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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结束了
    他靠在门背上,缓缓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揪着头发,矛盾而痛苦。池斯年走后,舒雅全身脱了力般,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她痛苦地落下泪来。斯年,我们真的结束了吗?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吻我?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最原始的欲望,我不信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舒雅坐在地上,忽然看到远处精美的手袋,她站起来走过去,提起那件礼服,再看了一眼池斯年所在的房间门,她转身离去。
    走廊上再度恢复安静,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一个女人正拿着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她回到房间,选了一张角度最好的,在网上匿名发送出去。
    ………………
    雪惜半夜被渴醒,下楼喝了杯水,又去苏母的房间看了看,帮她掖了掖被子,她退了出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来,池斯年不在家这几天,她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点声音就惊醒了,总觉得他回来了似的。
    她没有再发短信过去,他还在气头上,她不想讨他的嫌。可是她真的想他,很想很想。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又不好意思打电话给顾远兮问行程。
    申世媛来看妈妈时,倒是提了一句,说池斯年的行程排得很满,今天这样会明天那样会。她支支吾吾问她归期,申世媛就笑她,“怎么,望眼欲穿了?”
    是望眼欲穿了啊,如果两人好好的,他去出差了,她还不会这么想念。可问题是他们之间吵架了。申世媛瞧她那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没有再笑她,“行了,搞得这么肉麻,我去帮你打听一下,听说挺忙的,归期估计定不了。”
    雪惜就扳着指头算啊算,一天过得像一年那么长一样。
    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可是不管要等多久,她都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雪惜坐在沙发,一坐就坐到了天亮。阿姨起来做饭时,看到她窝在客厅沙发上打盹,她走过来推了推她,道:“苏小姐,怎么不回房间睡,这样会感冒的。”
    雪惜揉着眼睛醒来,“哦,我怎么睡着了,阿姨,几点了,你就起来做饭了?”
    “已经七点了,我去老姐姐房里看了看,老姐姐睡得沉,就没有惊扰她。她太可怜了,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阿姨想着苏母咳得吐血的情形,就忍不住抹眼泪。
    雪惜看了一眼母亲的房间,“阿姨,在我妈妈面前,可千万别这样。”
    “嗨,你瞧瞧我,说着说着又来了。行了,你上楼去睡吧,池先生不在这几天,你憔悴了许多。”阿姨催促她上楼,雪惜看了看时间,准备上楼梳洗一下,趁着妈妈精神好,她要带妈妈回乡下一趟。
    雪惜回到卧室,习惯性地去床头拿手机,这几天,她养成了看手机的习惯。明明知道池斯年还在气头上,不可能给她回信息,她还是想看看。
    触屏亮起来,上面有一条彩信提示,她看着来信是网上惯用的数字,没有点开,直接删除了。她将手机放回桌面上,转身去更衣间拿衣服洗澡。
    冲完澡出来,她换上外出服,怀旧色牛仔裤,芥末绿针织衫,里面一件白色娃娃头小t恤,看起来年轻靓丽,将她满脸的憔悴都冲淡不少。
    她下楼时,阿姨已经帮苏母穿戴整齐出来了。苏母今天气色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医院,心情好,连带气色也好了。
    雪惜走到苏母面前,蹲在轮椅旁,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亲,俏皮道:“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得好,你肯定没睡好,瞧你的黑眼圈,跟国宝似的。”苏母取笑她。
    “在妈妈眼里,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国宝。阿姨,今天我要跟妈妈出门一趟,大概晚上回来,中午不用煮我们的饭。”雪惜说。
    “好嘞,我说老姐姐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原来是苏小姐要带你出去玩,好好玩,就是注意别吹了风。”阿姨一边将早饭摆上桌,一边嘱咐道。
    “知道了,阿姨,你从昨天念叨到今天,我会注意的。”雪惜嗔道,没有嫌烦的意思,反而像在撒娇。
    阿姨乐了,对苏母道:“老姐姐,我真羡慕你,养了这么个好闺女,撒起娇来让人骨头都酥了。”
    苏母也跟着笑起来,雪惜被两人笑得脸都红了,心情轻松起来。吃过早饭,雪惜去车库取车,她的白色沃尔沃前两天已经送回来,她自然是开自己的车出门。
    车刚倒出车库,外面就传来鸣笛声,她透过后视镜看去,正好看到申世媛的红色跑车驶了进来,她停下车,推开车门,“世媛,早啊。”
    “早!”世媛跟她打了声招呼,又跟廊上的苏母跟阿姨问了早,这才熄了火从车里下来,“还好赶上了,昨天听阿姨说你们要去乡下,我今天懒觉都不睡了,特意跟你们去玩玩。”
    “哪里你都觉得新鲜,顾远兮肯放人么?”雪惜向她走来。
    申世媛脸都红了,“跟他有何干系,我高兴就好。”
    雪惜笑了笑,走到廊前,从阿姨手里接过苏母的轮椅,将她推到车旁,扶着她坐进后座,然后系上安全带,这才把轮椅折叠起,放进尾箱。
    申世媛帮她搭把手,将轮椅放进尾箱后,她倚在车旁,说:“我来开车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雪惜想了想,她还属于新手驾驶,在市区里跑跑都常常磕碰,别说乡下小路了,要不一小心开进人家田里,是要出大事的,遂点点头,“行,你来开车,不过慢点,我妈妈身体孱弱。”
    “去你的,我还不知道轻重啊,上车吧。伯母的药都带了吗?”
