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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扯起淡来我自己都怕
    水木呆呆地擦去嘴边的口水。
    如果这时候来一句“嗨,早上好”,会发生什么?
    猿飞日斩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啊!好想试试看!
    咳咳。
    水木强忍着作死的冲动,木然的脸上渐渐浮起几分尴尬。
    他扭扭捏捏的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呃,对不起,三代火影大人,您见笑了。”
    纯天然演技,让老头子勉强压下怒火。
    “你跟我出来!”老头子漠然喝道。
    说完,他转头就走,浑身散发着“我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用尽一百种方法弄死你”的冷厉气息。
    药丸。
    这下好了,工资似乎保住了,但是教师这个工作岗位,却开始摇摇欲坠。
    要是工作没了,椿,我决定,咱们不生二胎!
    水木一个深呼吸,跟着老头子出去。
    事后,班上一个头发短得近乎光头的孩子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了看教室。
    切,水木那个虚伪的家伙还没来吗?
    也好,不用看他那恶心的笑容。
    嗯,昨晚训练得太狠了。
    好累。
    还是继续睡觉吧。
    那孩子再次趴下了脑袋。
    六年级丁班的三十个小学生仍然享受着“在没有老师的教室里大大方方地睡觉”的乐趣。
    黑锅全让水木一个人背了。
    火影楼内。
    猿飞日斩端坐在办公椅上,戴上了一顶犹如古代日本浪人的遮脸帽子,帽子前面印着个“三”字——嗯,是汉字哦。
    老头子恢复了几分当年“最强火影”的威势。
    “水木哟,你可知道忍者学校的意义是什么!”老头子张嘴就来一句教育前言。
    忍者学校的意义?
    水木几乎脱口而出“意义是培养更多的下忍为战争做炮灰”。
    幸亏他悬崖勒马,默默说出了标准答案:“成立忍者学校,是为了教导孩子们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更好地守护木叶。”
    老头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全班学生在上课时间睡觉,不管不问,甚至跟着睡觉,这就是你的教导之道吗!”猿飞日斩严肃的说着,说到最后还忍不住猛的拍了一下办公桌。
    啪的一下,震得桌子晃动不已。
    桌子两边,成堆的文件默默地倒了下来。
    呃……
    水木瞥见猿飞日斩嘴角边上一闪而过的颤抖。
    你看,尴尬了吧,一个老人家发那么大的火干嘛。
    水木无语地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去,干净利落地把文件凑齐叠好,重新放到办公桌上,只不过,这次的放置稍微离着点桌子边缘,免得又倒在地上。
    猿飞日斩见了,也不阻止,眼里的怒火一扫而空,变得有些讶异。
    这孩子的反应,让人意外啊!
    “你知道错了吗。”猿飞日斩硬声说道。
    这次,老头子的语气轻了许多。
    只是……呵。
    “错了吗?”水木自觉退后两步,保持卑微的距离,“三代火影大人,据我所知,丁班的学生,每一个都努力得让我这个当老师的汗颜,哪怕是在假期,他们也拼命训练到凌晨两三点,手脚上的绷带比我的还多,可想而知他们训练的强度有多高。”
    所以这和上课时间睡觉有什么关系——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水木。
    意思很明显,无非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既然如此,怎么会让这老头失望呢?
    水木漠然一笑。
    “但他们能得到什么呢?更强健的体魄?更迅猛的身手?不!他们身体素质没有变强,反倒越来越弱!他们一个个都以木叶的苍蓝野兽迈特凯为目标,可惜他们不知道,迈特凯有村子给他的孤儿补贴金和他父亲的死亡慰问金,足以让他天天吃得起肉买得起补药,而他们呢?父母要不是农民就是某某家族的三等佣户,全家勒紧裤腰带给他供学费已经很勉强了,还能妄想天天吃肉吃补药吗?”
    “所以你想狡辩什么!”猿飞日斩打断了水木的话。
    “呵……”
    水木耸了耸肩,不冷不热的继续说:“我并没有想狡辩——是的,哪怕没办法把消耗过大的体能补充回来,他们依然不会停止自虐性的疯狂训练,他们依然妄想着有一天可以成为像迈特凯一样强大的上忍,没错,六年级丁班,哦不,是自二代火影大人举办的第一届的那三十六个毕业生之后,几十年来,丁班这个班的学生都是全木叶村最没志气的学生,他们从来不以‘火影’为目标,他们最大的目标止于上忍,他们不敢谈梦想,他们甚至仅仅想成为一个下忍就觉得足够了,因为‘下忍’基本上是他们能触碰到的最大的蛋糕,但就是这样,他们每年能顺利毕业成为下忍的概率也不过百分之十。”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猿飞日斩有些恼怒了。
    “我会出去的,三代火影大人。”水木的语气没有似乎变化,不惊不喜,不怒不嗔,“我承认,丁班的学生,都是垃圾!资质低下,天赋为零。这种人,居然有勇气呆在忍者学校里很奇怪不是吗。但没办法,他们就是这样一群没有退路的人,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却往往只能辜负这份希望,他们起早摸黑地训练,哪怕遍体鳞伤,依然每天如此,为的竟然只是成为一个下忍,而这个目标也有可能难以达到。我了解他们,这些人都是傻子,所以我讨厌他们,正如他们讨厌我那样。”
    “也许您还不知道?我担任丁班的这六年来,教完三身术后,这些家伙问我最多的就是‘又要教什么忍术了’,从满怀热情,问到沉默不语,我了解他们对我的怨恨。但那又怎样,这些可怜的家伙,等待他们的,要么是不孚众望(没有达到众望)回家耕田做工,要么是如愿以偿成为下忍,然后跟村子其他一万八千多个下忍前辈一样,割割禾捕捕鱼捉捉大名夫人的猫赚些D级任务的小佣金,等到六十岁了,就平平淡淡的退休,然后让下一代重复一遍他们走过的人生。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没什么天赋更没什么资本,却痴心妄想要做强者的平民呢!”
    “或许,若干年后,等到这些人死去的那一刻,还会痛恨我这个完全不教他们真正的战斗忍术的混蛋老师吧。可惜的是,他们不清楚,身为老师的我,拥有的忍术,并不比他们多!”
    “二十年前,六岁的我踏入当年的丁班,能学到的,同样只是三身术和手里剑投掷术罢了。”
    “而当年的我,也跟现在的他们一样,在教室上课的时候,一直都是埋头睡觉的。”
    “因为,实在太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