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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过年,也没有公务办,许家成和许南凯负责收拾厨余,末了掏出麻将来,把餐桌扑上厚毯子,招呼着吴秀芳和黎盛静来打麻将。
    许之圳赤脚在旁边挨个伺候几位祖宗,喂完猫粮又去铲屎,虽然也相处了几天,但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居然能拉出这么臭的排泄物。他拧着眉捏着鼻子冲去厕所解决干净,一舒气,慢悠悠走回来。
    谢北晃着大长腿无处可摆,两条笔直的腿和旁边的茶几总是不对付,别扭的放着,许之圳多看了几眼,察觉出他不舒服,琢磨着去玄关拿了双旧拖鞋,丢给谢北,顺势蹲在一边,“少爷?赏个脸,换个鞋吧。”
    他往下看了眼,抿抿嘴,也没说什么,乖乖换了鞋,许之圳则把换下的鞋拎回去,又去厨房捞了点水果,洗净切好摆盘,一盘放到麻将桌上,一盘端回自己房里,招呼谢北过来。
    许之圳的房间不大,朝阳,窗帘大开,阳光肆无忌惮的涌进来,整个房间大半都落在光下,少数藏在阴影中。他的房间是从小住到大,所以保留着少年痕迹。四处摆放的手办、海报,乱挂的衣服,墙壁上贴的从奖状变成海报,经历喜好变迁,现在贴的是一个老电影的海报,奥黛丽赫本在墙上冲少年们展颜微笑,跨越世纪的容颜姣好漂亮,是许之圳在学校电影社团里学姐送的。
    谢北本无意冒犯,但进来了就很难不看其他地方,只好大略扫了眼,然后大步跟过来,坐在了书桌前的旋转椅上。许之圳把自己摔进床上,趴着掏出手机,两个人默不作声,相当有默契的各自开始了峡谷奇遇。
    过年的服务区照样爆满,许之圳来了两局,手感不怎么样,他蹙眉,寻思着要不换个游戏。
    等待新游戏缓冲时,他掀眸一瞧,正好看见谢北懒洋洋往后仰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举到眼前,盘腿坐在椅上。他又垂眸,漫不经心敲着屏幕。看出来谢北今天情绪不高,他也没问原因,想必大过年的,不高兴的原因恐怕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干脆不主动提,权当没看见,希望他能自己处理好。
    外面热热闹闹,里面异样安静。
    中午的饭也很随意,许家成亲自下厨做的炸酱面,配上咸菜,给两个小伙子一人一大碗,送上门来,然后又急匆匆出去看牌局上局势怎样。
    手机没电了,许之圳从床头柜捞过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跳下床在一团乱麻的桌子上扒拉出平板,摆到床头,打开视频app翻看着,准备挑个电影下饭。
    正午的阳光异样温暖,打在背上暖烘烘的,他正翻着,轻微一阵风拂来,谢北在他身边坐下,端着炸酱面,咬住,吸了一口。
    他支支手臂,斜过头来,问,“这部怎么样?”
    谢北轻微眯着眼,才看清许之圳指的那部电影。
    他随意点头,“好。”
    熟悉的龙标出现,许之圳捞起炸酱面,也跟着吃起来。
    下午三四点时,外面才彻底热闹起来。
    许之圳从窗台上揉着眼起来,身上盖着薄薄的绒毯,出门前看了眼在趴在床上睡着的谢北,轻轻关上门。门外,许南凯和许家成蹲在地上择菜,厨房里热热闹闹挤了三个人,林鲶洗菜,吴秀芳抄着锅正往里倒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炸物的香味,而黎盛静抱膝在身边围观,见他睡眼惺忪,笑道,“午觉醒了?小北还在睡吗?”
