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轻移,渐渐地行至他的身侧。喜帕微微摆动,于他的面前轻晃了几下。然,除此之外,就再不见任何的举动。
看来,尚卿凝是一心想要嫁他为妻的,此刻亦是欢喜的等待着行礼。
霍景腾将薄唇紧了紧,面对眼前之人,只能无声的落静。侧身间,看了一眼前方,瞧着父亲使来了眼色,便挺直了身子,等待行礼。
微微觉了僵硬之感,可那又怎样呢!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是这般结束后,他跟尚卿凝之间,又当如何面对?
“一拜天地!”
红衣摆摆,似从殿外吹来了一股凉风。他转了身子,等待俯身拜天。然,这一刻,却觉了旁侧异样。
尚卿凝非但未动,还让白祁帮着扭了身子。就连低头落礼的姿势都极为缓慢,似比他还要僵硬。
于他眸前扫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在白祁拉着尚卿凝转身时,就散了去。
“二拜寻仙尊辈!”
霍景腾扬手扯起红袍,对着前方尊辈拜礼,可他都已经跪在地上,准备磕头了,却见尚卿凝还在一旁站立。
直到白祁搀扶着她下弯了身子,她才渐渐地跪于旁侧,同他一起磕了头。
“三拜夫妻和睦,共此生!”
霍景腾静静地看着,眸光在她身上游走。除了被风儿吹动的喜帕,衣角。她似如一个木人,从不会自行摆动。就连呼出的气声都均匀有速,并不像是紧张过后的拘谨。
“请仙石!”
侧眸瞄了一眼,此刻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行出举动!难不成,真要让他俩把仪式走完?
那对卿凝必然是不公平的!因他心里所念不是她,怕是仙石也不会亮起。
再次撇了一眼,竟见父亲点头暗示。明摆着是要让他把手掌放上去,可这样一来,仙石不亮,会不会太过尴尬了!
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是谁说的,仅是让他演戏,揪出卿凝后面的人?
若不是想给卿凝求得情面,他也不会听了爹爹的话。
无路可退,只得听从安排。扬手放到仙石之上,就等着对方也将手掌放来。
无奈叹息,唯有抿紧薄唇。看着喜帕下依旧不落声,他也只能忍着。
有什么话,便等仪式结束后,再和她谈吧!他也是为了救她,希望她可以理解。
要说方才她只是紧张,此刻就有些太奇怪了。两袖摆在身子两侧,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等了好一阵,才见红袖下方搭来了一只手。
果然,面前的仙石毫无反应。
他还在尴尬的拧着眉,霎时便听得轩辕师叔道了话,“就说,这仙石有问题!”
“……”霍景腾忍不住惊讶的眨了眨眼。
哪里来的问题?
“师妹何出此言?”霍修翊摆袖前行,一边逢着她的话,一边走至仙石旁。
南宫枭更是坐不稳的起了身子,“师妹!这仙石可是我亲自寻回来的!岂会有问题!你的意思是,我找回来的~是一颗假的了?”
“倘若是真的!那卿凝和景腾双手放上,怎会毫无反应呢!这就说明,它有问题!其实,真的在我这里!我也是犹豫了好久,今个遇了这种状况,才敢拿出来。”慢慢迈了步子,瞬时从袖间拿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仙石。
南宫枭不信服的拧了双唇,当真是站都站不稳当!身子摇晃不定,左右摆摆。与其让他相信那颗仙石是假的,倒不如让他相信这俩孩的感情是假的!
倘若不曾入心,何来仙石反应!
眼瞅着就快要走近,白祁却恍然直起了身子。浅笑嘻嘻道:“师叔,你怎么也藏了一颗呢?还真是一模一样!”
“前几日,在后山拾得的,不知是不是盗取他的人,把它又丢下了!或是,知道带不走寻仙,就先把它藏起来了,再用了一颗假的,糊弄了师兄!”
说来说去,就说他讨回来颗假的!以前,师妹可从没这么针对过他。
南宫枭愤意的甩了袖袍,怒意强压。这若换作霍修翊,岳览星他早就发火了,可眼下是师妹,他也只好忍了!
换换换!他倒要看看,换了一颗石头,能出多大的反应!
白祁顷刻又扬了傻乎乎的笑意,对着走来的轩辕师叔歪了歪脑袋,“师叔,那你就等会试!先把这颗试完!”
轩辕净月脚下未停,不知小丫头何意。
南宫枭瞬时转了头来,扬手指指,“祁儿,你……”
“师父,刚刚是徒儿调皮,想着逗逗景腾的!其实,放的是我的手!”五指抬抬,在红袖间晃动了几下。
霍景腾瞬时惊讶的盯紧了白祁的手掌。再看看,红袖之下,果然未曾动过。他越发觉了奇怪,尚卿凝能够由着白祁这般?
刚刚她伸手穿过了喜服红袖,在前方尊辈所视之处,恰好呈了错位。
“你这丫头!竟给尊辈们找麻烦!还不快挪开,让人家夫妻两个好好验心!”南宫枭撩眉挑眼,本是生得的愤意,在得知了徒儿的调皮胡闹以后,便迅速地沉了下去。
有的仅是对爱徒的袒护。
“是是是!徒儿这就照办!”白祁拧了下眉头,转而瞄了一眼霍景腾。
虽有诸多的不情不愿,但还是将她的手抬了起来。
一面扬上,一面撇嘴作声,“哎!好了!我也不拦了!你俩就坦诚相待吧!互证真心!”
顷刻,仙石泛光,分得数道,通至殿顶。惹得众多门徒投来眸光,就连外面站着的弟子,都不禁挤在门前探头瞧看。
这一瞬,最为惊讶的,要属霍景腾了。若说尚卿凝对他痴情深重,他不否认。反倒生有诸多愧意,无法回报。
可自己明明就心不在此,为何仙石会瞬间亮起?
难道,这颗仙石真的有问题?
那为何,轩辕师兄会有如此举动?她分明是想趁机换取!而非寻得了真仙石归还。
“我就说!这仙石怎会是假的!”南宫枭浅笑扬声,愤意全无,仅是落了一脸的无奈相对着自己的爱徒多次指点,“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师父,教训的是!我这不是跟景腾自小相处的好嘛!”顷刻侧身挑眼,再次扬声,“景腾!你不会怪师姐吧!我可是为你的婚事效力了!你的新婚夫人可是我!一步一步扶着来的!”这个我字,咬的甚重。
他却越发觉了迷糊。
难道,他跟尚卿凝已成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