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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边缘
    “父皇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和父皇一起走?”看到孩子眼里惊疑又纠结的神色,皇甫云再一次下了狠心,一定要小家伙做出决定。
    他冷着脸,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一双深藏狠绝的眼睛可怜又无助的看向小家伙,他知道小家伙最在乎他,即便是有些犹豫,也一定会答应他。
    傲儿已经不见了,世界就像瞬间黑暗了下来,他现在体内没有一丝真气,恐怕一身武功已经报废,他深知自己再也无力找回傲儿,所以,他更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亲近他的宝贝儿子。
    “父皇不要再生气了,孩儿和父皇走。”小家伙果然心软了,小手拿起锦帕一点一点的替皇甫云擦掉嘴角的鲜血,眼睛里满是疼惜。
    他从来没见过父皇如此模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父皇心里的痛苦,他不想要父皇痛苦。
    “我的儿子,凭什么要跟你走?”北寒烈一出来就听到皇甫云诱导小家伙答应他的要求,顿时火冒三丈,语气冰冷。
    皇甫云打的是什么心思,他能够不清楚?想拐走他的儿子,不可能!因为燕倾傲的失踪,北寒烈也是在气头上,一张脸黑沉沉的,周身十米尽是阴冷的气息。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皇甫云是不是使点苦肉计就可以拐走他的儿子了?北寒烈无声的看向玉琼珏,脸上布满了疑问,师父不是答应帮他照顾孩子的吗?怎么把孩子交到皇甫云手上了?
    玉琼珏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北寒烈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照顾,你也应该尽一尽作为父亲的责任,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那么南飞国皇正好有时间,孩子是他从小带到大的,相信他一定能够把孩子照顾好。”
    玉琼珏的话带着刻意的提醒之意,也是故意在戳北寒烈心中的痛处,如今他一门心思扑在燕倾傲失踪的事情上,神经紧成了一根弦,而且这根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然而,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他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魔怔,不如尽最大可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北寒烈不敢置信的看向玉琼珏,眸光沉痛,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帮皇甫云说话,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可是,云烈是他的儿子,正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孩子太多的成长时光,所以他才人家要把孩子留在身边。
    玉琼珏的神色很淡,只是点到为止而已,但在看到北寒烈眼里的痛意时,他的心口也莫名一痛。
    北寒烈很快镇定下来,冷冽的目光落在皇甫云身上,皇甫云亦是双目冰寒的看着北寒烈,两个男人对立而战,充满敌意的看着对方,之前一起战斗的默契不复存在,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曾经一起攻打过敌人,现在他们完全就是把对方当做了敌人。
    “爹爹。”小家伙见到自己的爹爹,声音软软的开口叫人,皇甫云抱着小家伙的双臂一下子收紧,仿若害怕自己的珍宝会遗失一般。
    “云烈,到爹爹这儿来。”北寒烈看向自己的儿子,冰冷的目光逐渐柔和,阴沉的脸色也不再紧绷,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不想让孩子看出任何异样。
    或许玉琼珏的做法是对的,孩子能够唤醒北寒烈心中的父爱,哪怕是因为失去傲儿再痛苦,他也不能丢下他们的孩子不管不顾。
    轻灵静静的想着。
    他自认为了解烈,但其实一直都是在自己所能掌控的情况下,一旦超出某种范畴,他就会变得束手无策,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
    玉琼珏作为烈的师父,不但传授烈武功,更是从小看着烈长大,他对烈的内心深有了解,尤其是烈脆弱的一面,紧紧抓住烈的心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烈的情绪。
    “父皇,我可以去爹爹那儿吗?”燕云烈偏头看向皇甫云,乖巧的征求皇甫云的意见,显得很是小心翼翼。
    皇甫云这会儿就如一只敏感的兔子,红着眼睛满是敌意的看着北寒烈,他全身都紧绷着,严阵以待,他已经失去傲儿了,谁也不能再抢走他的儿子。
    所以,他绝对不会同意,他不会给北寒烈任何抢走孩子的机会。
    “跟父皇回家好不好?”皇甫云紧抱着小家伙,就像抱着人生中最后一丝温暖,有种决不放弃的坚定。
    北寒烈当即怒了,一双眼睛瞬间爆发出嗜血的光芒,露出从未有过的杀意,冷冷说道:“皇甫云,云烈是我的儿子,你只是孩子的义父,请你弄清楚这一点。”
    “义父也是父亲,云烈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而且就如你师父所说,孩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才知道该怎样才能照顾好孩子。”皇甫云扬起头,颇为得意的说道。
    北寒烈已经忍到极限了,要不是皇甫云抱着孩子,他直接一掌拍死他。
    “皇甫云,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今日的北寒烈不同于往常,很快就失去了和皇甫云谈判的耐性,他阴沉着一张脸,就像来自地狱的冷面阎王,让人只看他一眼便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你不客气又怎样?”皇甫云不让分毫,同样冷着一张脸,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冰寒。
    小家伙的神色变得从未有过的纠结,一会儿看看皇甫云,一会儿看看北寒烈,隐隐约约他已经从两个大人身上看到了他们对彼此的敌意,这种敌意不同于以往。
    以往更多的是斗气,谁都不会刻意放在心上的感觉,这一次,好像两人随时都会爆发一般,情况很严重。
    “爹爹,娘亲呢?”燕云烈开口问道。
    小家伙的这句话,顿时让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他天真而又敏感的察觉到,父皇和爹爹之所以如此看对方不顺眼,是因为娘亲不在,如果娘亲在的话,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所以,他想知道娘亲在哪里。