    他后知后觉打个哈欠,点点头,“还在睡。”
    黎盛静笑着解释,“这小子喜欢熬夜,估计昨晚睡晚了。”
    吴秀芳跟着叹气,“我家这小伙子也不是个老实的,天天给我熬夜修仙,迟早头发掉光。”
    许之圳炸毛,和吴秀芳掰头,家里遗传下来都没有早秃的,他怎么会秃头。吴秀芳理直气壮,万一基因变异了呢,气得许之圳原地跳脚。林鲶和黎盛静对视一眼,都笑了。
    讨了一盘炸好的烤番薯出去,许之圳被哄好了,咬住香脆的烤番薯,眯着眼出去,蹲着和几只猫玩了会,泡泡半天没见他,许是想他了,颤巍巍过来对他踩着奶,他看得心都化了,单手抱起泡泡揉啊揉,又忍不住,看着软绵绵的毛,嘿嘿笑一声,埋头下去吸猫。
    刚抬起头,听到谢北的声音,许是刚睡醒,还沾着沙哑,指控他,“你个变态。”
    他不知所以抬起头看过去,对上谢北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朦胧的眼,瞬间噗哧一声笑出来。
    谢北自知形象不佳,也不在意,慢悠悠晃悠过来,揉了揉头发,也跟着抱起琥珀,撒娇似的蹭了蹭。
    现代社会,还是撸猫比较能放松心灵。
    年夜饭赶在天黑前端上了餐桌,吴秀芳大展厨艺,把全身上下的功底都拿出来了,香味蹿在整间屋子里,许之圳馋得不行,但还得等许家成燃香祭祖后才能吃。
    他馋的牙痒痒,好不容易等到开饭,林鲶给他和谢北各倒上一杯可乐,许南凯陪老爷子喝白酒,林鲶和黎盛静喝红酒,吴秀芳不常喝酒,但过年,也跟着倒了小半杯红酒助兴。
    “来,干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清脆的碰撞声在腾腾升起的香气中响亮,咕噜咕噜的可乐冒着泡,还是冰镇过的。他胃口大开,挟着筷子毫不客气,闷着头一通吃,偶尔给谢北指点指点哪个菜格外好吃,超出了吴秀芳平时的水准。
    吃得半饱,许之圳才有空挪挪嘴皮子,加入他们的聊天大军。
    虽然黎盛静不涉及影视圈,但艺术本是一家,又因为谢北是明星,她也算熟知圈内大小事件,虽对话剧圈了解不多,但知道些皮毛,比如许家成的名号她就是早就知晓,只是许家成早就卸职,她不怎么熟悉。平日来往交流也只是和吴秀芳,对许家成的称谓也是一声简单的许老爷子,今日才得知他是许家成。自然也就知道他的儿子许南凯,此时再看,顿感不同。加上难得的对胃口,聊起天来也舒服,自然说得更多了。
    前半截在聊话剧圈的事,后面慢慢转到了如今的娱乐圈,包括影视圈内,谢北本就不怎么说话,此时闷着头吃饭,黎盛静聊着聊着就把谢北的底给掏了个完。
    “……说来,本来小北也想学话剧的,还考虑过音乐剧,不过也是条件有限,公司那边也不会让他现在这个年纪抛下影视剧的路去演话剧,毕竟合约签了这些年,他每年要带来的收益也是说好的,太多顾虑没办法舍弃。好歹也是喜欢演戏,不然也没谁能劝他。”
    许南凯脸已经微红,兴致勃勃道,“谢北是个好苗子,年前吧,圳子几个室友他们来看了我们在北京的收官演出,我也能看出小北是喜欢话剧这块的。话剧这块呢,现在还不是多火爆的时候,想收个好苗子也难,专心想走话剧的人实在不多,毕竟路难走。要说央戏北戏表演班出来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大部分还是进了娱乐圈,这也没办法的事。小北喜欢话剧这个心就很好了,他现在的路也容不得他去偏离太多,小北小时候拍戏时候我们家一起就经常看,他是这条路的人,就差好作品打磨。等以后有了好角色,好作品,有奖傍身,年纪也比现在大点了,再来追求喜欢的东西也不迟。热爱一行干一行嘛,先热爱和先干,实际上也没大冲突。终究都是演戏,无论身处何处,总会被其中魅力折服的。”
    黎盛静抿嘴笑着,“您说得可真好,小北出道现在也是不容易,我和他爸妈也挺想让他熬出点名堂来再考虑其他。小北也是这么个意思,终究是得有个目标去努力,不然碌碌无为混下去,在那个狼争虎斗的地方可混不下去。说到这,之前就听说小许和小北一起演了个电影,我也听说小许很厉害,不知道现在签公司了没?”
