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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外门弟子何其苦
    李凝被风幽丢在了杂物弟子所居的山坳之中,只说最迟半个月即来。风幽也只是草草的留下了几句话语,便又去了管事处说了几句便即走了。
    此次算是初入仙门,往后是福是祸便不为人知。告别了流浪生涯,李凝心中暗衬道:“我走了这许多年头,吃了这许多的苦。此番修行,便要把这许多苦讨回些价值来,怎么也不能只做个杂物弟子!”心中这般想,他又以怄气的方式加重了修仙的信念。
    那杂物弟子所居之处便是这山坳之中,此处地势甚是偏僻。离那逍遥山的主峰极为遥远。在这山坳之中,建筑许多屋舍,便是杂物处弟子所居之所。从这里南方向行去十余里,便路通大宋国疆域。能与凡人交涉往来,寻些凡人手中的物什进入门中也好打点一切。
    杂物处的弟子,便是专为门中做杂物的。其实算不得是门中的弟子,身份也就相当于一个仆人罢了。处在这杂物弟子中的弟子,尽皆全是凡人。在门中学了一些小小的伎俩,他日走出山门之时却也是江湖之中的一把好手。
    但凡修仙大派传授功法都极为严格,杂物弟子入门之时半点法术也不能学习。只有许多在俗世上看似惊人的武功经书在其中流传,这般修炼的所谓让李凝如何喜欢?
    因为是风幽介绍过来的,所以那里的杂物处执事却也不敢得罪李凝。他心中不知李凝的来历,以为是门中哪个有背景的弟子因为犯了错误被遣送这儿来磨砺性子。这杂物处的老头却也精明无比,当即对李凝开始起了严格的训练。
    李凝向他讨要功法,他倒是把自家收集到的最好的功法给了李凝。可这些个法术,尽是武功经书,没有半个是可得长生的法术,李凝哪里肯学?
    在杂物处住了月余,他初时耐心的等待风幽的音信。可是一月过后,风幽在没有出现过。好似自从月前离开之后就消失在了人世间,李凝顿时知道自家被人耍了。那一夜,止不住的破口大骂。各家杂物处弟子见他出言不逊,却也不敢来招惹他。有些人幸灾乐祸,暗道这小小少年这般大胆,只怕被风长老听见要吃些苦头罢。可是此刻哪里是李凝不敢见风幽?却是风幽躲着李凝咧。
    原来那风幽在月余前去寻了掌门师兄,他确实是煞费苦心的求了掌门一阵。只是逍遥派素来门规极严,如何能肯给一个后门?风幽其实亦是逍遥派中资格最老的一辈长老,比起那掌门而言更要大上许多岁数。只是自知门规严厉,就算掌门也擅自做不得主。他也不好再求,只能无功而返。
    风幽性子暴躁,平日极好面子。先头草率答应李凝,此番却又付他所托,哪里还有脸面再见李凝?便气呼呼的直接回了闭关所在闭了死关,也不知是跟掌门怄气还是想要躲避李凝。只是这样一来,李凝便彻底陷在杂物弟子之中了。
    待得李凝将风幽全家问候了一遍,却只好悻悻的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此番被人捉弄,只怕我真的与仙缘无果了。可是若让我走出逍遥派,天大地大却又哪里再能寻到修仙之地?’
