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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之圳面色一僵,一时心情复杂,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几不可闻叹口气,伸出手去拿那瓶已经空了的蔬菜汁。
    怪不得,他也最讨厌这个味道,一股莫名奇妙的芹菜味,还夹杂着胡萝卜味。
    他满是同情的,“恭喜你,一挑就挑中了最难喝的口味,难为你喝完了。”
    谢北郁闷的下床扔垃圾,路过茶几时猛灌了一杯水驱驱嘴里的味,然后爬上床,继续看没看完的综艺。
    综艺是一部挺有意思的老牌综艺,许之圳从b站随便找的一期。他看弹幕类视频有点纠结,总觉得有弹幕不看仿佛吃亏了似的,多少有些有意思的弹幕;但是又总挡着他看视频,总是停下来调也怪麻烦的,干脆调了百分之五十的透明度,两者都能兼得。
    于是谢北就面无表情看着唰啦啦一群弹幕飘过去,又一群飘过去,既不完全遮住画面,偏偏还大张旗鼓彰示着自己的存在感,看得他总想把弹幕亮度调亮或者把它关掉。
    可是偏头一看,许之圳乐得前仰后合,眼睛压根不舍得离开屏幕半秒,于是只好歪着下巴,忍了算了。
    一直看到将近十一点,综艺落下尾声,许之圳意犹未尽,看了眼进度条又看了眼时间,吓了一跳,居然都这个点了。
    他短暂茫然,喃喃,“我只准备看一半就不看了的,明天还要拍戏来着……
    ”
    谢北也直起身,警惕的看了眼他,迅速为自己摆脱嫌疑,“是你一直在看的。”
    他头痛,把pad插上充电线放在一边,同时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洗漱,你……回去吗?”
    说出口他就觉得脑袋晕,回去吗?不回去他能干嘛,还和自己住一个房间?
    他晃晃脑袋,踩着下床,才发现脚踝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路也不怎么疼了。
    他乐滋滋来回走了几圈,抬头冲谢北笑,“看,我恢复得多快。”
    谢北凑近,蹲下来戳了几下,许之圳确实不疼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你明天没有什么重体力的戏份吧?比如跑步什么的?”
    许之圳想了想,“还好吧?跑步……好像还真有一场,不过是下午了,问题不大。”
    “你记得明天和助理说,让他盯着注意点。你一拍戏就什么都不注意了。”
    许之圳大喇喇笑,“我哪有这样,好了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要我送你不?”
    最后他只把谢北送到电梯门口,只隔一层,几秒钟的功夫。
    第二天的行程依旧匆忙,六点抵达片场准备开工。万幸的是他的脚踝基本康复,一天戏下来累得口干舌燥,搭着保姆车回酒店后躺下就不想再动了,才四五点,他把手机开了勿扰模式,脑袋一歪被子一盖,沉沉睡去。
    再醒来又是晚上,快九点了,肚子嚣张的咕咕叫,他晕沉沉,先去浴室冲澡,顶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脚走到床边翻看手机信息。
    陶川还没有离开京都,但也不是天天跟着他,时不时会发消息。助理熟悉他的作息,看出来他累得厉害后就没主动给他安排晚饭,八点多看还没有消息才发消息说如果休息好了需要晚饭可以叫他。
    剩下的就是杂七杂八的群消息,还有谢北的晚饭邀约。
    不过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许之圳犹豫片刻,虽然想着他应该吃过了,但还是回了消息过去。
    ————我刚醒,你吃了什么?
    等再回完助理的消息回来,谢北还是没回他,他也不急,凑到阳台去,寻思着晚上温度适宜,适合出门觅食。把头发擦得半干后,钻回浴室简单给脸上了层保湿,又涂了层防晒,换衣服准备出门。
    或许真的是缘分,他刚对镜理好鸭舌帽,门铃就响了起来。他稍微弯腰,从猫眼向外看,还没看清楚人脸,就已经挂起浅浅的笑意。
    他开门,向来客问好,“晚上好。”
    谢北双手插袋,利落的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在细碎的刘海下冲他笑,“晚上好,出去吃什么?”