    北寒烈一直在思考如何回避这个话题,但没想到他的儿子会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他大约知道儿子单纯的想法,但是他该怎样告诉儿子他的娘亲不见了。
    北寒烈心头一阵一阵的揪痛,他抬头看向儿子明亮闪烁的眼睛,极力扯出一个微笑:“娘亲在家休息呢,爹爹正准备回家去找她。”
    谎言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说出口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就如玉琼珏不肯告诉北寒烈事实一样,北寒烈也不肯告诉他的孩子事实。
    小家伙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弱弱的说道:“爹爹,父皇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可不可以跟父皇回家,等父皇好了我再回来找你和娘亲。”
    皇甫云顿时觉得心头一暖,他就知道儿子会舍不得他,他就知道儿子不会不管他,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宝贝,怎么会不要他这个父皇!
    皇甫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低到低谷的心情逐渐好转,他甚至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挑眉看向北寒烈。
    北寒烈的心情只能用糟糕来形容,他落寞地站在那里,心痛到了极点,他多想像皇甫云一样抱着自己的儿子,可他没有办法像皇甫云那样坦然,他没有办法向儿子解释傲儿失踪的事情,他不能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满心痛苦,这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该承受的。
    “皇甫云,照顾好孩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转变了态度,语气也柔和下来。
    “不劳你费心。”
    “我一定会……”北寒烈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一定会找回傲儿的!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沧海桑田,他一定会找回傲儿,他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我知道。”皇甫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像是生怕北寒烈会反悔一般,抱着燕云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过了许久,大概皇甫云已经出了水底城,玉琼珏才在一旁感叹道:“皇甫云的武功已经废了,你就如此放心他带走孩子?”
    “他武功废了?”北寒烈有些意外,眼神不由自主的朝门外看去,似乎在想着要不要追回自己的孩子。
    皇甫云的武功,怎么就废了呢?他刚才怎么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皇甫云这一次毫无保留的用尽了全力对付修冰族长老,已经武功全失,孩子跟着他,恐怕不安全。”
    玉琼珏的言外之意,是要北寒烈去把孩子追回来,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怕只有轻灵才知道。
    这位经验丰富的圣尊大人,是想借此机会把烈引出水底城,然后再用阵法封了这里,这样一来,就可以暂时拖上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若是不这样做,现在让烈离开这里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北寒烈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孩子,这一点我可以放心。”
    他可以放心儿子跟着皇甫云,但是傲儿呢?傲儿呢?
    高大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就像是行尸走肉的木偶一般,玉琼珏也不再说话,眼神淡淡的看向虚空。
    轻灵看不得北寒烈如此糟蹋自己,抬步缓缓走过去,神色极为认真的说道:“烈,我记得曾经收集了一些空间转移阵法的资料,等我回去翻一翻,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真的吗?”北寒烈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满是期待的看向轻灵,他这会儿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绝不会放弃。
    轻灵重重的点了点头,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玉琼珏偏头看了轻灵一眼,眼里有明灭不定的光芒,他们心知肚明,这就是一个谎言。
    “那你去找找看,我在这里继续想办法,你要是有消息了,就让听西楼传过来。”北寒烈略微思索,开口说道。
    “那些资料都在寒都呢,寒都离这里太远,我担心你身体支撑不住,不如我们一起回寒都查找资料,你也可以好好的养伤,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来这里一起寻找另一道空间转移阵法,而且,这种事情是急也及不来的,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呵呵……”北寒烈轻笑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轻灵,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对我撒谎。”北寒烈抬眸看向轻灵,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情绪,他很迷茫,他需要确认这个答案。
    “烈……”轻灵第一次有些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擅长适当的谎言,这是交际和政治手段都会用到的技巧,然而,他不擅长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伪装,而且是这样天大的事情。
    “师父,根本就没有什么另一道空间转移阵法,对不对?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北寒烈抬头看向玉琼珏,心空荡荡的,很冰,很冷。
    他是着急,也有些没头绪,但他不傻,轻灵的表现太过镇定,镇定到就像是在不断的安慰和说服自己,这更加说明了空间转移阵法是有问题的。
    “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对不对?我根本就找不到傲儿了,对不对?”北寒烈很激动,像是发疯了一般,固执而又认真的重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