    他漂泊时日已有数年之久,凭着那弱小的身躯漂洋过海而来。许多名川大山也登过,深知寻仙的不易。如果真的告别了逍遥派,他就不知道又该到何时才能寻到这样一个仙门来。
    李凝曾听风幽说过,世间有六大门派传承极为古老。这六大门派都有证道长生的仙法,其中逍遥派就是一列。其他许多修仙门派大多都是小门小派,其修炼的功法根本就不能证道长生。若是不知情的人入了这些门派,他们修习了那些功法,他日便恐怕很难与长生无缘了。
    修仙第一步最为要紧,保住童子之身最为紧要。而后修炼正统的道法打下根基,他日里长生才会有望。所以,第一步是万万错不得的。
    所幸李凝尚是童子之身,只是那道法的根基却根本没有。他从风幽那儿了解到了第一步的危险,所以绝不敢胡乱在世间闯荡寻找其他功法。若是这一步错去,只怕自家就终生无缘问鼎长生了。
    李凝心中打定主意,便也生不出离开逍遥派的念头了。初时他心中尚有一番希冀,偶尔做梦时也看见风幽大摇大摆的上前拍着他的小脑袋道:“傻小子,你爷爷我终于回来啦。你瞧瞧,这是你内门弟子的身份牌。看看这一摞书,全是我逍遥派中最好的长生之法,你仔细看看...”
    可终也是梦幻空花,如此以后终于又过了一月,他便再也生不出什么希望来。似乎有种认命的感觉。
    两月一过,那杂物处管事的小老头终究看出了一些门道。他两月不见风幽来探望李凝,便心中早已有了疑心。终于言语上对李凝越不再恭敬,直至最后,便给李凝安排上了活计。李凝再无一丝清闲日子可过,开始如同普通弟子一般干活起来。
    仙门毕竟不是凡世,李凝也感觉到了这里与自己往日的不一样。他昔日偷吃东西时拍拍屁股便走,心中浑没顾忌。可入了这逍遥派,便真的不得那逍遥的自在了。今日里与人斗了嘴,明日里便要惹上别人的胖揍。偏偏躲也不得,加之性子执拗,便再难以与人相处。
    这一日恍然已是初夏,他在门中以呆了有约摸三月了哩。
    李凝正在梳洗,门砰然打开。却见一个胖小子走了进来喝道:“李凝,今天该你去做事啦!”
    李凝眉头微蹙道:“我上个月才做过的,怎么今天又是我来做?”
    那胖子哈哈笑道:“这却是我的不是了,上个月喝了酒,便错把值班的弟子给搞了混淆。我花了终究一个多月,却将那混淆的值班薄给做了仔细。没有差错,正好这个月轮到你来!”
    李凝大怒,喝道:“张虎,你莫仗着你老子是这里的管事就来哄我。你家小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那张虎嘿的一声,挽起了袖子瞪他道:“你给谁充‘小爷’呢?”
    李凝心中有些害怕,但终究满腔怒火难以掩埋。斥道:“给你充小爷,我给你全家也充小爷!”
    那张虎果然下手干脆利落,抬手就是一大耳刮子打来。李凝当即后退,碰倒了桌上的水盆。那一耳瓜子却结结实实打在脸上,他红着脸顿时暴怒的冲了上去一把扭住了张虎的胳膊。那张虎在逍遥派也呆了有数年之余,学了一些擒拿手。反手就将李凝扣住,让他双手再也动弹不得。李凝见状,只好用嘴咬。顿时咬住了那胖乎乎的脸来,他死咬着不松口。心知自家这一场架打来只怕是要吃个大亏了,所以便不肯先停了手。也好赚些便宜来。
    那张虎又不是金刚做的身子,哪里不吃痛?哇呀呀的哭喊了起来。
    这其实也怨不得他,他自家只比李凝长了不过三四岁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被李凝一口咬下便只有哭了起来。
    门外的一群人听到了屋内的哭喊声,便都冲了进来。也不去问究竟怎么回事,便将李凝扣住扳倒在地一阵胖揍。
    那张虎摸着血糊糊的脸,赤红着眼朝着李凝一脚踹来,骂道:“贱骨头,你认不认输?”
    这已不知是多少人多少次曾问过李凝了,他也未曾服输过。一口喝道:“你家小爷今日输了,明日里未必会输。待你家小爷有了法术,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那张虎嘿嘿笑道:“好,好,好。大家别留手,这贱骨头没有势力。打死了他算我的!”