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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番外_第81章
    等庄笙赶到现场时,那里已经拉起警戒线,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团团围住,向其中一栋房子张望。
    凶手这次选择的是平房,翻墙就能进出的那种。
    还没走到门口,浓浓的血腥味已经飘了出来。等庄笙进屋,看清里面的情形时,眼睛倏忽睁大,脸上露出些许震惊之色。
    死者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肚子被剖开,肠子拉出大半扔在地上。她的一只手已经被砍断,另外一只手也被砍了很多刀,只有一层皮连在上面。老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是极痛苦的表情,显然是被凶手活活折磨死的。
    尸体流出的血把半个堂屋都流遍了,在堂屋的墙上,用鲜红的血涂满了倒转的五芒星标记——那上面,甚至还能看到黑色的内脏碎片。
    ——
    孟衍与屏幕上那人对话还在继续。
    “身高1.76到1.80之间,体格健壮,手臂上能看得出肌肉。穿黑色外套,背一深色棒球包或公文包。走路的时候会不自觉避开行人,不会与人对视,除非搜寻猎物时。会时不时地自言自语,神情毫无预兆变激动起来,又瞬间冷静下去。”孟衍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屏幕上表情越来越怪异的弥勒佛,淡定地说道:
    “这样的人,你手下的小老鼠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而我,要所有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孟衍说完,弥勒佛摇摇头惊叹了一声,“果然不愧是孟组长,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凶手完整的画像。孟组放心,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地盘,我整天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意都没心思做。”说到这里,他点了下头保证道,“我一定配合警方尽快将他抓住。”
    哪知孟衍摇了摇头,“不必,有消息直接通知我就行,我会把钱划到你的账号去。”
    弥勒佛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热情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孟组长能照顾我的生意,真是荣幸,说出去,在道上也倍儿有面子。”
    孟衍最后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孟衍走出那家店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步行街的人不算多,但也三五成群,时不时与孟衍擦肩而过。如果是小姑娘,或者年轻点的女人,等到走出几步,往往会回过头来盯着他的背影看几眼,然后与同伴压低声音交谈几声,发出莫名的笑声。
    孟衍对发生在身后的事情毫不在意,他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闲庭信步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头,跟人打着电话。
    简单将最近几起案件情况说明后,孟衍淡声道:
    “我怀疑他到过丹藤市,他曾在这里潜伏了三年,谁也无法知道他暗地里埋下了多少引线。现在他已经点燃其中一根,在这颗‘炸弹’爆炸前,我们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所。”
    “之前那些不过他扔掉的弃子,他随时可以发展出一批新棋子供消遣。一旦觉得不好玩,无论当初花费多大气力培养的棋子,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弃。”
    “不,你们的人先不要出现,他非常警觉,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销声匿迹。如果他又蛰伏起来,我不想再等个一两年。”
    “我知道,这次不同以往,我会比之前,加倍的小心。”
    ——
    由于血流得到处都是,在鉴证科取证完成前,庄笙都不能进屋下脚。他与史柯站在院子的围墙下等待,这一次,史柯抽烟抽得更厉害,沉默地抽完两根烟才哑着嗓子开口说话。
    “凶手,到底有几个?”
    第一起案子,入室杀人肢解,第二起第三起都是开膛剖腹。而这是第四起案子,死者虽然与前几次的受害者类型都不相同,可不仅被剖腹,同时还被肢解。现场弄得鲜血淋淋,标记涂得到处都是,简直——就像两个凶手在狂欢一样。
    这样血腥画面的冲击,让受害者儿子乍一撞见,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惊尖声冲破屋顶。才踏进门口腿便软得迈不动,扶着门框吐得天昏地暗——那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凶手长什么模样。
    所以这一次,虽然有人直接撞见凶手作案,但那名目击者此时还躺在医院里,被吓得神智不清,恐怕需要做好长一段时间心理治疗——即使那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康复。
    庄笙勉强把心神从刚才的血腥场面收回,但虽然只有匆匆一眼,那里面所有细节却仿佛都已经印刻在他心里,现在如一帧帧画般在他面前闪现。
    每一滴血喷溅的大小和方向,每一块内脏和肢体的摆放位置,甚至墙上那些涂鸦的形状和数量,都被放大,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
    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此刻霍然解开。
    从来没有几个凶手,凶手——
    “只有一个,一直是一个——但,也可以说,至少有三个以上。”
    ——
    房间里依旧光线昏暗,一个人发了疯似的打砸房里的物品,他一边砸一边大声叫喊道:
    “你们都疯了,你们都疯了!明知道这几天警察多,为什么还要出去杀人?这次好了,被人看见了,就等着警察来抓我们吧!”
    他气呼呼地发了顿脾气,忽然平静下来,面对墙壁,弯腰从地上不知捡起什么,拿在手里轻轻擦拭。一边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急什么,你不也看得很开心?没有我们,你能有现在?看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又蠢又浮躁,懦弱自私的本性丝毫未改,专做过河拆桥的事情。”
    他顿了顿,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着灯光照了照——那是一个头骨做成的碗,还是半成品。他把头骨擦干净,小心摆放在旁边的木架子上。
    抬头的刹那,露出半张染血的脸,像是喷溅上去的,血迹已经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