深深的刺伤了她,雪惜默默缩了回去,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池斯年叹了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算了,上药吧。”眼前躺着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他不能亲不能碰,他心里有多焦躁可想而知。
    直到上完药,雪惜都一声不吭,她默默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伤口凉幽幽的,她的心也凉幽幽的。
    他起身出来寻,去了楼下卫生间,门是徜开的,她并不在里面。他站在客厅里,紧皱眉头,人呢?跑哪里去了?
    他在楼下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又转身上楼,推开客房门一间一间找。找到最后一间,才发现从里面反锁了,他拍了拍门,“苏雪惜,开门。”
    雪惜没想到他会寻来,心下微惊,踌躇道:“我…我已经睡下了。”
    “开门!”池斯年坚持。
    “我睡这里就好。”雪惜执拗起来。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池斯年显然耐性全失,屋里不吭声了,半晌,雪惜听到锁心转动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池斯年已经开门进来。
    屋外走廊上的壁灯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也不顾浑身是伤的她,将她一提一抱,扛在了肩头上。那模样就像入室强抢民女的采花大盗,神气十足的走了出去。
    “池斯年,你放开我。”雪惜怒,刚才叫她离他远点的是他,现在又这样苦苦纠缠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样?
    “不放!”池斯年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讨厌我,又何必勉强自己来亲近我?池斯年,我会跟乔少桓离婚,达到你的目的。所以求你看在我这身上,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而弄的,放过我。”雪惜刚才躺在床上好好想了想这段时间的事。
    池斯年恨乔家,所以他要让乔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与乔少桓的婚礼上,他只是出于要让乔家难堪,才会深情演绎一场抢婚戏码,目的就是让乔梦洁与乔少桓痛苦。
    她不知道他跟乔家有多深的仇恨,但是她不想成为他仇恨下的牺牲品。如果他不喜欢她,就不要再来招惹她。
    池斯年气结,他没想到他在她心里居然这么不堪,他冷笑一声,“对,你是我的战利品,即使讨厌,我也会将你禁锢在身边,我要让乔少桓看着他老婆是怎么被我玩弄的,这是乔家欠我的。”
    池斯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句气话在将来足以将她对他的感情摧毁得一干二净。
    “你!”雪惜气得心都痛了。
    池斯年将她摔在床上,毫不怜香惜玉地压上她的身,用近似残酷的语气说:“苏雪惜,别妄想从我身边逃开,我要得到的东西,没人可以阻拦,包括你自己。”
    说完他扯开她的被子,将她抱在胸前。雪惜反应过来用力挣扎,“池斯年,我不是东西,我是有思想有血肉的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你确实不是东西!”池斯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雪惜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哽在了嗓子眼上,我说了这么多,您老的关注点还真特别啊。
    等雪惜反应过来时,身后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未能如愿。她叹了一声,没有再乱动。
    为什么她总对他做不到铁石心肠?
    池斯年,如果你只是利用我,又何必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好萃了毒,会让我渐渐上瘾?假如有一天你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身后呼吸声渐渐均匀,雪惜转过身去面向他。灯光下,他的脸褪去了刚毅,多了几分稚气,像个不设防的孩子。
    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食指抚上他饱满的额头,英气的眉峰,高挺的鼻梁,然后落在了他菲薄的唇上,人们都说,唇薄的男人绝情,池斯年,你是这样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