    许之圳刚夹了筷口味虾送进嘴里,回应不了,只好摇摇头,林鲶替他说,“还没呢,当时消息传出去时候有不少公司来找,我们想让圳子再安稳些时日,不着急签公司,就拜托小北的经纪人帮忙拦下来了。”
    黎盛静了然的点点头,“那看来小许是个沉得住的孩子,现在人人都想着当明星,风气实在是起来了。小许这样也好,先在学校好好学着,时机到了,自然拦也拦不住。”
    林鲶也笑,“就是这样。其实本来想让圳子跟着我们一起走话剧的路,不过考虑到还是得让他自己选,他现在年纪小,也还没想好,就走一步是一步,能去发展什么就都去走一遭,总有后路就是了。”
    他吃得八分饱,咬着鸭爪啃,看谢北也吃得差不多了,掏出手机点点划划,他也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春晚了,小跑去打开电视,没等一会春晚就开始了。
    饭桌上的对话不为所动,倒是谢北和许之圳吃饱了主动下桌,移动到沙发前看春晚。说是看春晚,实际上就是边玩手机边听,每年的节目都能做到比前年差劲也是出了奇。他和常应明聊着天,手指飞快打着字,有空就掀眼看下电视,然后被大红大绿辣眼得垂下眼去。
    谢北刷着微博,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身后的欢声笑语一直没断过。难得见黎盛静活络的时候,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看来平时让她出门走动走动串串门也不错。
    等吴秀芳又去厨房端出金黄的煎饺时,他们已经聊到黎盛静以前的工作了,许之圳蹲在椅子上停了一嘴,还挺稀奇,端着煎饺过来递给谢北吃,逗他,“你奶奶以前好酷喔,不过看着确实就像那种时尚丽人。”
    谢北飞快打着字,边从盘里捞出个还烫着的煎饺扔到嘴里,说,“那可是,你是没见她以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骂人可是一流的。这几年才稍微好一点,嘴皮子不那么辣了,不然我都不敢老在她面前晃悠。”
    许之圳好奇,“为什么不敢?”
    打完最后一行字发出去,他放下手机,捏捏手腕,往后一靠,看向他,上下审视一圈,学着黎盛静的口吻,惟妙惟肖,“这衣服,扔给元谋人,他都不会穿。挑裤子能不能注意点版型,你的腿不是摆设,穿裤子是要裤子贴合你不是你贴合裤子,裤子都穿不好你不如打道回农村种田。还有这双鞋,是体育老师教你牛仔裤下面可以穿这样子的运动鞋吗?不如光脚来见我,去脱了,扔到垃圾桶。”
    黎盛静说话语速很快,尾音上翘,带着咄咄逼人的审视感,而轻蔑感也是极其恰当,许之圳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得前仰后合,夸谢北模仿得很像,虽然没体验过但是已经有了即视感。
    谢北停下来,也笑,眼尾褶轻微扬起,睫毛却漂亮的垂下,看着他却没说话。
    他看了眼两人过近的距离,很快移开眼,往演着小品的电视机望去。
    安静又热闹。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迎来尾声,饭桌上的菜加热了几遍,十二点过后,听完难忘今宵,许之圳又窝在沙发上吃了吴秀芳端来的饺子,送走披上大衣快步离去的谢北和黎盛静,夜晚的胡同里静悄悄,没有了烟火和炮竹,格外安静,放眼望去,只有漆黑的夜,红澄澄的灯笼在屋檐下坚持不懈守着夜。
    他看了眼远去的背影,呼出口白雾,后知后觉察觉出半夜的北京有多冷,随即哆哆嗦嗦往屋里走去,关上门。
    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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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准备考试没时间写 今晚考完了就来了
    一直到年前吧尽量保持隔日更了考试前照例要松一松要复习其他时候等到过年前会放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