    “嗯,有万能的阿姨在,我都不用操心这些。”阿姨站在旁边,听她这么一打趣,不依道:“老姐姐,瞧瞧苏小姐这嘴,削人得厉害。”
    “阿姨,我是夸奖你呢,那我们走了,晚上会早点回来。”雪惜抱了抱阿姨,坐进后座。
    申世媛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别墅。
    “妈妈,您若是觉得累,就睡会儿,到了我叫您。”雪惜看着车里的东西,简直一应俱全,有这么个能干的阿姨,她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我不累,别担心我。”苏母拍了拍她的手,申世媛看着后座上的母女俩,她微笑道:“伯母,您放心,我开车开得很稳的,您休息一会儿,醒了我们准已经回去了。”
    苏母笑道:“申小姐,真是麻烦你了。”
    “伯母,您太客气了。”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两个小时的路程,反倒不远了。驶进小镇,雪惜给申世媛指路,车子停在苏家大门外,旧时的四合院,在晨光中仿佛染了一层金。
    苏母开门,雪惜连忙将轮椅支好,扶着她坐上去,左邻右舍听到这边的声音,都围了过来。看到苏母回来,有些与苏母相熟的,拉着苏母说了会儿话。
    雪惜看了看时间,又担心妈妈在这种情况下感染了病毒,给她戴上消过毒的口罩。邻居们见雪惜这样,脸色都讪讪的,雪惜也不予理会。
    当初妈妈生病,她邻里有钱的都去借了,谁也不肯借一分钱。如今又这般嘘寒问暖,她看着就假得很。
    申世媛看雪惜的神情,直接拿来消毒液,帮苏母把双手也消了毒。苏母见两个孩子做得有些过分,邻居们的脸都挂不住了,笑骂道:“医生交代你们的话,你们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喷我一身的消毒水,难闻死了。”
    “伯母,这里细菌多,我们当然要万分谨慎。”申世媛睨了众人一眼,推着苏母走进家门,雪惜在后面掩嘴笑,再一看邻居们的脸色已经胀成了猪肝色,心里直呼痛快。
    走进院子里,院子前的几株桃花果真开了,阳光洒在上面,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美极了。
    申世媛大叫着跑过去,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台相机,让雪惜给她拍照。雪惜无奈,只好帮她拍,拍完了,她又让雪惜站过去,要给雪惜拍。
    苏母进屋去看了一圈,好久没有回来,家里都蒙了尘,她心里有些感伤,恐怕今后,她就再也回不到这里来了。
    苏母出来时,两人正在拍照片,雪惜看到她,灵机一动,“世媛,你帮我跟我妈妈拍几张。”
    “好,你站过去吧。”申世媛让两人站在屋前,雪惜松松挽着苏母,头偏向她,紧挨着她的头。“好,我数一二三,茄子!”
    雪惜并不知道,这张照片,会是她跟苏母的最后一张合影。
    “申小姐,麻烦你帮我照一张,单人照。”苏母突然道。
    申世媛与雪惜都愣住了,雪惜看着苏母,苏母笑着说:“我这个样子可以吗?头发乱不乱?脸色好不好?”
    苏母越是轻松,雪惜的心情就越沉重,她推了相机,难受道:“不拍了不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拍。”申世媛拉了拉她,示意她别伤了苏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