    饶是许之圳也忍不住心里感慨,这可能就是心灵感应吧。不过面上倒没显露,他神情自然,从玄关盒子里挑了枚口罩带上,换鞋,取房卡,关门。
    今天转得稍微远了些,在附近的街区慢悠悠的转悠着找吃食。
    夜晚的京都并不冷清,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霓虹灯闪烁,冬日的寒冷渐渐化去,又或许是从光着腿的日本姑娘中,让人重获抗寒的勇气。街边的便利商店和拉面馆一家连着一家,还有服饰店和超市,远处还有酒馆,远远的传来吉他勾弹出的旋律。
    连街头艺人都是极具风情的,和整个日本的特色相符,带着那种特有的味道,行人或停或立,也不并影响他闭着眼嘶唱。
    也许是来往的人太多,他渐渐放下疏离,摘下口罩,有一搭没一搭和谢北聊着天
    。
    “我是第一次来日本,不过真的很喜欢这里,房屋很漂亮,天空也很漂亮,人也很友善,吃得也不错,不过还是中国美食好吃……”
    “有一场是在一家牛郎店拍戏,哇,真的是去牛郎店,太惊讶了,不过这边的审美却是和我们不大一样哦……”
    “还有她们居然真的冬天光腿,我超级惊讶,为什么不穿打底裤呢,又暖和又好看啊,不过日本小姐姐说不真实不好看,我只能说好吧,你这样确实很好看……”
    他捧着可丽饼,唧唧歪歪说了一堆,本来只想着气氛太尴尬了我说两句解解气氛,没想到越说越上头,唏哩呼噜把过年时候和长辈们说得全复述了一遍,说完才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扭头一看,谢北咬着可丽饼,拉链拉到了胸口处,歪着头也在冲他笑,神情惬意。
    好吧,确实达到了效果,就是自己讲太多了……
    他腹诽几句,捏着吃完的可丽饼包装,站在街头,四处望了圈,光说着话散步,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先吃了再回去吧……
    正好看到对面有家拉面店,相当有名气了,旗下的速食产品也销量极高。许之圳光想着就馋了,于是拉着谢北走下去吃。
    他虽然来日本时间不短了,但是出来觅食的次数实在不是很多,有时候和剧组同事们出来也多是去餐馆,或者高档餐厅,起码是不会选择一起到拉面店觅食。
    他有些生疏的掏出钱包,在点单机上选择自己要吃的套餐,又加了猪排加了溏心蛋,再点加超辣,加冰汽水。谢北说他不饿,但也跟着点了份小食,一杯冰汽水,陪着他一起吃。
    付完钱拿着小票去里面,正好找到一个空的二人座,这个点的店铺里人正多着,热热闹闹,空气里全是香喷喷的拉面香气。装修自然是最普通的日式和风,橘黄的灯光暖融融的,许之圳放松似的坐上沙发里。
    拉面很快送上来,许之圳点的是招牌,上面浮了一大坨辣椒面,他把面条搅和开,尝了一口,还是叹口气。
    好吃是好吃,但是一点也不辣,日本这边的口味着实清淡得过头了。
    正好想起什么,他顺嘴问谢北这两天行程不着急吗,还有空过来。
    谢北垂眸咬着炸猪排,也没抬头,含糊说,“还好,不怎么忙。”
    “哦对,黎太呢?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和我爸妈一起呆在家呢,天天叫嚷着要出门。”
    哦对,他父母。
    许之圳边呼噜着面条,边稀奇古怪想着什么,一碗面条下肚好歹是止了满腹饿意,才有功夫停下来,慢节奏的随口瞎聊。
    拉面馆里的人倒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始终生意红火,不过他们这个角落算是安逸,外面的生意传进来时已经被隔了一道音,不算多嘈杂。
    他咬着炸猪排,问谢北,“年后有什么工作吗?”
    “拍戏吧,这个学期还要请假。你呢,后面还有工作吗?”
    他摇摇头,“目前是没有了,毕竟除了《大光门》外我也没什么作品,拍戏都得陶姐帮我找剧本。”
    许之圳吸了一口冰可乐,“不过也挺好,慢慢来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我起码要等《风月》上映吧。就像手上这部,能接到我都挺感激了,导演对我很好,郭老师也很好,老周人也不错,起码天天拍戏还挺快乐,除了担心演不好外没什么负担。”
    谢北没回答,只淡淡的垂下目光,看着趴在桌上的许之圳,软塌塌的撑着下巴咬着凉了的炸猪排,漫无目的的看着旁边,懒洋洋的。
    十一点多了,但因为明天上午没戏,许之圳倒不急,又在便利店买了个雪糕边咬着边走回去。
    当时出来散步是随机挑的路,现在走回去是完全没头绪了,许之圳干脆开了导航,看地图上说要走上二十分钟的路。
    夜晚的京都并不是他们拍戏那样,人烟飘渺,街头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偶尔行人匆匆走过,路灯轻柔,一抬头,硕大的月亮挂在头顶,温柔而明媚的发着光。
    谢北嘴里也叼着根雪糕,并肩等红绿灯时,他突然说,“许之圳,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找你?”
    许之圳差点没被雪糕呛死,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有些尴尬的和他走到对面,听到导航指示继续前行三百米,于是继续往前走着。
    谢北没有再说话,而许之圳咬着吃完的雪糕板,想了好一会,才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总会想到去年冬天。”
    他似自言自语,道,“在我印象里,它或许不是最好的一个,却是我很难忘的一个。因为我很喜欢。但后来我就不愿意去回忆了,因为我发现,我可能更喜欢春天,夏天,亦或是秋天。”
    “就像你来找我,我会想,可能你也是怀念那个冬天吧。”
    他扬起唇,看向谢北,眼睛里有碎光闪烁,他笑道,“但是已经过去了。现在也是冬天,但这是日本的冬天,甚至都不太冷,我也很喜欢。就像以后的冬天,我也会很喜欢很喜欢。”
    谢北凝视着他的眼睛,良久,长舒一口气。
    导航叫嚣了无数遍左拐直行一百米,才使得两人挪动尊步往左转了个弯,继续前走。
    他说,“我知道了。”
    已经快看到酒店的大楼了,许之圳竖起耳朵,低着头继续走。
    他又说,“我也……很喜欢去年冬天,只是有些遗憾,开春并不漂亮。或许明年冬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完,等到开春。”
    月光洒下一片,如同银色幕布,堪堪笼罩着这个不大的岛国。许之圳弯起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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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在一起,太难了,怎么还没在一起……
    本来写了四千字,觉得不行就推翻重写了,就是指望着进展不要太突兀(
    符合主题,夏天再搞对象,等等吧,暧昧期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